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动身,两人一妖踏上了归程,花费了几天才回到八角冰塔,这是因为沿途中小妖精总是很好奇,指这个、指那个疑问不停,让云轩不得不为她放慢了速度。
当然,他心中有点虚也是原因,生怕回塔被冰烟发怒,和他算账。
所以,这次刚回冰塔,云轩就破天荒的找上冰百列了,向他汇报情况。
“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发现了一只妖精族,沟通之后,她想要和我们同行,暂时就带回来了。”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完,云轩总结道。
坐在寒冰王座中的冰百列面色微动,自语道:“绝迹已久的妖精族么?也不知会给大陆带来什么。”
“嗯,师傅,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别急。”冰百列一挥大手,阻止了转身欲走的云轩,“你去找烟儿一下,她可是想找你好些天了。”
“嗯……是。”
云轩顿时心虚,但又不敢违背师傅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向外走去,绕了几条走廊后,来到了冰烟所常待的大殿。
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一只素手闪电般伸出,把云轩抓了进去,丢在了面前。
冰烟俏脸一点也不温和,面有愠色,凤目盯着云轩,一言不发。
云轩心中咯噔一下,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冰妈妈,我来看您了。”
冰烟哼了一声,微冷道:“你还来看我?哼,你巴不得带沫儿离家出走,和她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们这些人吧?”
云轩吓得汗水涔涔,连忙道:“冰妈妈,你听我解释……”
“不听。”
“我只是看沫儿太累了……”
“再累,有我累么?”
几次试图解释,都被冰烟一句堵了回去,云轩哑口无言,心一横,干脆挺了挺胸,正色道:“那冰妈妈就惩罚我吧,这件事和沫儿无关,是我要带她出去的,受什么惩罚我都认了。”
冰烟凤目噙着一抹不悦,淡淡的盯着他,盯的云轩心中发毛时,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俏脸上的冰霜消融,柔和道:“你这幅死撑的样子,和沫儿还真有点像呢。”
“啊?”云轩摸不着头脑。
冰烟笑了笑,“沫儿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离家出走是她强烈要求,你才不得不带她去,让我不要惩罚你。呵呵,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倒是会互揽责任。”
云轩脸一红,“啊?沫儿居然也是那么说的,可是……”
冰烟挥了挥玉手,打断了他的辩解,“行了,行了,我不是太生气,虽说长老们认为沫儿这次十分任性,但我觉得就是任性才符合一个女孩子的性子啊?沫儿还是个年轻少女,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听到她这么说,云轩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赞美道:“冰妈妈通情达理,说的对。”
冰烟不禁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孩子啊,就是重情感而轻规矩,这样的话,如果想让一些人认可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云轩不以为然,“我不用别人认可啊?冰妈妈认可我、沫儿认可我不就行了,师傅都不用。”
冰烟差点笑出声,“呵呵,整个塔内对师傅最不当回事的就是你了,亏他还想……没什么。”她赶紧收声,像是怕说漏嘴什么。
云轩不太明白,也无所谓,抱住冰烟的胳膊摇了摇,“冰妈妈,那我去看沫儿了。”
冰烟失笑道:“你还想看她?上次离塔出走后,内塔乱成一团,长老们被吓的半死,沫儿一回来就被严密保护起来了,现在只有我和冰澜能见她,你怎么可能?”
“啊?”云轩顿时急了起来,“怎么能这样?沫儿可是我妹妹,凭什么不让我见妹妹?那些长老软禁人啊!”
冰烟吓了一跳,捂住云轩的嘴,“小云轩,不能乱说话,否则会有麻烦的。”
云轩心中一凛,自知失言,闭口不语。
他虽然没在冰塔任职,但算是妥妥的冰皇亲信,若是传出什么沫儿和长老不合的言论,会引发剧震的。
冰烟见他这么乖,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又温声安慰了他一会,才把看不到沫儿而满脸失望的云轩送走。
云轩回到了房间,打开门,一屁股坐在床上,闷闷不乐。
不多时,身形一闪,隔壁的香芩走了进来,“咦,主人你怎么没关门?还这么不开心?”她惊讶的看着脸色不愉的云轩。
云轩扁了扁嘴,“那些古板的长老把沫儿限制起来了,不许我去看她。”
香芩也吓了一跳,闪到房门边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没人才放松下来,把门关上,回到云轩身前,嗔道:“主人,祸从口出,切勿妄语。”
云轩不满,“你也这么说,冰妈妈也这么说,但明明就是事实,凭什么不准人说啊。”
香芩轻叹一声,坐到他身边,娇躯靠进云轩的怀里,柔声道:“主人,沫儿妹妹身居高位,这固然给她带来了许多东西,但也让她失去了不少,比如自由,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冰皇之位寄托了无数人的希望,端坐上面的人必然无法随心所欲,凡事以自我为主。”
女仆柔声的话语,让云轩沉默下来,心中被触动了什么,是啊,沫儿背负了太多,那是整个帝国,怎么与一身轻的他相同呢?
可是,云轩忍不住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么?只能永远这么下去?”
“也不一定,只有有人接替,或者主人变得更厉害,帮她分担不就行了么?分担的越多,妹妹越是自由。”
云轩一愣,分担,原来如此,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强么?所以才只能看着妹妹一个人辛苦。
这一刻,云轩心中涌出了对实力强烈的渴望,不是因为浩劫将至,或者拯救众生,仅仅是想让妹妹多一些自由罢了。
明悟了这一点后,云轩觉得心中的一层纱捅破了,一切变得清晰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很重要的意义。
平静的精神力突然沸腾了起来,他突兀的闭上双目,吓了香芩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