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几个官场的朋友打听打听,问问这种事情一般都怎么处理。”陈天浩宽慰道。
何琳哭哭啼啼地说:“天浩,全靠你了!”
“我会尽全力的。”陈天浩非常冷静,“接下来,你需要尽快调整好情绪,把你爸之前告诉你的话死死地记在脑子里。如果有人来找你协助调查,一定要少说话,拿不准的问题就说忘记了。”
“我知道!”
“另外,你现在不能自己一个人在烟市,抓紧收拾收拾来维城。”
“嗯!”
结束了与何琳的通话,陈天浩立即给高强打去电话,向他了解这种事情一般都怎么处理。
高强虽然不在官场,但是仗着老爷子的威望,跟官场的人混的很熟,对官场的各种事务也非常了解。
他听完陈天浩的叙述,有些惋惜道:
“老弟,要是放在以前,我还能帮你打听打听,但是现在不行了,形势紧了,大家都不敢去碰这件事儿了,生怕沾上自己。”
陈天浩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高强接着安慰道:“被请去喝茶,也不一定是自己犯了事儿,也有可能是协助调查。现在这种情况,外边的人基本上没用,只能靠他个人。”
“那就只能等着了。”
“是的!我跟烟市那边不熟,帮不上忙儿,但我之前接触过维城的案子,跟你这个差不多,可以跟你说说一般的办案流程。”
“好好好!”陈天浩连声应道。
“一般来说,纪委是不会随便请人喝茶的。既然被请去了,肯定就有线索指向当事人。如果是协查,很快就能回来,但是一定时期内不准离开本地,需要随时配合协查;如果是被调查,那就麻烦了,大概率是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让你交代问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交代问题。如果事儿大,一旦被请走喝茶,就回不来了。”
“看来现在没啥好办法了!”
“是的!如果没有很硬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陈天浩无奈地客气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找出了宋成玉的电话,但是想来想去却没有拨出。
一来,宋成玉在烟市不一定有这方面的关系;
二来,他刚当上市长不久,一般情况下,不会去过问插手这种“烂事儿”。
三来,让他帮这种忙儿会破坏当前两人之间的关系。
出于这些考虑,他熄灭了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是重生人,但这一块确实是自己的盲区。
此时,何琳的父亲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他很纳闷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问工作人员也没有得到回答。
登记完相关信息,工作人员丢下一句“好好想想自己犯的错误,想好了就喊我们”就走了。
何琳父亲离开建设系统转任政协后,脑海里就对此场景进行了无数次脑补,但事情成真的时候,他内心还是非常惶恐。
过了约半天时间,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按照时间开始慢慢梳理自己这些做出的违法违规的事情。
想来想去,自己的一些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主要自己不说,别人肯定不知道。
于是,他拿定了主意啥都不说。
第二天,工作人员进来问想好了没有,何琳父亲说:“我一直在想,但是自己没有做违法违规的事情。”
“那你就继续想。”工作人员撂下这句就又走了。
何琳父亲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冥想。
到了晚上,他刚要准备睡下,进来了两名工作人员,其中一人问道:
“想的怎么样了?”
“想好了,我确实没有做过违法违规的事情。”
“怎么还这么嘴硬,你觉得我们是平白无故地叫你来吗?”
“我没有嘴硬,我是确实没有想出自己曾经做过的违法违规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们就给你缩小一下范围,你在任建设局局长期间和一些商人进行了一些利益交换,你可以从这个方面开始想。”
何琳父亲点了点,便进入了沉思状。
两个工作人员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过了半个小时,何琳父亲开口道:“我当建设局局长期间确实同一些商人,特别是房地产开发商有过接触,我确实是吃过他们请的饭,收过他们送的一些礼品,但是从来没有收过钱。”
“礼品?都有些什么礼品?”
“就是些酒和茶叶之类的。”
“没有收过购物卡吗?”
“没有!”
“没有?”一名工作人员反问道,“一个局长没有收过购物卡?这不可能吧!”
“我是一个局长,但我确实没有收购购物卡,领导干部不得收购物卡,这是明文规定,我不可能明知故犯。”
工作人员笑着摇了摇头:“你要真是个清官,就不到这里来了。”
“我不敢说自己是清官,但我确实没有做过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
“你既然这么坚持,我们也明确告诉你,我们是在掌握了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才请你过来的,现在你主动坦白主动交代,我们可以认定你配合工作态度好,如果你一味地抵抗审查,将不利用后期的量刑。两条路,你自己选,好好想想吧!”
这一夜,何琳父亲在强光照射下一夜未眠。
第二天,又换了两名工作人员,按照昨天的套路又审了一遍。
何琳父亲依然是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强光照射下,他又是一夜未合眼。
连续这样进行三四天,何琳父亲的精神状态下降了很多,他开始有些崩溃了:
“你们这是在刑讯逼供!”
“我们没有刑讯逼供,你可以投诉我们,到医院检查不会出现任何伤情,我们既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这是让你配合工作,好好反省。”
何琳父亲无语了,看来之前听说的那些“不疼不痒但非常难受的”手段都是真实存在的。
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里,墙壁、桌椅、床铺都经过了厚厚的软包,目的是防止被审查人员精神崩溃后自寻短见。
何琳父亲倒是没想过自寻短见,但是却想过以自残的方式来示威。
但,眼下这种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