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捷!”
“定北军威武!北境大捷!一举斩杀敌首!”
“大梁威武!定北军威武!!”
北境战事不出三个月,便取得全面的胜利!
定北军在主帅齐元昊的指挥下,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杀得匈奴人溃不成军。
匈奴主帅耶律乌维被枭首,此战虏获敌军近万人。
匈奴可汗耶律洪烈被逼至末路,愿向大梁俯首称臣,且献上亲生女儿承平郡主耶律阮送至大梁和亲,永结百年之好。
梁帝大喜之下,宣定北将军齐元昊护送承平郡主回京,共贺北境大捷。
这是齐元昊自五年前奉旨领兵去西北以来,首次还朝。
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竟比他本人还要高兴!
曾仕诚:“将军领兵这几年,立下的战功累累!如今还朝,陛下定是要大大嘉奖一番了!”
张熙:“那还用说!那是将军应得的。”
诸将:“哈哈,那我们兄弟们也跟着沾光啊!”
曾仕诚:“将军是什么人,定然不会忘记我们兄弟们的!”
“是啊是啊!”
“你说,不如就让我们将军纳了这承平郡主得了!听说,是个大美女!”
另一人有异议:“浑说。你们难道忘了那个人了!”
“就是!将军心里就只有那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咱还能不知道。”
“闭嘴!小声点。”
……
齐元昊默默走过,难得浮起一丝笑意。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杜若竟深得诸将之心。
北线安定妥当后,齐元昊率大军班师回朝,一路行色匆匆,不到十日便赶到了广陵。
饶是马背上长大的匈奴郡主耶律阮,都被这样不眠不休的赶路弄得七荤八素,颠得狂吐不止。
“齐元昊,我是和亲公主,不是拉磨的驴!等到了大梁,我定要在圣上面上参你一本!”
齐元昊骑在马上,悠然地说道:“公主千金之躯,自然是受不得行军之苦。那便如公主心意,我们在广陵歇息几日吧。”
耶律阮:?什么时候我说话这么好使了?
大军在广陵城二十里地外扎营,齐元昊率两千精锐护送耶律阮进城,入住广陵驿馆。
北线战事大捷早已响彻整个广陵,定北军进城时,百姓们围着城门两侧驻足、欢呼。
耶律阮本就意兴阑珊,如今看着这人潮涌动更是莫名反感。
“迟早有一天,我匈奴的铁蹄要踏平你们大梁!”
身边婢女战战兢兢:“郡主,这里是大梁,慎言啊!”
耶律阮气急败坏地一摔马车卷帘:“哼!”
……
“姑姑,我想吃留芳斋的杏仁酥。”
“好呀!姑姑带你去买。”
杜若牵着小丫头软糯糯的小手,下了马车,走进了留芳斋。
这小丫头是孔令羽的宝贝女儿,小名宝儿。
宝儿今日梳着两个小发髻,白白嫩嫩肉嘟嘟的,谁见了都想要捏一捏小脸蛋,人见人爱。
“二小姐来了!今日我们宝儿姑娘想要吃点什么?”
掌柜瞧着杜若身边的圆圆润润的小丫头便欢喜,立马便递上了一块麦芽糖。
宝儿奶声奶气:“谢谢掌柜。”
“宝儿姑娘真是可爱!”
杜若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掌柜的,来一斤杏仁酥,这是我们宝儿爱吃的;再来一斤枣泥糕,老爷和夫人爱吃。”
“还有这个核桃酥,这是嫂嫂爱吃的。都来一些。”
掌柜的眉眼弯弯:“二小姐对家人真是好啊!来,这是您爱吃的荷花酥和饴糖,今儿老陈师傅特地做好给您留着的。”
杜若惊喜:“啊!陈师傅太有心了!多谢了!”
掌柜:“您可是我们老主顾了!客气啥!”
杜若示意半夏付了钱,便拉着宝儿的手,走出了留芳斋。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满天烟霞倾泻一地金光,染得广陵城的冬日缤纷绚烂。
远处人声鼎沸,一片喧腾。
杜若随口问了句:“那里出了何事?”
一旁抬脚急匆匆走过的路人回头:“定北军大捷,班师回朝途经咱们广陵,快!赶紧去看看吧!”
杜若心头一沉。
自北境回上京,走直线更快,怎么会绕一圈至广陵驻营?
她招手唤来半夏,“天色暗了,快些回吧。”
半夏还未回过神来,连哦了几声,立刻转头去叫车夫。
杜若有些心急,她蹲下身子抱起宝儿想要上马车,却突感脖颈一凉。
一把闪着寒光的剑,赫然悬在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之上。
“别动。”
杜若回眸,唇角悸动。
他嘶哑着声,红着眼眶,持剑的手在不停颤动。
霁月剑。
齐元昊。
宝儿害怕地抱住杜若的大腿,对着齐元昊大吼:“不许伤害她!”
半夏与陈皮几乎同一时间,从不同方位冲了过来:
“小姐……”
“将军……”
二人面面相觑,生生看着齐元昊将剑抵在杜若的脖颈,迟迟不放。
风起,周遭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拢在齐元昊与杜若身上,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杜若轻轻抚摸宝儿的头发,对着半夏说道:
“把宝儿先带回去。别吓着她。”
齐元昊看着眼前四五岁的女娃,睁着圆圆的眼睛,神色有些惊恐。
他心头一沉,难道……
“她是谁?”
杜若垂眸,避开他的眼神。
“我犯了什么罪,将军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剑抵在我的脖颈?”
齐元昊:“陈皮,拿下她。”
杜若神色一凛,抬眼凝视。
陈皮愣得不敢动:“将军……”
齐元昊朝着身后大喊一声:“来人,将广陵的孔府给我围住,不许人进出!”
杜若心头猛跳:他怎么会知道孔府?
“齐元昊!你要做什么?!”
齐元昊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五年零七天。你欠我一个解释!本将军仁慈,给你五日。若这五日里,你的回答让本将军不满意,孔府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杜若心在颤抖。
甘州那日一别,他送她出城去西域至今日,的确是五年零七天。
“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你逼的。”
齐元昊看着她,炽热又深沉。
杜若怔然。
陈皮硬着头皮向杜若示意:“请吧。”
大庭广众之下,他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称呼杜若。
他从未见过齐元昊如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地对杜若。
将军对杜姑娘,从来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他一定是太伤心了。
他不知道杜姑娘有多心疼他。
早知道,当日他不要听杜姑娘的,应该告诉将军的。
陈皮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今这两人的误会如此深,今日怕是要杠上了。
杜若紧抿着下唇,眼眶红了又红,转头上了马车。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齐元昊。
完了!
这下,又要连累孔府了。
如何是好?
不远处,耶律阮挑着帘子,对着马车外的护卫问道:
“那女子是何人?”
“回郡主,不清楚。看起来,似乎定北将军非常痛恨她。”
耶律阮挑起嘴角,颇有兴致:
“爱而不得,故而生恨。如此美人,一看便是情爱纠葛。你好好打听。”
“是。”
没想到这油盐不进的齐元昊,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有趣!
烟雨楼二楼雅间,一双幽蓝的眼睛,将前方的突发状况尽收眼底。
“主子,郡主被他带走了,我们可要出手?”
枭天翊眯着一双凤眼,静默不语。
齐元昊这是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