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形状和大小天差地别,但神座惑还是能感觉到,这一直隐藏在爱丽丝血脉深处的暗红意念,和他意识中的巨兽实际是一个存在,即“神”。
神座惑强行压下心中翻滚,淡漠道:“这么说,你是通过我的血液进到爱丽丝体内?”
暗红意念不忿道:“当然,这个卑微人类倒是会占便宜,汝是吾唯一亲子,位格比起她那种蝼蚁高上不知多少,稍微吸汝一点血提升生命本质是必然,吾就顺带分出了一点点意识,到她身体里给她一场机缘,还不感谢神恩。”
神座惑目光冰冷了一瞬,“你将那变成灵魂死去的载体,称为机缘?”
暗红意念烦躁道:“这个状态下的汝怎么这么笨,汝等体内的超凡之力,皆来自于吾身上的碎屑,混杂的碎屑越多,则能力越强,她若是能将体内完全由这种碎屑充斥,不就相当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至于灵魂,用力过猛被冲毁也是没办法的事。”
神座惑脑中一道闪电划过,喉咙干涩起来,这暗红意念竟然说所有的黑暗能力都是由于身体中混杂了它的,“…碎屑?”
暗红意念骄傲道:“当然,怎么样,很厉害吧,虽然在吾眼中是大蝼蚁和小蝼蚁的区别,但在人类眼中,这种超凡之力比起摇篮世界孕育出的厉害多了吧,那可是吾的一部分造就的。”
神座惑抿了抿嘴,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心中的震惊,“并不,地球上的自然能力者比黑暗能力者强多了。”
暗红意念大怒,“那是因为他们太废物,废物到吾连承认他们是吾孩子都不想做,区区一个死石球上诞生的生命,超凡之力居然比吾培育出的还强?那是他们太废了,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吾才对汝这么期待、溺爱,等着汝觉醒明白一切,然后带领着所有孩子回到吾身边,保护吾。”
神座惑心神一震,问道:“你需要保护?”
暗红意念哼唧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否认道:“说错了,是吾保护汝等,吾这么巨大,不需要一群大小蝼蚁保卫。”
神座惑摇摇头,这家伙就别死嘴硬了吧,了然道:“月都需要,更别说你。”
暗红意念像是点了炸药包般爆炸了,“那个家伙要,不代表吾要,一个失败的弱者,还想当吾前辈,做它的白日大梦去!”
神座惑目光闪过一丝骇然,果然,这暗红意念是…
他缓缓吐出三个字,“熔火星。”
在那个状态下和巨兽接触了多次后,虽然没有全部记忆,但神座惑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象,这次再和暗红意念交流下,他一步步的接近了真相,也就是“神”的正体。
“月”曾对他说的后辈,一切黑暗能力的起源,为何如此强大,对地球充满的一种“摇篮般”柔弱的鄙视…林林总总,所有的加在一起,终于让神座惑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答案。
他意识中的神秘巨兽,拥有无上之力的存在,和他交易过一次的“神”,竟然是地月火三星中,仅次于“月”苏醒的第二个活石球、虚空石球,“熔火星”!
难怪地球上超能力类型繁多,可所有类型和黑暗能力都格格不入,原来如此,自然超能力是地球萌发,而黑暗能力者却是由熔火星混杂了星球上的一些奇异碎屑形成的,难怪水火不容,这是生命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来自于两个星球。
现在想想,神座惑不由无言,“月”当初告诉他,它沉睡不久,就感觉到“火”的苏醒,但长久以来,它不太清楚自己这个后辈在做什么,因为“火”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培育生命,仿佛就像是一觉接着一觉睡般。
现在想来,“火”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它可能性情暴躁,没有耐心,创造生命那种精细活它才不费事去做,而是一股脑的抢夺死石球的地,在生命勃发的地上选了一批人类,直接混杂了它的碎屑,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人,这种半路摘桃子的行为真是粗暴无比,而且怎么看都有种不厚道的感觉。
人家“地”可是辛辛苦苦,经过了一轮轮的灭绝重生,才孕育出这么多种多样的生物繁荣,可“火”呢,直接等到最后进化出人类后,半强抢的选了一批转化成了自己的生物,最关键的是,这些被选中的幸运儿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没有一个进了“火”的法眼,不仅没有多少好处,还得时刻承受着反噬和心神堕落的危险。
暗红意念惊觉自己说漏嘴,但是也没多少在意,“哼,那名字是吾自己取的,怎么样,很威风吧,地上的弱小人类,一开始给吾取得什么破烂名字,还没月中听,让吾不得不费了一些力气,让他们取名的那些人意识受到了吾的影响,更改了名称。”
神座惑想到了什么,迅速道:“黑暗能力者的心智堕落,也是你的影响?”
暗红意念哼道:“不是吾刻意,吾身上的碎屑,蕴含了吾的狂暴因子,不是摇篮般的地球诞生的人类能抵御的,一些倒霉蛋,心志不坚又渴求吾的力量,不就被狂暴占据了神智么。”
神座惑目光锐利起来,沉声道:“这次也想这么对爱丽丝?”
暗红意念哼了两下,“想要立刻获得力量,吾就给她注入巨量碎屑,在这个过程中,狂暴因子暴增,很可能冲毁她的精神,不过应该还有一些本能残存,她到最后不也同意了,若不是…”
若不是被神座惑打断,暗红意念肯可能就得偿所愿了。
神座惑面无表情,“真是抱歉。”
暗红意念扁了扁嘴,“汝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现在皆大欢喜,还不高兴,好吧,吾承认,确实希望与其她成为废人,不如成为极度载体,但是,汝也别太怪吾,吾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汝和吾而已。”
神座惑沉默了,他原先逼出暗红意念是打算兴师问罪,但现在他的这种念头已是消散了很多,因为他得知了许多事情,而且如今看来,暗红意念也不是被他逼出,而是它主动现身,和神座惑谈了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