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地，在写着特事队标识的房门前敲了几下，然后转动把手，是被锁死的状态。
季诩没有外放感知，但对气机的敏锐还是早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浪费时间干嘛。”沈瑶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去吃点东西好了。”
季诩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这时对面走过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你们在这干什么？”一个年轻一些的当先问道。
语气有些生硬，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沈瑶冷眼看他，显然是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反感。
“小王。”年长的警察虚抬了下手，朝两人笑呵呵地问道：“被案子搞的烦了，心情不好，你们别放在心上。”
他不是愣头青，多年的从警经验告诉他，眼前的这两人身份或许有些不同寻常。不说外表，但说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他们虽然是编制内的警察，但说句不好听的，除非是在公事上，不然对那些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人，自己的身份还真有些够不上。
边上叫做小王的警察脸色变了变，却没说什么。
季诩不在意地笑笑，问道：“现在的刑警队长，还是周峰么？”
程远调走，梁昌明和米佳佳因上次的风城事件殉职后，他在警局里唯一有过交道的就只有周峰了。而现在，特事队的区域明显是有警察在盯着，那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或许只有找这位刑警队长才比较方便了解。
听闻此言，老警察眼神一动，“对，是周队。你们找他有事儿？”
“老朋友了。”季诩说着，就要往一旁走开，“找他叙叙旧。”
“来找周队，你开这扇门干嘛？”叫做小王的警察冷不丁问道。
边上年长些的警察见原本打算走开的年轻人眉头微皱，顿时拉了旁边的小王一把，只是笑脸看向季诩两人。
“例行公事罢了。”季诩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淡淡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沈瑶看也没看一旁的两人，同样跟在季诩身后。
“公事？”小王看着两人的背影，皱眉低语。
“应该是上面来的同行吧。”边上的老警察明显松了口气，“毕竟一下子有这么多兄弟殉职，上面不来人调查才是说不过去。”
“哼，还不都是这什么特事队的人引出来的，说要破什么大案，才让这么多兄弟丢了命。”小王看了眼一旁紧紧关着的实木门，语气愤愤地说道。
老警察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在局里待得久了，谁甘心一辈子这么耗着？还不都想着升职加薪么。一听说有大案，肯定都是牟足了劲儿。再说了，职责所在，怪不得别人。”
话虽如此，小王还是不满地哼哼了几声。
“对了，师傅，刚才我表现不错吧？”
“还可以。”老警察听他这么问，顿时笑着说道：“不过还有些刻意，对微表情的把握还差些火候。要是他俩真是上面派来的，看穿你不难。”
“切。”小王撇撇嘴，“一看就是走关系进来的花瓶，没看出有什么本事。”
老警察没接话，那个女孩倒是喜怒着于表面，但也不代表就不是故意做出来的，反倒是那个一直跟自己说话的年轻男子，平静地有些过分。
就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关心一样。
这让他不由皱眉，这种人，是怎么进入公安系统的？
“您说，这特事队到底是干嘛的啊？”小王挠了挠头，“好像就咱们内部知道有这么个部门，可连他们负责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怎么看着里面的人有的比我年纪还小，这符合规矩么？”
老警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双沧桑的眼睛里带着些笑意，“就当是，他们都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啊？”
看着转身离开的师傅，小王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最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铭牌标识，连忙跟了上去。
……
楼梯的拐角，季诩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沈瑶站在旁边的台阶上，比他高出一块。
“偷听两个男人说话，恶心。”沈瑶故意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地说道。
季诩手指背着在墙上轻轻敲着，“是特事队先发现了什么，但又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才用‘破获大案’的由头调动了局里的其他警察么。”
“照他们俩人所说，这一次殉职的警员不少，那木生怎么只说了特事队？”
季诩眉头微皱，他本就不是习惯思考一些复杂东西的人，尤其还是这种电视上才有的破案情节，与其动脑，还不如动手来的爽快。
毕竟，他可不是狄仁杰和宋慈这类破案高手。
“笨。”沈瑶白他一眼，说道：“你们人类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什么时候会对普通人的生死上心了？”
季诩一愣。
“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不是什么执行局的代理局长么，在你们这些人类殉道者里面，应该就是不比玉璃身份低的了吧。”
沈瑶冷冷一笑，淡淡道：“那能让他关心一下玉璃的手下就算是不错了，至于死的其他人，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是，这样么？”
季诩皱眉，他现在还没接触过所谓的‘权’，也不知道那些掌权的人所具备的考量，但他起码还是知道大部分的殉道者对普通人都是持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并未看做彼此平等。
事实上，自古以来，这种阶级的观念便一直如此。
只不过，在原本‘富人瞧不起穷人’的等级上，一直有另一个超然的等级而已。
这也是，世俗中人和他们这些修行人的距离。
这么一想，或许木生之所以没提起同样因此殉职的普通警察，不是他故意隐瞒，恐怕是直接忘了吧。
或者说是，即便想着，也认为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提起的必要而已。
季诩不由握了握拳头，心中突然有些颓然。
沈瑶眼神一动，顿时说道：“是吧，你们人类啊，除了勾心斗角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地位算计。依本座看，你们那劳什子执行局，也跟玉璃的特事总部一个样。”
季诩看她，没说话。
“玉璃他们不是算计你么，你都从她那反水了，我看这什么执行局你也没待的必要了。”
沈瑶眯着眼睛说道：“对，不待了，照本座看，你们人类的什么殉道者，迟早完蛋...”
不等她说完，耳边便传来一声轻笑，她偏头看去，便是一脸笑意的季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