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赵伍生见秦飞表情怪异,预感不妙。
“我不知道对不对。”秦飞目瞪口呆许久,突然在千丝万缕中,抓住了一点头绪。
“你说说看,咱们一起分析。”赵伍生说。
“这事自打一开始,就是一个幌子。”秦飞说。
“啥意思?”赵伍生一头雾水,没明白秦飞这句话到底啥意思,“哪件事,从哪儿开始?”
“彭胜男和查猜的婚事,从老头子跟我谈好合作以后决定悔婚开始,他要的就是今天这个效果。”秦飞语速很快,生怕脑子里的那点头绪断了,“他压根就不怕军政府那边拿悔婚的事当借口找麻烦...不对,完了,钱永诚有危险!”
秦飞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爆炸如惊雷一般响起,随后俩人乘坐的车一个急刹刹停,还没等俩人扶稳坐好,就听到外面大呼小叫,混乱如麻。
“有埋伏!快下车!”
“就地找掩体,组织反击!”
一阵杂乱的呼喊过后,枪声大作,方才还是小孩子过家家,这就变成了枪林弹雨的真正战场了。
真特么刺激!
赵伍生有经验在,第一时间拽着秦飞下了车,连滚带爬摸到路边的水沟里趴了下来。
“你刚说什么,钱永诚有危险啥意思!”赵伍生喘着气大喊。
“都是圈套,彭家有内鬼,跟军政府那边勾结,想把咱们一网打尽!”秦飞同样吼着回答,“老爷子早都看明白了,将计就计,故意的!”
“啥!”听到这话,赵伍生偏过头看着秦飞,一脸震惊,“不可能!”
“还不可能!咱们已经被包围了!”秦飞大喊,顿了顿反应过来又松了一口气,“不过应该没事,老爷子肯定有后手!”
赵伍生死死趴在地上,保持着震惊的表情陷入思考,秦飞抬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脸,“别想了,先活命要紧啊!”
然而赵伍生毫无反应,他还是不相信,如果真的像秦飞说的那样,彭家声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他不应该一无所知。
而且即使他在彭家声心里没有那么重的份量,那秦飞呢,没有他,所谓的合作就是一场空谈,彭家声不可能一边跟军政府将计就计,另一边不顾秦飞的死活,两头都不要。
赵伍生的这个想法是对的,彭家声确实不可能两头都不要。
秦飞的想法更是对的,彭家声确实留着后手。
混乱几乎只短暂持续了几分钟,随行的三辆大卡车上冲下来的近百人全是精锐,很快组织起来了一条防线,以很小的损失,抗住了敌人的第一波也是最出其不意的一波进攻。
“赵参谋,快跟我们走!”一队十来个人冲到赵伍生和秦飞俩人跟前,把俩人护在中间开始撤退。
秦飞心脏噗噗地跳,这可是零距离接触真实的战场,不长眼的子弹到处飞,虽然很确定彭家声一定会安排人保护,但还是让人止不住心惊肉跳。
“噗嗤!”
一颗子弹正中秦飞右手边一人的胸口,一朵血花绽开,溅了秦飞一脸, 浓烈的血腥味令秦飞很是想吐。
如果刚才不是这人挡着,那中弹的就是他了。
那人倒下后,也就倒下了,无人顾及他,这队人接到的命令,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和赵伍生的安全。
俩人被护在中间一路疾行,距离战场中心也越来越远。
秦飞这时候看清了地形,路的一边是一个小土坡,上面虽然树木茂盛,但也藏不了多少人,另一边全是农田,一眼到头,连条狗都藏不住,这地方压根就不该拿来打伏击。
但偏偏,还就有人在这埋伏。
那只能说明,埋伏的人很清楚,这地方已经是矮子里拔高个,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一直退到枪声在耳边变得沉闷,一行人终于在一处田埂边停了下来。
秦飞和赵伍生弯腰大口喘气,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深深的疑问。
彭家的内鬼是谁?
几乎是一瞬间,俩人就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答案,还能是谁,彭家老二,彭树生,这个人最有动机,也最有能力。
“是他。”秦飞说,“他想要我的命,老头子走的时候没把钱永诚带上,而是把我带着,就是不想我落在他手里,把钱永诚留下,是担心他起疑心。”
“没错。”赵伍生点了点头,“二爷想要接班,但司令并不看好他,这几年小动作不少,司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废了他一条腿,他知道更不可能了,所以铤而走险。”
“老头子会怎么安排应对?”秦飞问。
他和赵伍生是安全了,但到现在都不知道彭家声在哪,到底是在战场坐镇指挥,还是在另一处更为安全的地方。
“你问我?”赵伍生自嘲笑了笑,“连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远处的枪声还在继续,秦飞和赵伍生被一队人牢牢护着,原地等待,接下来该如何发展,让人完全想象不了。
彭家声果真是一只千年老狐狸,步步为营,左右横跳,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连自己都入局做了棋子。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逼自己的儿子现出原形?
赌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秦飞逐渐冷静下来,内心愈发担忧起钱永诚起来。
彭家声把钱永诚丢在果敢,彭树生既然造反了,那就不可能不动钱永诚,虽然说起来,那还是他的女婿。
但彭树生会把他当女婿?
女儿都是工具,何况还是一个坏了他大事的女婿!
与此同时,彭家声这老头子心是真狠啊,说抛弃就抛弃,那可是亲口喊过他爷爷的人。
秦飞内心发冷,不管是彭家声还是彭树生,眼里从来都只有利益。
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永远都得多留一个心眼。
狗日的彭家声,钱永诚但凡少一根毫毛,老子都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