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犹豫了,苏君轻只是庶女,在苏家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常年被人欺压,不然这婚事也落不到她头上,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让她忧心的还有字迹。
“怎么?不愿意?”老夫人放下汤勺,发出一道碰撞声。
“不是。”她连忙回答:“孙媳只是担心人微言轻,父亲、父亲不会听孙媳的。”
“此事不用你担心,你照我说的去做。”她说着让人端来一个盒子:“你把东西带回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秀儿颤着手接过,弯腰行礼:“孙媳遵命。”
人走后,老夫人看向一旁的嬷嬷:“云离的事怎么样了?”
“那苏府大门长闭,见不到人,这事儿不好办。”
“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历?”
“老奴没打听到,不过据传言与前不久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白虎一事有关联,应该是一伙人。”
“那白虎不是景天的吗?后来怎么到毛孩子那去了?他难道也没从那娃娃口中问出什么?”
“这个老奴就不知了。”
老人叹口气:“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到我这来一趟。”
“是。”
她揉了揉太阳穴:“扶我去佛堂。”
……
君轻这边,此刻正抱着少年在偏院遛狼,狼狗不分家,这才多久,狼崽子们就整日躺在台阶上晒太阳,哪还有先前的威风,整日好吃好喝伺候着,神情倦怠,挤在一起。
云离趴在她怀里,双眸亮晶晶的望着它们,他蹬了蹬腿想要下去。
君轻摇了摇头:“不行哦,我不喜欢你和它们靠太近。”
他不满的哼唧几声,眼神幽怨,但也仅此而已。
“好了,你也看过了,我们该回去了,外边冷。”
少年下意识的撅起小嘴,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几个月下来,他也能摸索出一些东西,比如只要他露出这个表情,她就会心软,如果他亲她一下,对方偶尔还会答应一些额外的要求。
君轻无奈叹口气,伸手遮住他双目,低声道:“最多再看一刻钟。”
云离咧开嘴,眸子里漾出喜色。
她抱着人坐在台阶上,几只狼立马蹭了过来,每当快要碰到少年衣角时,就被君轻躲开,说了是看,就不能摸,这是她最大的容忍了,幸好对方是狼,要是换成了人,此刻估计已经………
只要是对方能看见的东西,她都带着极大的敌意。
已经没救了。
小院微风起,新出的绿芽浅浅摇曳,午后的阳光尚算柔和,房檐下,一对璧人相拥相守,墨发在风中纠缠,他们的衣杉交叠于一处,随风摩挲,声响清浅。
君轻的目光柔比初阳,紧紧包裹着怀中的小人儿,眼中缱绻着江南烟雨般的情丝,浓稠密集,染着铺天盖地的贪婪,想将他融入骨血。
她想,只要他不离开,不在意旁物,他要什么她都会答应,除了命。
因为她不能死,死了就看不到他了。
云离伸手遮住骄阳,在脸上落下一小片指影,那影子随着他指节而晃,明灭不定。
他玩得欢快,琥珀色的眸子被阳光照得愈发清透,像是没有杂质的宝石、润澈、干净、通透,让人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