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大雪又下了起来,宾利车顶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而屋内地暖温热,空气中的分子在紧张的跳动,它刺破了皮肤,进入血管,薄轻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筋脉里的血液在汩汩崩腾,它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管壁,摩擦出更高的温度。
她重新摊回沙发,朝少年做个继续的手势。
苏离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放下手机,颤着指尖剥落所有尊严。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很慢,时钟似是跑累了,秒针每动一下都很迟钝,他再次阖上眼皮,倾听世界的安静。
“乖孩子。”薄轻奖励般的摸了摸对方脑袋:“合同会重新拟,你要的五百万稍后到账,但是从此刻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意离开别墅。”
苏离下意识出声:“我还要上课。”
他说着不自在的背过身,试图回避对方的目光。
薄轻面具下的脸挑了下眉头,一把将人控制在怀里,逼着他直视自己:“看你表现,哪天叫我不满意了,随时停课。”
对方平静到诡异的眼神让他心升拒绝,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今晚是适应期,你可以随意走动,熟悉房间,前提是只能爬,二楼大厅有个铁笼,以后你睡那。”
她说着扔给他一步新手机:“将奴隶守则背上来,随时抽查,错一个字都会有惩罚。”
苏离浑无所觉的接过手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踩趴在地上:“记着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喜欢听话的奴隶。”
他姿势很难看,羞愤欲死,嗫嚅着唇瓣:“……我、我知道了。”
薄轻将对方衣服收走,没再管他,披上外套就出了别墅,黑色宾利车渐渐消失于漫天风雪中。
那人好似一阵风,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车内,薄轻打开笔记本电脑,随意操纵几下,少年无措的模样就跳了出来。
苏离坐在绒毯上,小心的四处张望,缩头缩脑,似在害怕什么。
“……有人吗?”他试探叫了一声,见无人回应,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打开手机,找到文件,认真看了起来,越看脸越红,甚是是产生了抵触的心思。
薄轻低笑一声,没了面具的遮挡,苍白的面颊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她关上电脑,疲乏的摸了摸后背某处,过了麻醉的时间,此刻骨头里是蚁噬的疼。
想到那个人,她眸色瞬间暗了下去,极致的漆黑在眼中蔓延,是令人窒息的浓郁,如同九州之上的阴云,正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A国的一个庄园内,一个模样与薄轻别无二致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谢彤坐在旁边,眉眼温柔,是薄轻从未见过的慈爱样子,此刻,她正端着一碗淡粥,给他喂食,一勺一勺极其认真。
“听医生的话,早日康复起来。”女人望着他,怜惜而宠溺。
少年握了握掌心,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转好,阴郁了十几年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咽下食物道:“她呢?”
“……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