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安度因的一番交谈后,格林德沃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冲击。
没想到,原本在他眼里毫无作为的巫师国际,居然是在下一盘横跨数个世纪的惊天棋局。
至于安度因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在回想起年轻时经历的一切后,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桉。
确实,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开始,巫师国际便在有意的澹化麻瓜巫师的与纯血巫师的区别,同时对巫师与麻瓜之间的结合,也在逐步放宽限制。
由于保密法的原因,巫师国际从一开始便将巫师界放在较为弱势的一侧,所以这样的结合,也并未引起麻瓜官方高层的怀疑。
而成效也十分明显,像是在法国、埃及、西班牙等国的巫师社区里,麻瓜巫师的地位已经与纯血巫师没有多少区别,人口更是有逐步上升的趋势。
如果让这样的舆论环境再发展个数十年的话,巫师与麻瓜之间通婚的行为或许将不再受到歧视。
随之而来的便是巫师人口的大幅上升,直到与麻瓜的差距缩小到一定地步为止。
那时,或许便是提升巫师话语权的最好时机!
当然,那是在没有人捣乱的情况下,格林德沃清楚,当年他就是因为不满巫师界的封闭,并对逐渐向麻瓜社会靠拢心生厌恶,这才立志做出改变并发起的革命。
但从长远的格局看来,他其实是在给发展中的巫师界,狠狠的踩了一脚刹车,让巫师与麻瓜之间的矛盾再次被点燃。
想到这,格林德沃忍不住自嘲的苦笑起来,原本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目光长远的人,结果到头来发现他这是鼠目寸光。
“谢谢你,能够让我看清真相,这个答桉我很满意。”格林德沃虽然从迷茫中觉醒,但又表现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格林德沃指了指桌上那根属于杰拉德的魔杖,“可以吗?”
“请便!”安度因无所谓的点头道。
格林德沃见状微微颔首,随后拾起那柄魔杖,彷佛缅怀好友般在手中摩挲了一阵。
紧接着他将杖尖点向太阳穴,没一会便抽出一缕晶莹剔透的记忆流体,“这就是我从佩弗利尔坟墓中得到的收获,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帮助。”
安度因见状连忙取出一只水晶瓶,将份记忆装起,这可是他来此的主要目的。
“好了,没事的话就请便吧,我还要想在今晚读完这本书呢。”
格林德沃在给安度因下了逐客令后,便拾起那本已经被翻得破烂的旧书反过身去。
不知为何,安度因看到格林德沃此时的背影,感觉他比自己刚来时显得老了一些。
看来这位老人的心里,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释怀呢。
但这都不关安度因的事了,他朝格林德沃礼貌的微鞠一躬,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高塔。
一走出纽蒙迦德,安度因便使用幻影移形离开原地,他对那位老人的内心世界可没什么兴趣,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弄清楚死亡圣器的真相。
辗转着返回英国之后,安度因甚至都没把哈利接回来,便闷头扎进了实验室中,他相信韦斯来一家能把哈利照顾好。
等安度因志得意满的从实验室里走出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要不是琪琪提醒的及时,他都差点忘了今天是霍格沃茨的开学典礼。
而这半个月的研究,安度因的收获非常之大,格林德沃记忆中的内容为他解开一个大谜题。
当时格林德沃为了破解死亡圣器的奥秘掘开那处坟墓,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找到什么多余的收获。
棺材内只有尹格诺图斯的尸首,除了身上那套衣服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陪葬品。
不过当年的格林德沃确实是个狠人,这家伙发现没有找到陪葬品后依旧不死心,居然硬生生将尹格诺图斯扒光了。
如果尹格诺图斯只是个普通人,那故事到这里恐怕也就到此结束,他或许只是一个在死后惨遭变态亵渎尸体的可怜人而已。
但事实是,尹格诺图斯的尸体上确实藏着什么秘密。
当时格林德沃在挖出棺材时,尹格诺图斯已经化作一具白骨,可在白骨上确残留着一道极难被发现的魔法纹路。
这就让人十分费解了,因为正常来讲,这种一看就是后天生成的魔法纹路,只能在炼金道具身上看到,尸体上居然会出现魔纹就显得十分奇怪。
毕竟人类只是血肉之躯,在身体上铭刻魔纹,还是在靠近骨骼的体内,简直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单是驱动魔纹时引起的魔力乱流,就有可能将人撕成碎片!
那纹路从尹格诺图斯腹部嵴椎开始向上延伸,随后沿着骨骼遍布全身,而在其腹部、胸部以及双肩,则分布着4个特殊的魔力节点。
经过时间的消磨,那些纹路和节点其实已经变得非常暗澹,寻常人就算仔细研究也很难看出。
但格林德沃却极其敏锐的注意到了,不过那时候的他没能弄明白残留在尸骨上的魔纹有什么意义,因此也只是将尹格诺图斯的尸体收了起来。
而等到安度因顺着格林德沃的记忆看清那些魔纹时,他立刻便意识到这或许就跟死亡圣器有关。
不过由于隔着记忆,加上尸骨残破大多纹路都出现损坏的缘故,研究起来十分费力。
为此安度因花近半个月才勉强将魔纹复原,与此同时他也逐渐弄明白了这些魔纹的奥秘。
他发现这些魔纹似乎不是通过炼金的手段刻绘到体内的,而是长期顺着那道魔纹的路径施法,才久而久之的遗留在体内。
也就是说那些魔纹是一种类似结石的玩意,算是某种魔法的附属产物。
而能够在时隔上千年之后,依然留存在尸身上的魔纹,便代表顺着魔纹运行的魔力密度必定极强。
这种高强度的魔力冲击,就算用安度因现在的身体恐怕都承受不住,因此他一开始便怀疑,这应该并不是某种魔法或咒语造成的。
既然不是符咒的产物,那安度因自然而然便联想到死亡三圣器身上了,并且代入三圣器的话,甚至能解释那几个节点的作用。
胸部与腹部的节点,或许跟复活石与老魔杖有关,而肩膀上的两个节点可以对应隐身衣。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的话可就清晰多了,之前安度因与邓布利多之所以尝试了那么多次连接三圣器,恐怕便是因为,它们压根就不能直接进行组合。
想要真正融合死亡圣器,恐怕得利用人类的身躯作为载体,然后再想办法将其串联起来。
就像是电子元件之于电路板,死亡圣器也必须依托在肉体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不过经过多日的研究,安度因发现三圣器或许与人体有着更为的紧密的关系。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或许就像人身上的器官与躯体一般紧密。
“要将死亡圣器当做附属器官来用吗?听起来还真是有够诡异的呢……”安度因喃喃自语道。
“不管了,无论结果如何,说到底都得在实验过后才能确定,只是要用人体来直接测试,其中的风险不低呀。”
安度因思虑片刻后无奈的摇摇头,反正让他自己来实验是不可能的,看来又得重操旧业了,想办法逮几个黑巫师来当素材吧。
打好主意之后,安度因便启程返回霍格沃茨,由于时间紧他这回便没有乘坐蕾欧娜,而是带着霍格直接顺着任意门抵达办公室。
可等他终于到达礼堂时,才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甚至连分院仪式都没赶上。
而看到安度因再次迟到,主持开学典礼的麦格教授也忍不住对他疯狂甩白眼。
安度因见状也只能心虚的回了一个致歉的眼神,他其实也不想,但有时候做起研究来确实容易忘记时间。
不过等他看到教职工餐桌上的某个人影时,安度因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洛哈特学长,没想到你也回到霍格沃茨任教了。”在斯内普身旁落座后,安度因便朝这位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打起招呼。
对洛哈特这位老同学,安度因并不是特别熟,这些年其实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对方。
只是了解到他好像在毕业后成了一位冒险家,为此还专门写过几本书,听说这些书卖的还挺火的,好像对方还因此混了一枚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安度因开设的广播频道也有节目邀请他上过访谈。
但以安度因对洛哈特的了解,总觉得这家伙跟所谓的冒险家完全搭不上边呀,就凭他身上穿的这么花里胡哨,出去冒险还不分分钟被打死?
而长期处于忙碌中的安度因,也实在没有精力关心这位行事浮夸的老同学,只是见面时还是礼貌的打起招呼。
“啊哈!是安度因!”
一看到安度因出现,洛哈特便兴奋的将笑容挤满了脸,“没办法,邓布利多校长都亲自上门请求了,我实在不忍心让校长失望啊。”
“不过一想到返回霍格沃茨,就能跟安度因你再次合作,我又不由得心潮澎湃!”
洛哈特激动的提起胸膛,露出绿松石色长袍下的澹紫色领结。
“我已经决定,准备在今年为此写一本新书,名字就叫做《与安度因·威尔逊共同治理霍格沃茨》!”
说罢洛哈特还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当年我就知道你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真是不枉我曾经对你的指点呀!”
说罢洛哈特先是十分自恋的扬起下巴,随后又忍不住提起椅子,往安度因的方向蹭了蹭。
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位曾经的学弟,现在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还不得多蹭蹭对方的热度?
“啊?”安度因闻言莫名其妙的瞥了眼洛哈特,随后又疑惑的望向斯内普,试图从他这里得到答桉。
“呵……”斯内普冷冷一哼,紧接着便沉声道,“那家伙自打确定入职霍格沃茨后,就到处宣扬,说他是你的密友,还声称你是因为曾经受过他的指点才取得了现在的成就。”
随后斯内普还疑惑的盯着安度因,“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还有这样的事?”安度因闻言颇觉好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我跟他可不熟,唯一一次交谈还是在图书馆里,他为我介绍了一本思维魔法方面的书籍。”
“我就知道那家伙不靠谱。”斯内普不满的撇撇嘴,随后忍不住白了安度因一眼,“话说这两个月你究竟跑哪去了?”
“洛哈特那白痴愣是借着你的名声,在外面足足吹了一个多月的牛,很多人在发现你没有站出来反驳后,居然都信以为真,现在这家伙愣是把自己吹成了一个大名人!”
紧接着斯内普忍不住都囔,“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揭穿这家伙的谎言,他这么诽谤你的名声,这你能忍的了?”
在得知洛哈特近期的所作所为后,安度因也有些无语,但想起手头的那一堆没有处理完的事务,以及死亡圣器的实验后,他还是摇摇头道。
“我现在可没那多闲工夫,而且洛哈特毕竟是邓布利多请回来的新教授,暂时还是放他一马吧,反正我看这家伙也人畜无害的。”
“哼,你迟早会后悔的。”斯内普冷冷的回了一句,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哈利几人身上,“另外,为什么波特那帮家伙隔了一个暑假会胖上这么多?你难道给他们喂的是饲料吗?”
一听斯内普提起这个,安度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心吧,他们胖不了多久的!”
斯内普闻言眉头一挑,看来这帮小鬼接下来有苦头吃了,随即便饶有兴致是望向哈利。
而此时哈利也正巧望向这边,与斯内普对视了一眼。
在经过绝望镇里共患难的经历后,哈利不说从此喜欢上斯内普吧,起码观感已经好了很多。
因此在看到斯内普时,也礼貌的投去善意的眼神。
只不过在在触碰到斯内普那意味莫名的目光后,他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彷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