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顿了顿,上前几步,继续堆着笑,“小韵,娘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几经波折才与云儿修成正果。”
“可孽是宋月做下的,现在她也死了,楚楚也得到了教训,,,”
凌老夫人难得臊得脸红,尴尬的吞吞口水,“娘今日想求你,替楚楚说说好话,放她回来,那庵堂里确实不是人待的。”
说着又上前几步,拉着江韵的手轻拍几下,“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心地善良,既然你已经原谅了楚楚,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让我们一家子团圆。”
江韵垂首,轻轻叹了口气,旋即低低笑出声,肩膀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凌老夫人不明就里,讪讪地收回手,“孩子,你,,”
江韵终于抬头,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笑容逐渐消失,“娘,自始至终您都没把我当成一家人,是不是?”
“当然不是,娘自然是疼你的。”凌老夫人有些慌,这样的江韵她是第一次见,好似对她失望到了极点。
江韵摇了摇头,表情慢慢淡了下来,“您是将军府的女儿,曾上阵杀敌,何等飒爽英姿。”
“可现在,为了犯下大错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原则,企图逃脱制裁。”
“并且一再为难我这个苦主替她求情,我该怎么办您才会满意,我帮的还少吗?”
凌老夫人有些尴尬的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江韵站起身,淡淡看了一眼两人,“这事是府衙里坐堂的大人定的,不是我这个平头百姓可以更改的。”
说罢也不管两人什么脸色,直接在江荣的搀扶下径直离开,一直回了内院才松了口气。
“哥,她们没跟来吧?”进了屋,江韵松了口气,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江荣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笑眯眯的道,“没有,少爷今日做的极好,我看凌楚的脸都气绿了。”
“她八成以为我们不敢,哼,她只是在庵堂清修算是便宜她了,还不知好歹。”
江韵突然想到了现在换了新皇帝,为什么没有赦免她,便直接问了出来。
江荣想了想道,“她这事是洛大人定下的,本就是戴罪祈福,修身养性。”
“听说凌楚之前一向霸道惯了,在人前也经常不顾及形象,不给洛大人面子,只怕早惹得人不快。”
“再经过这几次的事,洛大人想仕途上再前进一步怕是不容易。”
“大义灭亲反而会得个好名声,而且凌楚并没有受太大的责罚,在庵堂里倒是可以磨一磨她的性子,总归比把她放回家来的好。”
江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又有些懊悔,“哥,你说的有道理,就是我感觉我刚刚好像没发挥好。”
“你说如果我这么去反驳她,怼她,是不是更好,啊,后悔啊,刚刚脑子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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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荣直接无语住了,坐到一边单手支着下巴,轻轻叹息。
你一脸的痛苦后悔还以为咋地了,弄半天是觉得刚刚没发挥好,啧啧啧,服了。
江韵在那悔恨半天,终于想起来什么,“哎~哥,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那几个小崽子呢?爷爷奶奶呢?”
江荣头都没抬,抓过一边的瓜子嗑起来,“他们一起去店里了,今儿个店里做米糕,前几天酱的腌菜也能吃了,几个孩子也不管吃没吃过,一听说这事就都去了。”
江韵坐到他旁边,也抓起瓜子开始嗑,“这样,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得,走吧,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江荣把瓜子一丢,抓起他的手就出门。
刚走几步,就见门房跑了进来,“主子,那凌家大姑娘跪在了门口,怎么劝都不走。”
三人快步走到大门口,就见凌楚跪在外面,周围围了不少人。
凌老夫人在一边抹眼泪,一见二人,就冲了过来,嗓门极大,“小韵,你劝劝楚楚,她说你不答应,她就一直跪下去。”
江韵用力抽回手,离凌老夫人远了点,她们这是要把自己架起来,道德绑架,苦肉计。
用力吸了几口气,声音有些抖,对着一边的门房道,“去请洛大人来,只说他的家事,别扯到我江府,快去。”
门房也是机灵,直接大喊一声“前知府夫人,凌楚,罪孽深重,今日下跪请罪。”
“前知府夫人,凌楚,今日下跪请罪。”
一路喊叫着,脚下飞快向洛府跑去。
凌老夫人气的肝疼,就要上前,却在对上江韵冷漠的眼神时顿住,这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看自己。
江韵理了理衣袖将手缩回袖笼里,勾唇笑了笑,眼神始终是冷的,“凌楚你有一个好娘亲,好的很啊。”
凌楚抬眸瞪了他一眼,可现在若起来,她白跪这一遭了,咬咬牙,拿着帕子捂着脸,好似被欺负哭了一般。
围观的人有不明真相的开始渐渐同情凌楚,直说江韵小肚鸡肠,没有风度。
江韵气的白了张小脸,凌云跨步从外面赶了回来,江荣忙上前把事情快速说了一下。
没想到一向火爆的凌楚反而用起苦肉计,眼神冷了冷,叫上府内几个小厮,“这围观的热心人怕是忘了从前的事,你们几个帮忙给他们说说。”
几个小厮领命,跑到外面,事无巨细的开始列举凌楚的罪证,什么绑架,下毒,帮助恶人逃走,丝毫没有留面子,风向立刻就变了。
凌楚愤愤的瞪着江韵,“凌云,连你也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你非要逼死我不成?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凌老夫人也不赞成的看着江韵和凌云,“楚楚犯了错,你们也不用这么大肆宣扬,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凌云把江韵揽在怀里,左右查看一下并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脸,声音轻柔,“别怕,我在这,没人可以伤害你。”
说完瞥了一眼凌老夫人,差点给她气出个好歹,“你,你简直,,,”
凌云神情严肃,眼神冰冷,“她该如何做人,取决于她自己。”
“今儿个如果她不闹这一遭,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说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若老实的待着,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