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暲激动的昏过去了。但东江郡的领兵校尉还依旧站在城墙上,在满城欢呼的时候,在独自目瞪口呆。
他可不是那些没见过战阵的新兵蛋和什么都不知道的老百姓,祝彪部下他看的清清楚楚,顶多五六千骑,而城外的中山军有五六万人,竟然赢得这么轻松惬意简单,真是太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此时城外,入眼战场到处是一堆堆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散满了地,个别地方尸体层层叠叠,满地是鲜血、肉泥,一股股血腥味中还传来一阵阵呻吟和哭泣声。
此时城外,罗龙光带领亲兵和后卫五千人撤退,余部三万人在狼狈而逃或跪地投降,五千汉军骑兵正在不时高喊着:“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人的两条腿是跑不过马的四条腿的,而逃不了的中山兵,只得纷纷投降。
领军校尉看着城下汉军的大胜,对领军之将真的是佩服到了极点。“祝字……,该是冠军将军吧?”语调是疑问,语气确是肯定。“真不愧我北汉之冠军将军,勇冠全军,智冠全军!”
下面的士兵、守城青壮死里逃生,欢呼声中对祝彪的感激更是无以言表了。
半个时辰后整个战场渐渐沉寂了下来。没有了激烈的抵抗和厮杀,从城头上望下去,大部分中山军或已经逃亡,或已经投降。
似乎有一万五六千人的降兵,祝彪只分出了祝仝带千多骑兵看押,自己始终引着主力戒备着中山军大营。
那里面有五六千的留守兵力,和昨ri、今上午攻城的一千多伤兵,加上罗龙光撤回去的小一万人和最后狼狈奔回的五六千,两万人的实力绝不可小觑!
东江城门打开,寥寥三百人的郡国兵和衙门衙役、捕头,身后则是大群的城中青壮,有三四千人之多。
领军校尉跟祝仝碰了头后,一千多jing骑的弹压下。失去了武器的一万五六千中山军士兵在被剥掉战甲后,一个接一个的被绳串绑上,一串十人,一百人一百人的押回城去。
铁甲、兵器,另有一部分青壮喜笑颜开的推着板车甚至挑着扁担。蚂蚁搬家一样一个不拉的都搬回城中。还有那打扫战场的。死去的过万中山军士兵每一人都被剥去了战甲、头盔,没死的也抬出来放到一边,有捕头和郡国兵引导的数千青壮,干事很认真。
一直忙活到下午太阳偏西。二十辆霹雳车和配套的火油、石弹都全部拉回了城去,这片连绵十里的战场上,才渐渐没了人影。
百十名重伤的中山士兵被祝彪抬到了罗龙光大营前,这座临近东江的大营寨。人马退去东江郡城方向,不敢再出一点错误的罗龙光才打开辕门将这些惨叫声不断地重伤员抬入营中。
罗龙光看着退去的汉骑。内心里狠狠地咒骂着,因为祝彪抬着百十号人来到大营前,不是真正的善心,而纯粹是为了打压己军的士气。
重伤员很难救治的,可若不去救,士兵们又如何敢拼死力战?
战场上真正的规矩是——碰到重伤者,立刻补刀,一一杀死省的他们再多受罪。
就是看着心生怜悯也不行,医疗条件根本配不上套。走中医理论路线的这个时空医术。虽然相比地球古代中国有着突飞猛进的极大进展,开膛破肚这等外科发展倾向的措施,不少江湖名医、军中大夫都会做。可没有一系列直输血光的即时见效药、特效药,特别是输血,包扎了伤口也照样就不出来。这些重伤士兵只能这样处置。
祝彪却抬人到了大营前。伤员们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让中山军本就低落的士气又再次一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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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虞山,九曲剑派。
相隔近一年,穆薛华、尹秋月再次回到了这熟悉的门派中。
“咦?这不是穆薛华、尹秋月么?”
两人可是九曲剑派新一代的明星人物。守山门的弟立刻就认出。
穆薛华、尹秋月对外人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回到山上立刻就去了穆薛华家。他们二人怀中揣的可是有一封新王姬昀的御旨。在这封御旨拿出来之前,二人要先探一下山上的苗头。
“哈哈,就知道你俩该回来了。带的可有朝廷的口信?”见到自己孙、孙媳,穆明是高兴地。但现在这个时间他更关心的是——朝廷的口信!
江庆岩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入伙了姬锟小朝廷,这对九曲剑派的影响将会是致命的。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得到北平方面的具体承诺,立派二百年的九曲剑派很有可能
因此而遭受到比失踪掌门人更严重十倍的大挫!
“爷爷真是明白人!”穆薛华微微一愣,接着向穆明比了一个大拇指。
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祝彪是北平方面的一张王牌,而全九曲剑派的人都知道穆薛华、尹秋月跟祝彪关系密切。现在北平的第一军被重重中山贼包围在了威县,那北平第二军显然就会马上组建了,挂帅的当然是非祝彪莫属。这样一来九曲剑派的事就该有个结论了,北平方面只要做下了结论,不管好坏穆薛华、尹秋月都会最快的带着消息赶回清虞山。
九曲剑派每一个明眼人都看的清楚,就在穆薛华带着尹秋月回家的时候,他二人回山的消息已经从山门弟开始迅速传遍了整个清虞山。
“王上御旨,九曲剑派只要肯与逆贼江庆岩断绝干系瓜葛,则既往不咎,一切都如从前!”
“王上大度。朝廷有明眼人!走,跟我去见太上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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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郡。
天sèyin沉,清晨开始就下起了小雨。薄薄的水雾在空中弥漫四散,轻风拂过,阵阵清凉袭上身来。
一夜的休息,所有的将士都恢复了最佳状态,人员减少到了四千七百骑。
不远处的东江水面,一层轻轻的雾气在其上漂浮,随着清风吹拂,卷起屡屡水烟。
水畔处,昨ri人头嚷嚷的营寨此时已经空了一半,五万多的大营现在只有两万人了,何其空寥。
昨天晚上,罗龙光不敢大意,一夜的兵不离手,身不卸甲,连同外头洒出的一百余飞骑斥候,百多号人撒网似的布满了方圆十里的地方,为的就是防备汉军夜袭。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祝彪竟然老老实实的在城中歇息了小半ri,丁点幺蛾都没出。
提兵防备了一夜的罗龙光,等到黎明天sè微亮时才返回帐中安歇。
“咚咚咚——”微微的擂鼓声遥遥的从寨外传来。
然而就是这轻微的鼓声,就让罗龙光“噌”的从榻上坐起,浓重的困意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是谁擂鼓?”好像不是营中擂鼓,若是营中肋骨的话这声音也太小了。
“太尉,并非我军擂鼓,乃是寨外汉军。”帐外的牙将恭手禀道。
“报——,禀太尉”,一名斥候恰时从帐外疾赶到,“汉军已到我军营外五里处。”
有廷尉府的老搭档刑天笑在,祝彪自然不会放着不用,他们还是做之前的老路数,和同镝锋一起沿途一路清剿中山军斥候探马。单是进军路上的中山军斥候就shè杀了四十几人。所以直进了快一半了,这才让中山军斥候传回消息。
罗龙光披挂而起,聚将鼓擂响,不多时中山军剩余的一班将校就齐齐聚到了罗龙光帐下。
时隔一刻钟,震天响的战鼓声自营外传来。罗龙光没有辕门大开的喊杀出去,而是决定固守营辕。军中士气有问题是其一,一夜的jing备是其二。此时杀出,罗龙光实在无有胜算。
反正他已经报消息给了威县。那里围城进行了好几天,周军、中山军在城池周边挖掘堑壕,不仅打算困住城内的汉军步甲,更要捆住汉骑的马蹄。如此城池外围的万余骑兵用处就不太大了,完全可以派来支援自己。而有了万余骑兵做后盾,自己又何必去怕他五千汉骑!
所以罗龙光打定主意了是要固守,且他所立营寨的地势极为优良,东江河畔临水的一块高地,有水源的同时也不怕水淹。
清晨,细雨激起的水雾还未消去。祝彪带领的汉骑就立在辕门外百丈距离,身后跟随的竟然还有几辆昨ri缴获的鼓车。一个个肌肉虬结**上身的鼓手,身着大红半裤,脚踏黑靴,头顶包着红巾,有节奏的擂响战鼓。
这是‘进车压马’,百丈范围,骑兵的周旋于地固然狭窄了很多,但营辕里的两万中山军现在也是甭想着出门了。
三千骑主力盯着大营向东的辕门,因为东江是至西北往东南流去,出东江郡的南门。罗龙光所立大营,居于城南,但辕门朝东开。
一二百骑撒布在南面,剩余一千五百骑由祝仝带领,封住了大营上头的正北、东北方向,留下了东南一个缺口。
散开的骑兵须须散散的站列着,将整个大营北面、正东的视线封锁的半点不留。
罗龙光此时还并不知道,昨ri里被东江城青壮人拉马拽拖回城去的二十辆霹雳车此刻已经在驮马的拉拽下,一辆辆布置在了营寨的东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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