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想到苏馨玉,眼神幽冷而平静。
苏馨玉所中的毒虽然致命,但是死得太快,容珩就善良的帮她解了,然后......下了另一种。
这种毒药不会立即要了她的性命,却会让她的生命力在一段时间内以可见的速度流失,而且,没有解药。
顾澜恍悟:“是当初......她给你娘下的毒吗。”
容珩不置可否。
用当年她害死萧凝的方式送她去死,比一刀结果她的性命,要痛快得多。
容珩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何况......苏馨玉竟然算计顾澜,差点杀了她。
“她走不到清凉寺的。”容珩估算着药量,从容的说。
这样的人出家修行,皈依佛门,都是对仙佛的亵渎。
感受到身后的顾澜沉默下来,容珩问道:“她要杀你,你不舍得她死吗?”
顾澜:“你想多了,我是觉得这死法便宜她了。”
夜幕深沉,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片刻后,他们回到牧城界碑的地方。
只不过,牧城卫尉吴绍已经带苏太后和护卫回了几里外的牧城,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两人又赶到牧城驿馆,吴绍竟然还没有睡,见顾小侯爷回来了,急匆匆的赶来,当场跪到地上。
他道,苏太后遇刺一事京城已经知晓,但皇上傍晚时候快马加鞭下来一道圣旨,说只要太后未死,就继续启程去潞州。
这道圣旨,无疑宣布了苏太后的死刑。
后面的事和顾澜没关系了,她明天带着残余的禁军回京复命即可。
顾澜只能心里感慨一句,容璟和容祁淳不愧是亲父子,对待自己的母亲和祖母都能如此心狠。
至于牧城守军接应究竟为何晚了半个时辰,吴绍的解释是,牧城太守家有个宝贝儿子,为了坑老爹一笔银子,纠结一群狐朋狗友自己绑架了自己,牧城太守还以为儿子真被歹人所抓,让吴绍这个卫尉带兵全城搜寻,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说的是真是假,还需要继续调查。
吴绍说完这些,又看向紧跟顾澜身后,戴着面具的容珩,尴尬挠头:
“对了顾小侯爷,牧城驿站狭小简陋,没接待过这么多人,所以如今只,只为您剩下一间单间,至于子善兄弟,只能跟别的禁军兄弟一起睡了。”
他看出了这个叫子善的护卫与众不同,不但武功高强,居然还会医术,要不是他,大夫还没赶到,太后肯定就死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得陪葬。
哪怕是一个和废了差不多的太后,死在了这里,他们也得担责任啊......至于太后会不会在离开牧城后毒发身亡,其实吴绍并不在乎。
这个戴面具的男人,肯定是定远侯府给小侯爷安排的心腹,但太后的护卫和禁军已经住满了驿馆,他曾想,既然子善是小侯爷护卫,那肯定是不睡觉守夜的,也就没有给他留房间。
不过,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事,顾小侯爷都没有让子善做任何避讳。
这心腹,似乎比他想象中更重要一些。
“他是我的手下,跟我睡就行。”顾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吴绍忙道:“好的。”
容珩的眸色深沉了两分,他上前一步,一副顾澜忠实手下的模样:“所以吴卫尉还有事吗?”
吴绍:“没了,不过,小侯爷可要记得明天得早起恭送太后。”
容珩声音冰冷:“那你还不快退下。”
吴绍的视线在顾澜和容珩身上转悠了一圈,脑海中想起有关顾小侯爷的传言,忽然反应过来:“是,卑职马上告退!马上!”
顾澜挑了挑眉,便先一步迈进房间,容珩紧随其后。
下一刻,身后一道疾风传来。
顾澜刚想反抗,意识到是容珩后,又镇定下来,任由其将她按在门板上。
容珩一只手无师自通的壁咚着她,另一只手则摘下自己的面具。
这么近的距离,顾澜可以清晰的看着容珩俊朗皎洁的面容,一寸寸出现在自己眼前。
顿时,顾小侯爷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夜深了,要不要属下来服侍世子。”他对顾澜的表情很满意,轻轻地询问,呼吸温润的落在她的眉心,唇角上挑着弧度。
回京以来,容珩大多数时候都扮做顾澜手下,侯府给小侯爷找个戴面具的侍卫死士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现在,两人身份也一个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定远侯世子,一个,是本该在黑暗里潜藏的侍卫,然而此刻,地位卑微的侍卫,却将她按在门上,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情意。
靠,顾澜忽然觉得好刺激。
这么一张锐利清俊的面容,却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服侍?容子禅,你只是本世子的手下,可不要得寸进尺。”顾澜下意识顺势说道,眉间犀利,一副恣肆不羁的模样。
然后,容珩如愿吻上她的唇。
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起来。
许久,容珩在她要炸毛的时候,才走到房间内的盥室门口,回头微微一笑:
“顾小侯爷,你该沐浴了。”
顾澜吞了吞口水,感觉容珩是在对自己说,大郎,该吃药了。
但不得不说,容珩现在的模样,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少年。
而且......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她喜欢看他笑的样子。
顾澜扶着自己的腰沐浴后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还是恢复身份好啊,”顾澜随意擦着散落的湿发,感叹道,“你知道让一个女生十分钟洗完澡是多大的罪孽吗。”
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笼罩着顾澜一身干净的白衣,也映着她湿濡秀美的眉眼,让容珩内心一颤,默默移开了眼。
听到她的话,容珩回想起来,之前顾澜沐浴的时间的确很快,大概是为了掩饰身份,甚至比普通的男子还快。
可实际上,她是个小姑娘,沐浴会用一个时辰,喜欢往浴桶里放花瓣。
若是寻常女子,现在是抚琴簪花,戏鱼喂鸟的年纪,可顾澜却要压抑自己的天性,扮做男子行为举止,甚至要手染鲜血,上阵杀敌。
容珩的心里好像被一根软刺扎了一下,漆眸染上一抹心疼,低声道:“过来。”
顾澜依言走到他面前,随即,容珩将自己的手掌放到她头发上。
顾澜兴奋起来:“这次要角色扮演什么?”
容珩:“?”
到底是他不对劲,还是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