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不知道于流飞在想些什么,她将自己要说的话说过后,就回屋了。
身后,于流飞修长的身姿略显凄凉。
月光拉长了他一个人的身影,形单影只。
他站在驴车旁,脸色生硬,一直站着。
“小兄弟,进来吃口饭罢,有可多窝窝头呢。”老婆婆佝偻着身子,声音带着一丝喑哑,冲着于流飞和蔼可亲的招着手。
于流飞转过身时,已经是笑意浓浓,他点点头,大步走过去搀扶着老人家,有说有笑的进了小木屋。
这间屋子虽然不大,却充满了爱意
老头子与老婆婆二人十分恩爱的看着对方,时而老婆婆为老头子擦拭额头与脖颈间的细汗,时而老头子给老婆婆夹菜。
简单而温馨。
其他几人做在一旁,心中各有不同。
“是不和口味吗?”老头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热心的问道。
“很合胃口。”贺澜忙动了筷子。
于流飞与白氏频频点着头,开始大口吃菜。
饭后,老婆婆又给他们送了床铺。
老婆婆喜庆的看着白氏的肚子,两眼眯着,笑道:“小娘子肚子不小了呦,想起我这个老人家当初怀娃的时候,心里可高兴了,小娘子可得睡的舒服,我去多取些被褥。”
“老婆婆,别麻烦了,我没事。”白氏连忙喊住了她,继续道:“平日在家中,也是这般睡的,要是厚了,也不习惯了,老婆婆也早点歇息。”
老婆婆这才点点头:“小娘子有事喊一声,我睡的浅,能起来。”
贺澜从侧边爬起了身:“老婆婆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同样。老头子也在于流飞的屋中,与他说着话。
于流飞的情绪一直有些低沉,饭桌上,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对面的那小娘子。老头子是过来人,就想多说两句。
“小伙子,你甭嫌我这个糟老头多事,其实我也就是多事,你要是欢喜那个小娘子,可得说,晚了有你后悔的时候,想起我和老婆子那会,也不是艰苦走来的,这有啥子。”老头子一脸正经。这几句说得中气十足。
于流飞点点头,没法将事情细说,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老头子走了之后,他一个人迟迟难眠。
另一边,萧煜恒已经同云焕碰了面。并提了他的军衔,共同应战。
云焕与完颜烈两人对战多年,他对完颜烈的用兵手法已经明白。
加上萧璟带着援兵助阵,这一仗,胜算极大。
战火硝烟弥漫,瀛洲的边境,已经尸首无数。
北祁的大帐中。完颜烈满脸阴郁,他目中怒火中烧。
手中的军旗捏的已经破皱,两瞥浓眉扭曲的不成形。
“将军,我军已经损了大半,粮草已经不足,再拖下去恐怕…”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完颜烈挥手退去军师。目中通红,充满了红丝。
他站在沙盘处,紧紧盯着南岭国的军营布置,再看自己的军营布置,坚实的拳头倒在了沙盘上。
相对另一边的营帐中。萧煜恒与萧璟对坐而谈。
上亲自下了命令,完颜烈必须得死!他与我朝战了数年,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萧璟声音沉静如水,不带一丝情绪。
他眼睛淡淡的扫了眼一边坐着的云焕,又看了眼坐在他下首的祁子枫,“子枫,看来你与这位小兄弟投缘的很啊。”
“五湖四海皆兄弟。”祁子枫笑脸的说着,一并看着云焕。
“子枫还是说说你的提议,之前你跟着云将军与完颜烈打过仗,知道他有什么弱点。”萧璟嘴角微微翘起,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一边。
萧煜恒与祁子枫打过一次照面,知道他是什么人,也等着的回答。
祁子枫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眼云焕,正了正身子:“眼下,北祁正是缺粮的时候,再等两日,一定军心大失,到时再将他们一举拿下。”
“煜恒,夏仲衍将粮草送来了吧,先将粮食散下去,振奋军心。
”萧璟突然想起了刘浩然先前说过得话,他顿了顿,不经意的将目光移向他:“许霖,听煜恒说,你拳脚不错,屡次立功,看来,我朝又会多一名大将。”
“我瞧着他也不错,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许霖,说说你的军策。”祁子枫十分迅速的接了话,又将话抛给了云焕。
云焕微笑,“北祁占据瀛洲,瀛洲又是咱们南岭国的地界,瀛洲之内是我朝人 ,我想,若是瀛洲有咱们的人,能来个里应外合,攻破瀛洲,就不远了。”
萧璟若有所思的看着云焕:“可这人如何去找。”说,谁不会说,可做就难了。
瀛洲上下被北祁人守着,哪会再放人进城,徒增危险。
“将军,这事我试试吧。”
云焕原本就是这个打算,由他去瀛洲。
萧璟倒是没什么意见,原本就不喜欢这个农夫,他想去瀛洲冒险,他乐意的很。
“既然许霖这么有信心,这事就交给你了。
”萧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这…许霖,太危险了。”祁子枫面露忧色。
“身为南岭国的将士,就是为国死,那有何妨,子枫,你何必担忧。”萧璟笑着推了一把祁子枫,神色轻松。
反而萧煜恒有些不自在。
萧煜恒本就不喜欢他们萧家嫡枝这一脉,可碍于萧璟是将军,他也说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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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贺澜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宁家村,从老人家的农屋到宁家村,赶驴车,差不多用了小半个上午,到达宁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后了。
他们一路打听,方找到了贺家的住处,是和灵浦村原先差不多大小的小农院。
白氏站在门口,犹豫万分,不知所措,而贺云也不在她的身边。
她比较担心。
下意识的抚上了高高隆起的肚子。
“三娘,我…”她犹豫了犹豫,“我有些担心。”
“二嫂,没事,先进去。”贺澜拉着白氏,轻轻的敲了敲木门。
“姑妈!姑妈!”于流飞兴奋得朝着屋内大喊,许久不见于氏,他异常得欢喜,自小又是由于氏养大的,所以对于氏,就像是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