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夜阑死死瞪视着宫弈,刻骨的仇恨已然化为实质。
宫弈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依旧悠然含笑。
“与其跟我生气,不如想办法去安慰安慰那个小丫头。”
司寇夜阑冷笑:“不必你说!”
宫弈十分好心地补充道:“记得告诉她,不要在悲伤与怨愤中沉沦太久,时间,可不会等她。”
“宫弈!!!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丝良心?!”
若是木枝真的撑得住,她至于提前脱离?
宫弈笑得温和,眼底却没有分毫温度。
“没有。”
司寇夜阑感到浓浓的无力。
宫弈淡淡道:“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我告诉过你的。”
宫弈记忆力一向很好,他清楚地记得,司寇夜阑当初质问他有没有心的场景。
只是眼下看来,司寇夜阑记性有点儿不太好呢。
司寇夜阑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宫弈这个人,又怎会有良心呢?
司寇夜阑自嘲似的笑了:“是啊,你告诉过我,是我忘了。”
是我痴心妄想,还期待你有一丝良心。
但事实证明,连心都没有的人,又岂会有良心呢?
他怕是连良心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宫弈大约是见司寇夜阑“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便也软化了几分。
“司寇,不要将小丫头想得那么脆弱。她是一棵树,而不是攀附你生长的菟丝花。树只有经历风雨才能成才,温室里是养不出参天大树的。”
司寇夜阑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宫弈安慰到了。
虽然,宫弈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一旦掺杂了感情,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他自然是渴望木枝成长起来,能与他比肩,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渴望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
但是现实宫弈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最省时的选择,也因此要木枝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司寇夜阑厌恶和愤怒的,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明明,是有更好的选择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多一点儿罢了。
但宫弈才是占据主导权的甲方,他想要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在切实可行的情况下,他可以不顾及乙方的感受。
这是完全合理的。
所以,哪怕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实际上,司寇夜阑还是难免对宫弈心生怨怼。
司寇夜阑同样不甘,明明同为主神,可偏偏,宫弈的地位如此超然。
当年陨落在宫弈手中的二殿下轩辕宸,实力在其他几位主神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让其他主神感到不公。
“宫弈。”
司寇夜阑忽然叫住宫弈。
“嗯?”
宫弈不解。
司寇夜阑抬眸,直直看着宫弈,暗紫色的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让人讨厌?尤其是,你悲天悯人又平淡至极的样子。”
宫弈微笑,毫不在意他的恶意:“唔……大约,是有的吧。”
毕竟,讨厌他的人太多了。
司寇夜阑低低笑了,拿悲悯的目光看着宫弈:“虽然我很可悲,但是宫弈,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这世间,怎会有人能这般坦然地承认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