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琰脸色骤变,电光火石间急忙往旁边避开,伴随着一声尖叫,那辆变道的车扬长而去。
“没事吧!”裴父道。
尚琰脸色发白:“好像……撞到人了。”
裴父立刻下车查看,看到人后,脸色微微一变。
“向露,你没事吧?”
柒母扶着邵向露,眉头拢着,沉脸看向从迈巴赫下来的一对夫妇,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端庄优雅,打眼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语气隐忍怒气:“你们怎么开的车?”
走在路边也能被人撞,这运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前段时间邵向露跟儿子吵了架,柒母也挺为闺蜜担心,今天滨大运动会,就商量着到学校看看,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尚琰右手挽着包,翡翠手镯映衬着皓腕,眉眼有股贵气,看到邵向露也有几分诧异:“向露?”
“裴夫人。”
邵向露在裴父身上失神片刻,很快收回目光,轻声打招呼。
“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辆车突然变道,你伤哪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尚琰还记得邵向露在家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姆,后来裴绪砚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人辞了,尚琰还教训过他,又拗不过,现下也很愧疚,对她们说。
裴父站在旁边,敛着眉眼,像不认识对面的人,淡淡道。
“我们还有点事,留个电话,私了行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要是公了呢?”柒母心下不悦。
裴父看她,很快得出不构成威胁的结论,点点头:“可以,随你们。”
邵向露拉了柒母一下,浅笑:“我就是脚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不劳烦二位了。”
“你真没事?别有什么暗伤。”柒母不认识对面的人,怕她觉得不好意思。
邵向露摇摇头,柔婉动人的眼睛望着裴恒说。
“裴夫人是我以前的雇主,是个好人,今天没想到在这碰上了,可惜不能叙叙旧,你们去忙吧。”
裴恒移开目光。
柒母诧异,多看了他们两眼。
尚琰:“你有我电话吧?有事情随时联系我,我们会负责的。”
“走吧。”裴恒转身上了车。
事后柒母去药店买了跌打损伤的药,给她抹在脚脖子上,没好气道:“你这么多年脾气就这么好,别人会觉得你好欺负。”
邵向露叹了口气:“我有愧……”
“什么?”
“没事……我们去滨大吧,我都没怎么来那看过庭彬。”
柒母性情雷厉风行,有点女强人的性子,跟邵向露是两个极端,点点头,评价道。
“你那两位前雇主,看人都有点目中无人,尤其是那位先生,眼神我还有点眼熟,像在哪见过,奇怪,想不起来了,总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少接触为好。”
滨大,校运动会。
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嘲讽的味道。
“邵庭彬,没想到你还挺贪慕虚荣,想买假货也不看看牌子,克亚莱的表你买得起吗?没这个资本还整天学别人,真有意思……”
唐辰茂皮笑肉不笑道。
邵庭彬动作顿住,眸光总是阴郁幽深,像把刀,盯着面前的人。
“什么克亚莱?没买过,别没事找事。”
“砚哥刚戴了这表没几天,你转头就戴上了,学人就学人呗,也不挑个现实点的,这块表全球限量十块,七百万,你有这个钱?”
唐辰茂的语气包含鄙夷,显然对邵庭彬这种学人精的行为很看不上眼。
“我再说一遍——”邵庭彬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声音生硬:“我不知道你说的牌子,更没、买、过。我妈送我的东西,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连你妈都扯上了,买假货还不让人说……”
挺多人都对买假货这种行为看不上眼,指指点点的说了几句。
“你们懂什么呀!不知道真实情况别在这乱说。”柒安说。
“小学妹,我们也没说假话啊。”有人道,“为你对象出头?”
“是真的。”
平静有力的声音落下。
现场有一瞬寂静,所有声音都消了音。
连邵庭彬瞳孔也微缩了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说话的人。
裴绪砚居高临下的看着邵庭彬,单刀直入,问了句:“你哪来的?”
唐辰茂觉得荒谬:“砚哥你说什么……”
柒安脑瓜子都嗡嗡的,睁圆眼睛看着裴绪砚,满脑子都是钱,全是钱在飘,个十百千万,七百万……
这事,估计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裴绪砚更不可能为邵庭彬听说话。
邵庭彬沉默片刻,摘下了腕表:“说了,是我妈送的,只是高仿而已。”
“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很多事情轻易串联到一起,裴父买下来从未戴过的表,邵庭彬身上的七百万,裴绪砚原本只是以为裴父跟邵向露近几年搞到了一起,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并且产生了更为可怕的猜想。
邵庭彬跟他同岁啊,说不定还是同父异母。
他妈的二、十、一、年、前!
那边,滨大校长正在跟裴恒交谈,姿态谦卑。
宁城最着名的企业家出现在滨大,不少大学生都新鲜的看过去,又好奇又崇拜。
江远金融公司百年基业,可谓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半个宁城的经济发展和繁荣景象,同时在海外领域成就不凡,旗下无数分公司开到国外,在华尔街也有一席之地。
像裴绪砚这样的身份,说是宁城太子爷都不为过。
裴夫人看到裴绪砚,兴冲冲的走过来:“绪砚!”
“妈。”裴绪砚强压下心中的火气,“你怎么过来了。”
“你爸要给滨大再捐栋图书馆。”尚琰想让父子俩缓和关系的,美眸看到旁边的邵庭彬,挑眉。
“庭彬?真巧,我刚在校外还看到了你的母亲。”
邵庭彬身体僵硬,喊了句阿姨。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愤随着尚琰的到来变得更加微妙。
裴夫人不经意间滑过邵庭彬手中拿着的格外眼熟的手表,愣了下,半晌道:“庭彬这表不错。”
裴恒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眼睁睁看着三个人站在一起,陡然想到什么,心底咯噔下。
裴绪砚也看到了他,笑意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