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顺势而为
萧夫人程氏一回到萧府，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夜市街问一问事情的始末，就被萧荣天身边的人叫去了书房。
一进门，便看到萧战也在，她不由得蹙眉，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程子杰怎么样了？”萧荣天面无表情地问道。
萧夫人心下一惊，她完全没想到萧荣天的消息如此灵通，事情才发生了没多久他便已经知道了。
“没什么事，请大夫来看过了，休息几日便好。”萧夫人是个多精明的人，一看萧荣天的脸色就知道不能多话，便也没有借势说程子杰被打的事，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老爷陡然提起程子杰的事，并不是什么现象。
萧荣天点点头，然后对萧战说道：“你来说吧。”
“二婶是否知道，程子杰一直在打夜市街的主意？他耍了不少手段，想要得到夜市街。”萧战语气温和，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不冷不热地说道，“他不止暗中派人去捣乱，今日还亲自过去捣乱。”
竟是如此！萧夫人眼皮子猛地一跳，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
“夜市街是皇上特批的，目的是为了让当初走投无路来盛京的灾民有一条活路，这几年夜市街的经营已经越来越好，而那些灾民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萧战的脸上依然是和煦如风的模样，不过他说的话可就一点都不和煦了，“程子杰这么一闹，知道的人晓得他是个没脑子的，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这些都是我爹授意。”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萧夫人只觉得背脊一凉，是了，程家和萧家是姻亲，密不可分的关系让两家在许多事上确实有不少牵连，尤其是程家在外做的许多事，很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它套上萧家的意思。
“妾身……”萧夫人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此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悔意了。
就不该让程家人来盛京，萧夫人死死地咬紧牙根，暗恨在心。
“他有意收购夜市街的事，你知道吗？”萧荣天看向萧夫人，微微眯起眼，仿佛在思索她究竟知道多少。
“妾身不知道。”萧夫人连忙澄清，她可不想被莫名其妙地拖下水，只听她皱眉说道，“可是子杰向来不是那么胆大妄为的人，收购夜市街，他哪里来那么大的魄力。”
这话倒是真的，程子杰虽然自命不凡，却也是个没胆子的怂货，何况他虽然在程家受宠，却也不至于手里有那么多银子，说买下一条街就能买下一条街的。
“你怎么想？”萧荣天很喜欢问萧战意见，在任何大小事上都是如此。
“听说，前些日子二皇子的人频繁出入临城，和程家也有些接触。”萧战说这话时，瞥了一眼萧夫人，见她眉头皱紧似乎听不大懂的样子，他便又解释了一句，“若是有二皇子做担保，又有他出银子，那倒是很说得过去了。”
萧夫人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她懂得察言观色，见萧战说完这句之后萧荣天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她便知道这是出了大问题的了。
“应该不会吧，程家和二皇子府从未有交集……”话虽如此，萧夫人心里却在打鼓，她可是很清楚自己娘家那些人的为人，若是二皇子当真向他们抛了橄榄枝，只怕他们是要争先恐后地攀附上去的吧。
萧战不语，萧荣天却看明白了，这是萧战在给他这个二婶留面子了，毕竟程子杰和程家都是萧夫人的娘家人，他总归不好当着人的面就指责他们是如何贪慕虚荣的一家人吧。
“程子杰所代表的，可从来不是他们程家。”萧战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便看到萧夫人的脸整个的白了。
若是他说到这个地步，她还听不懂的话，那么她这些年的萧家主母也就白当了。
“如今朝堂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力却是波涛汹涌，程家少爷这么一出，可是将我们萧家放到火上去烤了。”萧战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夫人，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所说的话会给对方带去多大的压力。
朝廷里的事萧夫人知道得并不多，但是她是个十分聪明的人，盛极必衰的道理她心知肚明，所以萧荣天提醒过她一回之后她便暗暗记下了，约束着手底下的人不许在外惹事，只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自己的娘家人，毕竟他们原先都在临城，她怎么筹谋也都筹谋不到他们头上去，谁想程子杰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可真是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萧夫人忐忑地瞥了萧荣天一眼，他素来都是沉默寡言地，他不说话便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他越是沉默代表这件事越是棘手。
“这事……若是压一下……”萧夫人脸色苍白如纸，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不少。
她不傻，自然知道这桩事恐怕是很难压下去了的，她多想两手一摊说这桩事与她毫无干系，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想到先前程夫人还哭诉着要她这个萧夫人为他们主持公道，她便心头发苦。
“阿战觉得，这桩事该如何处理？”短暂的慌乱之后，萧夫人到底还是冷静下来，看向萧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她对萧战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她不知道萧荣天对他这个兄弟的儿子如何，反正她对着他时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虚，这么多年下来了，她仍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二婶可知，今日对程子杰动手的人是谁？”萧战话锋一转，说了另一件事。
“是谁？”萧夫人眯眼，本能地意识到，萧战要说的是恐怕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苏家三小姐，苏羽墨。”萧战淡漠地回答。
萧夫人抿唇，心下惊讶，居然是苏府刚回盛京的那位小姐？若当真是苏府那位苏家小姐，那可就难办了。
若是换成盛京的其他千金小姐，萧夫人自然有手段有本事叫那位小姐甚至是叫那一整个家族都闭口不言，可是偏偏是苏府小姐，她刚刚回府不说，我行我素的性情在盛京里也是颇有名声的，再者便是苏家和萧家的关系素来平淡，甚至说难听些还是对立的党派。
就在萧夫人失神的时候，萧荣天的脸色也彻底地沉了下来，他心里明白，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恐怕就会成为苏昊哲那一派借机攻击打压他的利器了，明面上是程家出手，私底下说不定就是萧荣天的意思了，这明晃晃的打脸，苏昊哲若是知道了，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怪。
“听说苏大人和二叔在政事上可谓是针尖对麦芒，若是这桩事被苏大人知晓了，恐怕不好收场吧？”萧战笑眯眯地又加了一句，萧荣天的脸色整个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