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博士多托雷话语落下间，在他面前的须弥子民们，突兀地发出痛苦地嚎叫声。
从他们张开的嘴巴当中，蔓延着一股阵阵漆黑无比，夹带着对世间一切怨恨的气息。
魔神业障。
他们动作扭曲，表情疯癫，双眼无神，整个身体逐渐带上了一些血色的气息。
属于他们的身体表面逐渐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伤口。
他们聚集在一起，他们一起疯狂，一起散发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恨。
属于所有人的身躯，逐渐被融合在了一起。
就好像被人强行用手抓住，跟碾成球一样，强行将所有人的血肉、身体、思想，合在了一起。
这残忍的一幕，鲜血到处溅射，哀嚎声不断响起。
但博士多托雷连一步都没动过，只是对面前的这一切，冷眼旁观，任何事物都无法令他动容。
而面前融合了须弥子民们的肉身，且逐渐转化成一种……
身体表面上，带有无数手脚、头部有所有人眼睛暴露出来，无数血色触手伸出来张牙舞爪的血色怪物。
这一幕看着让人san值狂掉。
看着这头怪物，温迪表情微变。
感受着这身上的气息……
这不是微弱版的魔神吗？
“嘘，安静。”博士多托雷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嘴前，示意温迪不要打扰了眼前这令人美妙的画面。
“这可是实验的一个环节……”
“既然普通人的身体太过于脆弱，哪怕是拥有意志坚定的人，也无法在魔神的力量下撑的太久……”
“那么十个人的身体加在一起，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呢？”
“当数量叠加到一定程度时，哪怕普通人的身体再弱小，经过再多人的融合而蜕变而成的肉身强度……也一定有把握承受得住魔神的业障……”
“而现在，他们的状态维持在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博士多托雷看着面前并没有暴走、没有崩溃、没有身体从内部炸开的情况，语气逐渐提高音量，逐渐狂热。
“实验……成功了！”
“一个超级微弱版的魔神……就这么诞生了。”博士多托雷，伸手指了指温迪，那血色怪物便猛地伸出无数人的手，冲向了温迪。
“只要数量多了起来，我就有把握组成一支……”
“不完整的魔神军队！”
这些人的手被强行拉长，他们的长度十分夸张，但好在速度不快，温迪操控着双翼，勉强在这些手中躲避着。
如同被庞大森林，周围有无数树木树枝围住的小精灵般，从容躲开着血色怪物的攻击。
但他能够躲避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更别说周围的岩壁……居然开始动了起来。
在缓缓地，向内靠近，不断压缩着温迪的躲避空间。
尽管温迪可以出手轰烂面前这个血色怪物来摆脱面前的局。
但……
“我一直都很好奇，尘世七执政的道德观，会不会跟我们一样呢？”博士多托雷呵呵笑了声，右手缓缓抬起，伸向指着面前的血色怪物。
“毕竟，我想做一个实验……一个关于尘世七执政的道德观，又或者……高高在上的神明，在面对绝境时，会不会做出与我们一样的选择呢？”
“这是由无数无辜人民组成的怪物……但他们的生命可还没有彻底死亡，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有着自由的思想。”
“我相信，自由之神，一定能够感受得到，我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博士多托雷笑了笑，“毕竟……我可没有先生的幻境，不是吗？”
温迪仍然没有出手，还在躲避着血色怪物攻击，根本无暇跟博士多托雷说话。
“手脚被限制，你们神明最得意的强大力量被套上枷锁……只要你出手杀了它，你就变成了我们，都跟我们一样，手上沾上了无辜人民的鲜血……不可能洗得掉。”
博士多托雷看这一幕，不由回想了一些事情。
“说起来，我还是在先生身上学到的……他的确给我提供了不少灵感。”
“那么，明牌已经打出来了……自由之神，不知你的选择？”
说着，博士多托雷让开了身子，露出了他身后的漆黑空间裂缝。
甚至还对温迪，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邀请他进入里边。
这，就是属于博士多托雷的优雅。
血色怪物停下了攻击，给足了温迪面子，让他有选择的空间。
将他逼到绝境时，又没忘记狗急了也会跳墙的这个原理，给温迪一个退路，他就不会跟博士多托雷玩自爆。
温迪深吸一口气。
背后的双翼缓缓消散。
双脚踩在地面上。
最终做出了他的选择。
“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