天启和朱由检本来就节省,两兄弟就在御书房弄了四菜一汤,一壶低度数的酒,边吃边谈。
“前阶段安排的3路出击,让我们损失惨重,那按照毛帅的说法,我们没有失败,最多只算是惨胜,这件事情已经800里加急追着你送过去了,你已经看到了吧。”
朱由检就一边夹着菜吃,一面点头:“我很赞同毛帅的论断,从整个结局来看,我们的确没有彻底的失败。而在臣弟看来,毛帅夺得了鞍山,夺取了满清唯一的一个铁料生产基地,这不但不是惨胜,而且是一个大胜,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胜利。因为臣弟在地方多年,知道工业和矿产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所以还请哥哥为这场大胜而欢欣鼓舞。”
“这个我当然知道,满清丢失了鞍山,即便有充足的粮草,却没了铁料打造武器,他也就是一个没了牙齿的老虎,和病猫没有什么不同。”
“而我从下面就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这次我们在将士上损失惨重,但在毛帅发出了加倍征兵之后,民间的士气,不但没有因为巨大的牺牲而低落沮丧,感到更加的高昂,大家纷纷请求参军入伍,这的确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天启就玩味的一笑,然后道:“事情的确是非常好,但是那些参军入伍的,毕竟不是出自你我兄弟的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朱由检直接放下了筷子,面色阴沉的回答:“这一点兄弟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反反复复的就考虑这件事情。”
“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朱由检就直接道:“现在我们的京营是20万,但其实真正能有10万就不错了,而即便这10万,也都是混吃混喝的,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在这一点上,当初臣弟被围在丰润的时候,就已经暴露无遗。”
天启拿着筷子扒拉着菜,听着点头。
“而现在,东江镇所有的兵都出自辽东,蓟辽督师的关宁铁骑,也全部出自辽西。你又接受了毛承勇做草原督师——”
“这一点我不认为是错误,就在前天,毛承勇和刘兴贤进京面对的时候,我在集英殿召集了他们,当着满朝的重要文武重臣,对他进行了考核。”
朱由检就放下刚刚说的话头,认真的询问整个过程。
“据我和诸位大臣考察,毛承勇的确适合这个位置。当时他沉稳干练,表现非常得体,而且满腹诗书经文,更有文臣风范。当时他们对准备治理的草原,提出了5点策略,有和我们不谋而合的,也有出乎我们意料的。”
“什么样的5点建议,能让哥哥你和全体的文武大臣满意?臣弟倒是想要听听。”
天启就抽出来一个单子,这是那次召对的简要记录,指着上面道:“第一,发展农牧,以富牧民之家。第二,增加牧民收入,以安牧民之心。第三,平易内外物价,以平牧民怨恨。这三点是刘兴贤说的。”
“刘兴贤做为奴儿干都司指挥使,主要的是民政,这三点提的切中要害,如果按照这个办法施行下去,不出十年,蒙古就彻底的成为我们华夏族的一部分,再也不用忧虑他们的反叛了,好人才。”
天启很赞同这个评断。然后继续道:“第四,以归心牧民家庭子弟为兵。第五条,向东稳步推进。”
“这一定是毛承勇的计划。”然后痛心疾首的道:“当初曹文诏轻视了蒙古骑兵,还坚持他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一套,再加上他突骑冒进,才有这一场大败。”
天启公平的道:“他的蒙古人哗变,他的管理办法是一方面,我们急忙调走毛承勇也是一个错。”
朱由检就将酒杯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调走毛承勇和他的一万多将士,将复辽军彻底的从草原抽调干净,其中的隐情,兄弟两个是合计过的,却不想捅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遭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失败。
“而曹文诏冒进,还不是我们催逼所致?”
这一点,不单单是天启有错,其实内阁和兵部错误更大。当然,毛文龙也逃不了干系。
“现在,我们必须用毛承勇,否则我们的北方就危险了。也正因为如此。”天启把话说回来“我准备以帮助草原和关宁恢复这个正当的理由,从信阳调十万大军,四万给关宁,因为蒙古军团还有三万信阳军,所以,我准备给草原军团三万,剩下的三万,充实到京营里去。然后你亲自坐在京营,对京营进行整顿。淘汰那些所有不合格的,就在全国官员的子弟中遴选优秀的,在小胖子和你的联手下,打造一支以官员子弟为基础,以信阳军为核心的十万京营。”然后慎重的加重了语气:“记住,十万精锐,实打实的十万,实打实的精锐。”
朱由检站起来,冲着哥哥拱手:“臣弟明白了。”
其实,真要是十万京营精锐,真就可保京师稳定无忧,而其中的费用也不必相现在所谓的半饥半饱的二十万开销大,这次是天启和英国公仔细商量的。英国公正式交代了担子给自己的儿子张之及。但在交接之前,英国公决定自己做这个黑脸,直接扫荡掉京营十三营所有的积弊,将一支真正瘦身但强悍起来的京营交给自己的儿子。
天启站起来,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膀:“毛帅都知道上阵父子兵呢,我们就来一个打虎亲兄弟。”
朱由检感动的道:“哥哥,臣弟就当你的马前卒。”
天启哈哈一笑,“什么马前卒不马前卒的,你我兄弟不分彼此。”对着朱由检半真半假的道:“对于你掌握军权,外面的许多大臣都怕咱们来个萧墙之祸,但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兄弟啊。其实,这个位置我坐你坐有什么区别呢?还萧墙之祸,他们多心啦,你只要说一声,哥哥我和你嫂子正求知不得呢,立马跑到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遥去啦。”
朱由检不小啦,现在已经十九,尤其在外面历练多年,早就成熟了,若是以往听到这话,真的就当哥哥说笑,说不定还能欢喜的真就坐两天。但现在听着,却是诚惶诚恐了,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和往常一样。
但不久,就将信阳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左光斗,直接将家搬来了京师,就住在原先的老宅子里,快快乐乐的每日到哥哥家蹭吃蹭喝,而且对自己的侄子溺爱的简直让人发指,而在学业和修养上,却严厉的令人发指。
有时候老太妃都看不下去了,就对张皇后叨咕,心疼那个孙子,结果张皇后笑着劝慰:“反正早晚他们爷俩搭伙,未来还得兄弟看着,现在就看着,比以后再归拢好的多。”
最终天启笑着定论:“不爱死,不打死,随他。”
于是,进宫的朝臣们常常看到这一幕,前一阵,八贤王扛着太子放风筝,下一幕,八贤王提着棍子追着哭喊的太子满世界跑。
对于这样的场景,群臣们就欣慰的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