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给任无恶讲完这些,又说到无量山外的一些情况。
原来,这些年无量剑派和流云宗的衰败让外界不少人蠢蠢欲动,无量山附近几个门派已经联盟,准备找机会取代无量剑派,流云宗,占据无量山,当然也想瓜分这两派积攒下来的珍宝收藏。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量剑派毕竟是传承数百万年的门派,即便式微,家底还是有些的,不说别的,就是山里的那座玉矿就足以令人眼红。
玉矿就是产仙玉的矿,就在无量峰下,是无量剑派的禁地,一直以来只有掌门一脉弟子可以进出,也是由他们看守以及挖掘。
这座玉矿虽然已是开采多年,但现在每年至少还能开采出数百万块仙玉,正是有了这些仙玉,无量剑派才能不断有人仙后期修士出现,可以说这座玉矿就是无量剑派的根基柱石。
如今无量剑派人才凋零,这座玉矿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当然最想得到玉矿的还是流云宗。
当年流云宗和无量剑派为了玉矿就曾争斗过很多次,不过一直都是无量剑派占据上风,流云宗只能是屡败屡战,坚持不懈。
听到这些消息后,任无恶笑道:“小角,你倒是对无量剑派很关心啊,难道你想帮帮宥长思?”
小角居然点点头,原来它是觉得宥长思很不错,还说看她很顺眼。
任无恶失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帮他?帮她吃几个敌人?”
小角摇摇头,然后叫了几声。
任无恶愕然道:“你是想让我帮她?你在说笑吧?”
小角又摇摇头,意思是它不是说笑,是认真的。然后又说,让任无恶出手帮助宥长思没什么不好,他在无量山这么久了,也该动一动,亮亮相了。
任无恶已是哭笑不得,“小角,亮相就不必了,再说了,我们莫名其妙的帮她,她也未必领情。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小角摇摇头叫了几声,意思是,这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在帮一个可怜的女人,宥长思为族人复仇,又是孤身一人,我们不帮帮她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听小角居然说出良心,任无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心道,这些年小角不会是和宥长思有了接触了吧?难道小角是被对方迷惑了?难道宥长思的青尾迷心诀连小角都能迷住,不会吧?还是说,小角就是单纯的同情对方,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同情心了?这事有些麻烦难办啊!
他揉揉眉心,又看看小角,对方则是瞪大眼睛望着他,目光闪动,满含期待,也是极具感情,这双眼睛和人类眼睛已无任何区别,并且比很多人更生动更有灵性。
和小角对视着,任无恶不觉恍惚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像,像是某人的身影,但又是一闪而逝。
摇摇头,又揉揉眉心,任无恶苦笑道:“好吧,既然你觉得宥长思值得我们去帮,我们就帮她,但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帮她,要帮她多久?”
小角歪着头想了想后才有了回复,它的意思是,帮宥长思解决外患就可以,至于无量剑派和流云宗那些人,宥长思自己能够处理,就无需他们出手了。
任无恶闻言心道,看起来小角是早有打算,真不知道宥长思究竟做了什么会让小角如此上心,唉,这家伙越来越不像是妖兽了!
寻思着,他点头道:“那好吧,我听你的,不过有言在先,我们帮她也要量力而行,不能因为帮忙把命搭上。”
小角点点头,然后又很自然添了他一下。
随后小角又告诉任无恶,现在无量山外就有几个修士转悠,不久前他们还想偷偷进山搞点小动作,结果是被护山大阵拦住了。
这些人来自于附近的几个门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依照小角的心思,不如先把这些人处理掉,给那些门派一点颜色看看,这就叫杀鸡儆猴。
既然小角说了,任无恶只能先让小角带着自己去见见那些人,看看他们究竟可恶可恨到了什么程度,会让小角杀之而后快。
接着小角是施展空间瞬移,直接带着任无恶到了无量山外,大牛二牛则是留在山谷看家。
小角说的那些人是在无量山东边千里外的一片树林内,这些人在这里已是待了数年,心情好了就去无量山外转转,不愿动弹的话,就在林子里修炼或者聊天。
为了居住方便,他们是在林子内搭建了几座木屋,不用受风吹雨打之苦,也是为了修炼方便。
其中最大的那间木屋,则是他们平时聊天议事的地方,算是一间议事厅。
任无恶和小角进入树林时,那些人正好聚在一起聊天,正说得高兴,聊得起劲。
木屋内共有七人,皆是男子,修为有高有低,人长得有俊有丑,其中修为最高的人仙中期已是贯通了二十道仙脉,是一个长相不错的褐衣男子。
此刻正是此人正在讲话,就听他朗声道:“诸位道友,我们在这里已是观察多年了,无量剑派和流云宗的情况已是了解的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向自家门派汇报一下了?”
一个青衣老者点头道:“何长老言之有理,诸位的意思呢?”
其他人寻思片刻,有人就道:“我们在这里受苦受累,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何长老问道:“那李道友的意思是?”
李道友也是人仙中期,不过只是贯通了十四道仙脉,在这些人里修为是最低的。
他犹豫一下道:“我的意思是,找机会进入无量山,捞点好处再说,辛苦了这么久,我们总要犒劳犒劳自己吧!诸位道友,你们说呢?”
有人随即附和,何长老看看众人,皱眉道:“可诸位道友也知道那座护山大阵的厉害,前几日我们也曾试过进阵,但却是无功而返,那座阵法不简单,如果强行闯阵,一定会惊动无量剑派的人。”
李道友忙道:“何长老,依我之见,就算惊动他们也没什么吧?现在的无量剑派修为最高的不过是人仙中期,就是那个宥长思,其他人不足为惧。”
何长老沉声道:“我当然知道无量剑派那些人是一帮乌合之众,可你们别忘了,流云宗还有两位人仙后期修士。现在无量剑派和流云宗虽未真正合并,可那个宥长思和韩文乐已是打得火热。我怕的是,只要惊动了宥长思,就会引来韩文乐和牛纯均,这两个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李道友点点头道:“我自然知道这点,可如果韩文乐不会出现呢?”
何长老微微一怔道:“李道友是说韩文乐不在流云宗?”
李道友摇摇头道:“不是不在,而是无法抽身,我收到消息,这几日韩文乐即将闭关,到时候除非是天塌地陷,不然是惊动不了他的。”
何长老闻言眼睛一亮,问道:“消息可靠吗?”
李道友道:“绝对可靠,这是流云宗一名弟子给我的消息,此人还是韩文乐的亲传弟子。”
何长老皱眉道:“既然是亲传弟子,又怎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李道友?”
李道友笑道:“何长老有所不知,此人在流云宗很不得志,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一直想投靠本派。现在他便是本派在流云宗的耳目,以前很多重要消息,都是此人透露出来的,因此他的消息十分可靠。”
何长老笑道:“原来贵派还有这样一个内线,难怪消息如此灵通。李道友也是深藏不露啊!”
李道友忙道:“何长老过奖了,我将消息来源说出,也是为了我们大家。还有就是,韩文乐闭关修炼,牛纯均会为他护法,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离开流云宗。”
何长老道:“如此一来,宥长思岂不是没有后援了?”
李道友点头道:“正是。只有宥长思一人的话,我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当然了,我们最好是速战速决,万一牛纯均赶到无量剑派也是很麻烦。”
何长老想想道:“李道友说的是,我们进山只是捞些油水,见好就收即可,也无需和他们拼命。不过如果能将那个宥长思带出来,我们几个也能尝尝此女的滋味,听闻此女媚骨天生,与其欢好,就是四个字,妙不可言。”
其他人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脸上都显露出了和何长老一样的笑容,眼中异彩大盛,仿佛此刻宥长思已在他们面前,等待他们品尝。
正当他们心领神会齐齐显露那种笑容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果然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哈哈……。”
那几人先是一怔,继而醒悟,然后是惊怒至极,齐齐喝道:“什么人!”
同时凝神查看四周,可一番搜索后,他们没见到半个人影,但那笑声还在耳边萦绕。
见鬼了!
他们不觉动容,随即闪身离开木屋,齐齐飞到树林上空继续查看四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而那笑声还在耳边回响,随风飘荡,久久不息。
何长老修为最高,也是最为镇定,目光流转,扬声道:“阁下既然出声,又何必躲躲藏藏,本人何希,忝为天星门长老,这几位则是龙门派,飞甲堂以及清河宗的道友。”
他话音未落,那声音便道:“四派威名,本人久仰久仰,今日能与诸位道友见面,实乃幸事。”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就在何希七人前方出现,倏忽而至,凭空而来。
见此身法,何希七人脸色微变,随即凝目打量来人。
那人凌空虚踏,身着玄色衣衫,剑眉星目,嘴角含笑,身姿挺拔。他衣袂烈烈,仿若墨焰翻卷,恰似乘风而来的谪仙,周身散发着悠然飘逸的超凡气质。
忽的那个李道友喊道:“你是无量剑派的海长达,你不是物化多年了吗?”
黑衣人正是任无恶,他是易容幻形成了尹剑平的模样,那也是海长达的形象,闻言不觉笑道:“阁下认得在下,不错本人正是海长达。”
李道友喃喃道:“不可能啊,无量剑派上上下下都说海长达早已物化,难道消息有误?”
任无恶笑道:“传言有误,在下只是闭关多年,所谓物化纯粹是以讹传讹,让诸位见笑了。”
何希盯着任无恶,冷笑道:“阁下死而复生,又忽然在此现身,意欲何为?”
任无恶淡淡一笑道:“方才诸位的谈话在下都听到了,可谓是妙不可言。在下也多谢诸位对本派的看重,但本派的事情还是让本派自己来处理的好,就不劳诸位费心了。在下现身,就想请诸位转告一句话给你们的宗主门主。请告诉他们,无量山不欢迎外人!”
一顿后,继续道:“还有就是,在下不希望今后还会在这里或者是无量山周围见到诸位,以及诸位的同门,诸位慢走,恕不远送。”说着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何希七人被他的一番话搞得一愣,片刻后才缓过神来,随即便是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这个海长达也太张狂了,随随便便说几句,就要让我们滚蛋,这是在打发乞丐吗?他娘的,我们像吗?
首先发作的就是那位李道友,别看他修为最低,但火气最大,怒目圆睁,厉声道:“姓海的,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今日我们就让你变成真正的鬼,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如此放肆张狂……”
话到一半,猛地戛然而止,何希等人还等他继续说下去,也在等他率先出手,可等了片刻听到的就是他的一声闷哼。
他们随即看向李道友,就见他双目圆睁,一脸怒气,气势汹汹,一副说出手就出手的样子,可在那声闷哼后,他的神情已变的十分古怪,脸皮在抽搐,目光在暗淡,身体还在颤抖,这是什么情况?
何希刚要启唇发问,目光余光瞥见李道友身形陡然一晃,似被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巨力狠狠击中。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 李道友的身躯竟如被一柄隐形利刃自上而下笔直划过,从头顶至脚尖,整整齐齐地裂为两半。
刹那间,温热的鲜血仿若决堤的洪流,“哗啦” 一下倾盆而出,殷红夺目,在黯淡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