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特助隔了两米远,都听见话筒里的男人喘粗气的声音。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总,不禁暗自摇头。
何必呢?
明知道说不过三句话就要被亲儿子怼死,非要上赶着找骂。
都说知子莫若父,到了谢总和他父亲身上,刚好相反。
谢涛拿儿子毫无办法,儿子却分分钟拿捏住他。
谢涛完全失去了质问的理智,啪地挂断了电话。
谢江城冷哼一声,吩咐秦特助,“把我在谢之菱的公司里的股份抛了。”
都告诉那孩子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了,竟然还找人来恶心他一回。
作为长辈,总该给点教训。
“好的。”
秦特助立刻下去处理。
谢之菱的化妆品公司收益还不错,但对于谢江城来说只是蝇头小利。
可他要是撤资,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不再是谢之菱的后台。
就凭谢之菱那点可怜的处事能力,不出一年,就会被同行给挤垮掉。
谢之言来的时候,秦特助正在处理撤股的事情。
他听了一耳朵,就差举手庆祝了。
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小堂叔,不知道他最讨厌告状精吗?
进入办公室后,被谢江城那张冷得结冰的脸吓得立刻抬头挺胸,双手把文件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小堂叔,资料拿过来了。”
谢江城嗯了一声,拿过资料就拆开来看,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谢之言心里还装着事儿,“那个,我能走了吗?”
见小堂叔颔首,赶紧溜之大吉。
一出门,就找到秦特助,“秦表哥啊,既然你要抛股票,不如给我。”
小堂叔要给谢之菱教训,他不来落井下石,实在对不起小时候被谢之菱推进水池的‘大恩’呐。
秦特助和这位谢少爷相处得挺多,基本上猜到了他的心思,却摇了摇头,“直接卖给你不太合适。”
“但出手的时候会通知你。”
谢之言瞬间高兴起来,拍拍他的肩,“大恩不言谢。”
哈哈哈,一想到谢之菱要被气死的样子,就太爽了。
这会儿谢之菱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在家里睡了个美容觉后,美美地收拾起来,找到了宋挽月的家门口。
敲响门后,她冷冷地看着惊讶的宋挽月,“大伯母,你住的地方可真难找。”
此时的宋挽月系着围裙,拿着锅铲,脸被油烟熏得油光光的,看起来十分邋遢。
谢之菱做了描花美甲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往后退了一步,“你没请个保姆吗?怎么自己做饭?”
看了眼屋里,还算干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说着就要往里走,宋挽月横跨一步挡住她,“我们家空间比较小,你还是别进来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
她不满地皱眉,这女人仍旧这么不识抬举。
这位谢小姐已经在努力地用修养掩饰鄙夷了,可还是这么明显,宋挽月纹丝不动,“因为这房子没你能装。”
“你……”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宋挽月直接打断她,顺便把锅铲往身后递了一下。
楚宴就立刻上来接过铲子,跑去把锅里闷着的黄焖鸡推了推,防止粘锅。
谢之菱告诉自己,不要和这种贱民生气,于是抱着胳膊说道:
“我劝你赶紧把小宴和恬恬的监护权还回来,不然到开庭的时候,你不仅保不住监护权,甚至还会进监狱。”
“我没记错的话,你搬了不少东西回你娘家吧。”
正是基于这一点,她十分相信楚暄说的:大伯母不是好人。
“那些东西加起来值不少钱,足够你坐上十年八年了。”
那语气,好像在说你死定了一样,宋挽月上下扫她一眼,不免带上几分怜悯。
楚家人一个个都缩着,把这个有权有势的新媳妇推出来干活。
结果人家还挺积极。
“说完了?”
谢之菱惊讶,“你不害怕?”
她可是拿着这女人干坏事的证据。
怎么不怕?宋挽月老实地点了点头,“我怕,但现在不怕了。”
毕竟她最怕的对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你就……”
“谢谢提醒,不送!”
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带起的风让谢之菱的头发都飞了起来,人也跟着傻了。
竟然就这样把她关在门外?
可她的修养让她做不出疯狂拍门的事儿来,等着吧,有你哭的!
关上门后,宋挽月立刻拿出电话打给严祈,告诉他对方可能会拿她娘家人做文章。
严祈告诉她,他有准备。
于是便松了口气,和楚宴吐槽:
“你这个堂嫂瞧着挺漂亮挺聪明的,结果是个恋爱脑,一看就是挖野菜的命!”
结果门又响了,她一拉开,就被那四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吓了一跳。
有了保镖开路,谢之菱抱着胳膊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一副余尊降贵的模样在沙发上坐下,“哼,你不让我进,我偏要进。”
然后丢了份协议出来,抬了抬下巴,“签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最好想清楚再……”
话没说完,又被宋挽月打断,“黄焖鸡应该熟了,单独盛一份放到旁边,咱们先吃。”
唉,虽然是挖野菜的命,可人家有保镖帮忙挖。
估计野菜都能管饱。
祖孙三代抱着碗,埋头苦吃。
应恬恬的要求,留一只整鸡腿留给她。
小萝莉一边啃一边瞧着谢之菱和她的几个保镖,奶奶不会又要请这些人吃饭吧?
这么点吃的不够的,她得快点吃。
“恬恬,别急,你堂婶说她多的是时间等咱们呢。”宋挽月给她盛了碗汤。
那一本正经的口吻,谢之菱一时间都分不清楚她是在讽刺自己,还是认真的。
黄焖鸡的香味飘过来,让她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突然就爆发了:
“宋挽月!我劝你别不识好歹。”
说着给了保镖一个眼神,软的不吃就吃硬的。
正准备动手的时候,门铃响了。
谢之菱示意保镖去开门。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扫过屋里的场景,眉眼之间的冷意越来越盛,“之菱,看样子你还是没吃够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