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睫羽轻颤不已。
慕北琛如愿的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惧怕后,这才勾起唇角道:“后来那人的脑袋就炸开花了,而我还好好的活到现在。”
他抬起指尖在女孩玉瓷般的脸颊上轻轻摩擦,那软嫩的触感让他的嗓间不由得发紧,女孩颈间淡淡的茉莉香更是让他欲罢不能,难耐的快要发疯。
“所以阿妩,别试图逃离我,没用的。”
他们的宿命早在前世就已经成了羁绊。
白妩咬着牙尖,抵着柱子偏过头,艰难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所以总督是想强人所难?”
“不,我说了,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慕北琛的眸子逐渐染上一层玩味,“好好考虑是接受我的示好,还是拿整个白家与我作对。”
他本来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去威胁她。
可她却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他没法容忍原本应是他的妻子的人现在眼里有了别人。
最后他牵起白妩的手,在她莹白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霸道的吻。
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让步了。
要不是看她如同受惊小鹿般颤栗不已的身体,和那双像是雨打杏花般的眸,他或许早该将她拆吃入腹。
慕北琛浩浩荡荡的来,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白妩敛下面上的狡黠,假意抹去了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这才重新回到了客厅。
白夫人看见她微红的眼眶,以为是受了慕北琛的欺负,顿时又气又恼:“这慕总督太不像话了,即便是喜欢你,哪有这样对待女孩子的!”
白妩安慰状的拍了拍白夫人的手:“妈咪我没事,他没对我怎么样。”
白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可随即想到慕北琛刚刚的一言一行,又是止不住的担忧:“阿妩,你别有太多顾虑,这门亲事你要是真不愿意,妈咪和爸爸一定会想办法为你退婚的。”
白妩叹了口气,秀眉轻蹙:“对方可是慕北琛,哪有那么容易……妈咪,不如这样吧,我先搬出去住一阵,正好也避避风头。”
白夫人与白景明对视一眼,面上的担忧不言而喻:“这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的,多不方便…..”
“妈咪。”白妩轻声打断了白夫人,“一来我不想让他打扰到你们,二来我那报社最近已经步入正轨,许多事情要我亲自处理,我离得近些,也方便些。”
白夫人纵有百般不舍,但见女儿态度坚决,遂也同意了下来。
搬家事宜很快敲定,白夫人看见逐渐空荡的房间,又是止不住的热泪盈眶。
白景明虽也不舍,但还是装作神色如常的安慰着妻子:“好了,阿妩又不是出国,不就是搬到了长平街嘛,我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你要是想她,我随时带你去。”
白妩笑着拥上了白夫人:“爸爸说的对,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再成天赖在家里,会被笑话死的。”
白夫人无奈叹气:“人家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巴不得一辈子待在家中,你倒好,成天想着往外跑。”
白妩吐了吐舌尖,撩起裙摆迈入了车后座。
白夫人朝她挥手,遂又接过下人递来的一个小箱子放在了她怀中。
“这是慕总督前几日派人送过来的,妈咪没打开,是退是留,你自己决定。”
车门关上,白妩微眯起了眼。
慕北琛送她的?
那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红檀木的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件旗袍。
白妩一眼就认出了那织云锦的材质。
不过这件似乎比季乾川送她的更加精美,浅粉色的布料中还混了金线,打眼看过去,一片华彩,似天边流霞,璀璨夺目。
上面还用苏绣绣了大片红色的花卉,针脚密而集,一看就是顶级的绣娘亲手打造的精品。
白妩认得这花卉。
是虞美人。
原主最喜欢的花。
她还记得原主有次好不容易央了慕北琛陪她一起逛街,在一家成衣店里一眼就相中了与这件相似的旗袍。
可当她兴致勃勃地介绍给慕北琛时,对方只是淡漠扫过一眼便道:“颜色太过艳丽,你不适合。”
随后他便跟着匆匆赶来的下属走了,徒留原主一人待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原主的心便是在这一次次的冷漠与抛弃中死掉的。
既然心死。
她又何必让它活过来呢?
白妩的眸中逐渐浮现一丝嗤笑。
要不说男人都是狗东西呢。
前世视之草芥的东西,现在却当成了宝。
原主想要的东西,死了,才巴巴的送到她跟前。
白妩长甲划过那细滑的料子,笑得嫣然:
“虞美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可是代表生离死别的花呢。”
前世你我死别。
不如今生我送你生离好了。
…
…
慕城像往常那样回了家。
但今日的长平公馆却不像往常那般安静。
几年前他从慕府搬出来后便住在了这里。
这不仅离警察署近,更重要的是公馆里没有多少住户,几乎可以全天保持安静。
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值夜班,凌晨三四点回家是常有的事,
因此白天需要足够多的睡眠。
长平公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今日他按时下班后,迎面却撞上了几个大汉搬着纸箱上上下下。
目的地正是他对门的403。
慕城对这个数字有些敏感。
之前在船上执行任务时,他不知道多少次敲响过403的客房,不知多少次门开后露出那人娇笑的容颜。
慕城有些头疼。
好端端的,他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慕城最后看了一眼对面403里堆满了整个房间的纸箱,面无表情的合上了自己家的房门。
但愿新邻居是个安静的。
可第二天他的祈愿便落了空。
下班后的慕城刚迈上四楼的台阶,便看见了那遗落在了他门口的纸箱。
纸箱没有包装好,里面的衣物散了一地。
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对面新搬来的人落下的。
慕城本来不打算管的,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他继续补个觉。
这个点了,对面肯定也没有人醒着。
可正当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余光不小心瞥到了那箱衣服上,指尖一抖,“啪嗒”一声,钥匙掉在了地上。
地上散落的不是别的衣服,而是好几件内衣。
那稀少的布料和火辣的颜色让慕城瞬间黑了脸。
他已经预想到了自己坐视不理的下场。
那就是被明早路过的楼上楼下阿姨伯伯戳着脊梁骨大骂变态。
没办法,慕城半闭着眼蹲下,用指尖挑起了那几块薄的可怜的布料后飞快地塞进了纸箱中。
而后,他沉着脸敲开了对面的房门。
但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凌晨后,他又停了手,满脸不悦的将纸箱放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他弯下腰时,门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