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一场围猎,风云突变。

顾宝珠原本还在京城作威作福,甚至出去买首饰就连蒋夫人喜欢的东西她也敢夺。

蒋夫人心里虽恼,却也不愿降了身价懒得与她争抢。

这让顾宝珠更为自得,堂堂蒋家大夫人在她面前都要避其锋芒,试问这京城还有能谁与之相较。

顾宝珠为老夫人刘氏买了一株上好的山参,“母亲,这山参你留着将养身子,待吃完了女儿再为您买。”

刘氏笑盈盈的拍着顾宝珠的手,脸上堆满了笑,“都说养儿防老,但女儿一点不差。便如咱们家依依,多有出息啊!”

安定伯府二老爷顾忠恒也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一早就看依依是有大福之人。誉王待依依如珠如宝,日后待誉王登基,咱们依依能成为一国之母也说不准啊!”

“二哥慎言,这等话可不能妄议。”顾宝瑜嘴上虽这般说,可嘴角却都快咧到了耳后。

若依依真做了皇后,那她可就是皇帝的岳母了,这京城还不是由她横着走!

到时候她收拾了苏氏那个贱妇,然后再处置顾锦那个小贱人!

“宝珠,到时候可得让依依多提携一番家里的兄弟们啊。”

顾宝珠沾沾自喜的道:“二哥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是自然。”

想当初夫君去世后她和依依被白家人赶了出来,如今他们不都得乖乖的巴结她,真是让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老夫人,老爷不好了!”下人自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陛下率禁军自围场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顾宝珠翻了个白眼冷斥道,“这般没见过世面,真是丢人。”

顾宝珠理了理衣襟,满脸倨傲的道:“这般说来依依也该回来了,我这便过去王府寻她。”

“姑奶奶。”下人的脸色极其难看,嗫嚅着道:“白侧妃她……她已经被陛下处决了。”

屋内人皆是一默。

顾宝珠最先回过神来,上前便抽了下人一巴掌,“你竟敢诅咒我的依依,看我不打死你!”

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丧考妣的道:“白侧妃毒害宸王殿下,已被陛下贬为庶人就地问斩了!”

老妇人刘氏闻言眼珠一翻晕死了过去,顾宝珠则冷笑着摇头,“这绝不可能,一定你是这个狗奴才在胡言乱语!”

顾宝珠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顾锦回到庆云侯府尚未来得及休息,门房便来传话,说是顾宝珠在外面嚷嚷着要见她。

顾锦本没有心情理会她,可一想到她那难缠的样子还是抬身去了。

“顾锦,是不是你害了我的依依,不然她怎么会死!”顾宝珠被庆云侯府的婆子拉拽着,却仍疯癫的想要上前。

“白依依因毒害宸王而被陛下贬为庶人赐了死刑,与我何干?”

“你胡说!我家依依才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你们害了她!”顾宝珠在打听到白依依当真被处死后,只觉天地都崩塌了。

她伤心欲绝,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女儿的死,还是因为她的荣华富贵飞灰烟灭了。

顾锦神情不耐,冷冷道:“众目睽睽人赃并获,白依依狼子野心众人皆知,你若不信尽管去皇城敲登门鼓,去找陛下要一个说法!”

顾宝珠的气势一下子颓废起来,她不敢去找陛下,她之所以来找顾锦只是为了发泄情绪而已。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刚刚开始的好日子就这么结束了。

顾锦冷眼看着失魂落魄的顾宝珠,心里生不出一丝怜悯,白依依心思狠辣,顾宝珠也没少生事端。

“我劝你早些回安定伯府吧,当心回去晚了连门都进不去!”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呢,当时你若肯拼死给依依求情,她不见得会死!”

顾锦却不欲再理会她,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若再敢跑到我庆云侯府撒野,我会立刻将你扭送至官府。想必京兆府为了被宸王出气,会很愿意收拾你。”

顾宝珠还想闹,可看着侯府凶神恶煞的护卫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安定伯府,可没想到她的行李竟全被扔了出来。

“大胆!这是谁干的!”

“我做的。”二老爷顾忠恒冷着脸走出来。

顾宝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顾忠恒全无方才的谄媚讨好,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母亲已经被你们母女气得中风了,现下只望陛下莫要因为那个逆女降罪安定伯府。拿上你的东西回白家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要动不动就回伯府来!”

顾忠恒说完便命下人关闭了大门,任由顾宝珠如何拍打也始终紧闭。

顾宝珠没想到自己刚与顾锦夸下开口,便被人给扫地出门了,见门口百姓越围越多,她只得提上包袱哭哭啼啼的走了。

而与此同时皇宫里也在因为此事也卷起了波澜,正式掀开朝堂争斗的诡谲风波……

自围场归回后,惠安帝便一直将誉王囚禁于王府之中,虽未将他入狱,却由李子衡率禁军将誉王府彻底封锁了起来,不允任何人进出。

誉王为此大发脾气,“我都说过我没做过,父皇到底如何才肯相信我!”

誉王在书房砸了一通,蒋晚月闻后不屑冷嗤,“真是没用的男人,只会在家里摔砸东西。愚蠢而自命不凡,若非太后和贵妃娘娘在,他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王妃,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蒋晚月倒是悠闲自在,耐心的修理着自己的指甲道:“静观其变。天塌下来还有别人撑着,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享受现在。”

只要蒋家一日不倒,誉王便不会有事,更何况宫里还有那位在!

掌乾殿。

惠安帝看着面前的蒋太后,淡声道:“母后请回吧,誉王残杀手足,朕绝不会姑息他!”

“此事尚有疑点,况且人证皆死,如何就能证明他们是受誉王指使?”蒋太后据理力争。

可这次惠安帝毫不退让,冷冷道:“刺杀宸王的刺客都是誉王府中的侍卫,若说不是受他指使还能有谁!朕知道母后关心誉王,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朕今日姑息了誉王,岂不令天下臣民寒心!”

“母后请回吧,朕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蒋太后将惠安帝决意如此,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可她却在转身之际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姑母,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如何才能救出誉王啊!”蒋贵妃乱了方寸,全然没有了主意。

蒋太后状似担忧的揉了揉眉心,长叹道:“如今皇帝的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今日哀家软硬兼施他却都无动于衷,看样子应是下定了决心。”

“姑母,那可怎么办啊!”蒋贵妃如今只能仰赖蒋太后,将她视为唯一的主心骨。

蒋贵妃万没想到惠安帝这次会如此雷霆震怒,毕竟这些多年她荣宠不衰,陛下对誉王也十分仰重,此番却因为那个养在外面的野种就要严惩他。

现在看来陛下应该从未真心爱过她,之前种种不过是为平衡朝中局势罢了。

想到自己输给了外面的一个村妇,自己德才兼备的儿子输给了外面的一个野种,蒋贵妃心里便恨极了。

蒋太后冷眼看着她,手指在桌案轻轻敲了敲,“事到如今怕是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姑母您说。”蒋贵妃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蒋太后。

“陛下此番看来是动了真怒,甚至不惜让李子衡率禁军围住了誉王府。恒王已被贬去皇陵,太子又体弱多病,以陛下之势怕是要将储君之位都交由宸王。”

“那怎么可以!”蒋贵妃一直以为皇位乃他们囊中之物,如何能忍受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不知名皇子给夺走。

他们为皇位筹谋多年,岂能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那依姑母之意,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蒋太后眸光冷冷,幽幽道:“若不想为人鱼肉,那便只能先为刀俎!”

……

蒋贵妃失魂落魄的离开慈宁宫后,一个身材娇软的女子方才从能内殿款款走出。

“太后娘娘,您觉得贵妃娘娘会同意吗?”说话的正是新进后宫的蒋美人。

蒋太后摆弄着纤长的护甲,声音冷如寒霜,“此事已由不得她不应了。”

圣心已定,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对宸王的宠爱,更何况如今誉王还犯下了残杀手足之过,皇帝已容不下了。

只不过有一件事她也觉得古怪,那白依依已毒害过宸王,誉王第二日为何还要冒险。

难道真是被宸王逼急了?

不过真相已不重要,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蒋太后视线扫过蒋美人的小腹,眸光染了一抹温和,“这些琐事你不必管,只需好好照顾腹中的孩儿便好。有哀家,定保你们母子一世荣耀。”

蒋美人低垂柳眉,双手轻轻拂过尚且平坦的小腹,有些忧愁的道:“可月份尚轻,臣妾也不知府中孩儿是男是女。”

“当然是龙子!”蒋太后一口咬定,目光冷冷,“也只会是龙子!”

蒋美人被蒋太后眼中的冷意吓到了,怯弱的缩了缩肩膀。

蒋太后见她被吓到了,放柔了眸色笑着道:“哀家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你不必有任何顾虑。”

蒋美人仍旧忧心忡忡,“可臣妾毕竟是出身蒋家分支,蒋老太爷未必会认可臣妾。”

蒋太后莫不在意的勾起唇角,“你只需记得,只要哀家认可你,陈国便无人敢议。”

蒋美人怯怯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多谢太后。”

蒋太后点点头,蒋美人出身柔弱怯懦,但刚好为她所用。

蒋贵妃以前也是听话的,但因为她出身主家,随着誉王年纪渐长,她们母子也生出一种错觉。

那便是他们依靠的蒋家,而非她这个太后。

此番她便要这些人知道,她能将她们捧上天,也能将她们打进尘埃。

蒋家靠她才能享尽尊荣,而这朝堂上下更是她与先帝一同打拼下来的,所有的权利都只能掌握在她一人手中。

皇儿去后,她不在乎谁坐上九五之位,但前提是他要乖乖听话!

否则无论是谁,哪怕是她的血缘至亲,忤逆者死!

东宫。

慕臻坐在梧桐树下与自己博弈,黑白二子交互错落,俨然一盘杀意毕现的棋局。

“太子殿下,一切如您所料,蒋家与誉王府已有所行动。”

慕臻勾了勾唇角。

誉王虽蠢却也不会冒那般大的风险刺杀宸王,这一切都是他暗中筹谋的。

他早就在誉王府中安插了死士,他们的家人族亲都握在他手中,这么多年隐忍不发为的便是一招致命。

如今父皇已经开始忌惮誉王,蒋太后一如他所料开始了谋划,誉王此番必反!

但这些还不够。

蒋太后诡计多端心思深沉,她绝不会让自己落得半分骂名,誉王不过是弃子,蒋太后要的是一箭双雕扶傀儡上位,这样她才能永握陈国大权。

慕臻眼底冷意森然,自己这个太子便是被她一步步生生毁掉,他又如何会让她如愿!

她想干干净净坐拥朝权,他偏不许!

慕臻落下一枚黑子,白子顿时满盘皆输。

“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吧。”

虽然欺瞒薇儿假孕有些愧对于她,但只有这样才能除掉这些对她有危险之人,才能在他有生之年好好护住她!

……

蒋家。

蒋家老太爷蒋肃负手立于院中,眸光幽深的望着这座百年院落。

轮椅声子身后传来,蒋肃敛神回头看向来人。

蒋钰的轮椅竟有顾锦调试,已不再需要有人相推。

“阿钰来了。”

蒋钰凝眸看着蒋肃,开口问道:“祖父有烦心事?”

“你如何瞧出来的?”蒋肃笑了笑。

蒋钰淡声道:“父亲带了祖父的亲笔数信去了巡防营,想来要有大事发生。”

蒋肃叹了一声,幽幽道:“孙辈之中数你最为聪慧,若非你双腿有疾,你也可以为我分担一二。”

“祖父,孙儿有疾在腿不在心,有些事未必做不得。”

蒋肃挑了挑眉,眯了眯精明的眸子,“那你觉得你能为蒋家做些什么?”

蒋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祖父应听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俗语,鸡蛋尚且如此,更何论人,祖父觉得呢?”

蒋肃低低笑了起来,眼睛眯起一条细缝,让人看不出眼底神色,“你的意思是,我该将你放在另一个篮子里,对吗?”

蒋钰任由蒋肃盯着他,语气淡然无波,“孙儿一直在庆云侯夫人的学堂教书,他们视孙儿为好友,觉得孙儿与蒋家人不同。

如果祖父没得选,不如让孙儿选另一条路,无论谁对谁错,蒋家都不会输!”

蒋肃沉眸,半晌后他半是欣赏半是可惜的道:“我果然没有看错,蒋家唯有你才可以接任我的位置。”

可惜他非嫡出,又身残有恙。

“祖父谬赞,孙儿只是想保全蒋家罢了。”

“好,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

蒋钰颔首,“那孙儿告辞了。”

蒋钰转过轮椅,蒋肃忽然自背后唤住他,语气幽幽,“阿钰,那你可希望我会赢?”

蒋钰敛下眼眸,眼底泛着寒霜,语气却温和平静,“祖父说笑了,这是自然。”

他转动轮椅徐徐而行。

但他也绝不会让她输。

十五宫宴。

中秋宫宴,本是君臣同乐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宫中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毕竟如今誉王还被围困在王府中,蒋太后又称病不出,蒋贵妃也全无往日明艳模样,宫宴呈现出一种略显颓靡之势。

但惠安帝看着却心情甚好,不用看碍眼的人,这宴用着自然才舒心。

“太子,怎么不见太子妃啊?”惠安帝面露慈爱的问道。

赵皇后笑着道:“方才御医去给她请平安脉了,眼下应是快到了。”

赵皇后对薛薇腹中这一胎十分看重,无论男女能要留下臻儿的血脉,于她来说便足矣。

惠安帝点点头,“太子妃这是头胎,应当仔细些。”

他对慕臻这个太子也是有些愧疚的,慕臻并非天生有疾,而是遭了后宫的毒手,幕后真凶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只怪他那个时候尚无自保之力。

慕臻被御医断定难及而立之年,能留下一丝血脉已是极好。

慕臻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

他也希望能给薇儿留下一儿半女聊表慰藉,可终是天不遂人愿,他这样病弱的身子又如何能育有子女。

薇儿有孕不过是他拉那人下水的谋划罢了,待此番事成,他自会与薇儿解释清楚。

这时忽有宫婢脚步匆匆而来,慕臻攥紧了杯子。

事成了!

宫婢神色焦急的在赵皇后耳畔低语几句,赵皇后瞬间失色,惊呼道:“你说什么,太子妃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胎气!”

惠安帝闻言也是怒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宫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扬声道:“回陛下回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推了太子妃!”

……

看着跑来兴师问罪的众人,蒋太后怒不可遏。

“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母后息怒,朕尚在此处,何来造反一说!”

蒋太后怒目瞪着惠安帝,“皇帝如今越发威严了,竟敢带着大臣围堵哀家的慈宁宫,皇帝就是这般以仁孝治理的天下吗?”

蒋太后有一众老臣扶持,朝堂关系错综复杂根深枝密,并非皇帝一人便能只手遮天。

惠安帝若敢公然为难蒋太后,她便有半天让天下文人群起攻之。

“孝道虽重要,但也要母慈方能子孝。”惠安帝冷眸看着蒋太后,声音幽冷,“太子妃怀有身孕,本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可朕没想到母后竟连她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儿都容不下!”

蒋太后眉头深锁,太子妃腹中的孩子的确要除,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患。

但她尚未动手啊!

“启禀陛下,奴才带人去捉拿宋嬷嬷时,发现她已畏罪自尽!”

“什么!”蒋太后更是大惊失色。

宋嬷嬷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有宫婢亲眼见宋嬷嬷将太子妃自桥上推下,宋嬷嬷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除了母后还有谁指使得动她!”惠安帝眸色冷凝,“母后让她做了这些事后便杀人灭口,真是好狠的心肠!”

“太子殿下!”

宫人一声惊呼,惠安帝连忙温声望去,“臻儿,你没事吧。”

慕臻掩下眸中的暗笑,抬起眼时眸底尽是隐忍悲愤,“父皇,儿臣病体残躯注定活不过而立之年,本想着能留下一丝血脉替儿臣为父皇母后尽孝,没想到如今竟已是奢望。”

慕臻咬破舌尖吐了一口鲜血,便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赵皇后急得扑上前,连忙唤御医来医治慕臻。

“陛下,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向来无欲无求,臣妾只有臻儿这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他能留下一丝血脉,如今却已是奢望。陛下,您要为臣妾和太子做主啊!”

赵皇后悲痛不已,她期盼这个孙儿多年,如今竟就这般被人给毁了。

弱懦了一辈子的赵皇后此时也忍不得了,睁着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瞪着蒋太后,“臣妾只要一个公道,哪怕是豁出臣妾这条命!”

太子吐血皇后悲愤欲死,众人见此场景即便是太后一派也无人敢言语。

蒋太后的确想除掉太子妃腹中胎儿,但今日之事并非她所为,她疾言厉色分毫不让,“这等是岂容你们信口雌黄便来栽赃哀家!宋嬷嬷如今死无对证,谁能证明这是哀家指使的!”

“嫔妾可以证明。”一道娇美的少女声自众人身后传来,只见蒋美人款步而来,脸上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怯懦畏惧。

她从容不迫的跪在惠安帝面前,叩首道:“嫔妾蒋氏告发太后娘娘残害皇嗣,更联合誉王蒋家意欲逼宫夺权!嫔妾可以作证,宋嬷嬷便是受太后命令前去迫害太子妃腹中皇孙!”

蒋太后瞳孔猛缩,她虽生性多疑但也从未怀疑过蒋美人。

不但她们身出同宗,更因为蒋美人懦弱无依,她怎么敢被迫自己!

再看惠安帝唇角噙着淡然的笑意,蒋太后瞬间了然,抬手指着惠安帝和蒋美人道:“好啊,好啊,哀家英明一世竟被雀儿啄了眼,原来你们早就沆瀣一气来算计哀家!”

……

蒋美人眸色清冷。

她从未臣服于祁太后,甚至就连有孕都未曾。

相反,她比谁都痛恨蒋家,比谁都希望蒋家覆灭!

她的娘亲本是良家女,家境虽不算富庶却也有父母疼爱过得温馨幸福,娘亲更有一桩自小定下的婚事,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可她的父亲,蒋家的一个纨绔贪恋她娘亲的美色,便强抢民女甚至逼死了她的心上人。

父亲逼迫了母亲后便将她抛之脑后,任由她被蒋府众人磋磨,任由她红颜变枯骨。

而她也是自小受嫡姐嫡兄欺负,吃穿用度甚至连丫鬟都不如,直至待她张开家中发现她容颜美丽,便准备将她当做铺路的石子。

如果没有蒋家,她的母亲就不会惨死,她也不会有那么悲惨的命运!

蒋太后狠毒冷血,她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能算计,更何论自己。

待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蒋太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与其如此不如她以身入局,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她一早便投诚与陛下,还服用了御医调制的假孕药这才骗过了蒋太后。

有了蒋美人的证词,蒋太后再无法置身事外,惠安帝命御林军封锁慈宁宫,无一人敢阻拦。

惠安帝负手立于众人身前,眉宇间尽是帝王的冷肃与威严,不曾再有先前的软弱。

众人这才惊觉,先前是他们小瞧了这位帝王。

“好个扮猪吃老虎!哀家以为你是一众皇子中最老实的,没想到你的心机竟如此深沉!”

惠安帝只冷眼看着蒋太后。

他身为皇子却被欺压多年,就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得主。

他本无心入局,可如今既将他牵扯其中,他自要为了所护之人开创一个新的局面!

这时谢染自外而归,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银甲,铠甲上还染了鲜血。

如一尊杀神,俊美而又威仪。

“陛下,誉王一派已尽数羁押!”

蒋美人早就将誉王造反的消息告知了惠安帝,惠安帝不过是请君入瓮好名正言顺将其彻底铲除。

是以誉王根本无法成势,刚一露头便被彻底镇压。

惠安帝嘴角徐徐牵起,眸光冷然,“蒋氏一族犯上作乱,无论男女尽数打入天牢候审,蒋贵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至于太后……”

“即刻起封锁慈宁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即便蒋太后作恶多端,可一个“孝”字压下,饶是皇帝也无法当众杀母,即便她非自己的亲生母亲。

蒋太后毕竟历经沉浮多年,见大势已去震惊错愕后倒也并未失态,反是拂了拂裙摆优雅落座。

“哀家生于世家,年少入宫为后,而后又贵为东宫太后,哀家这一生都高贵无极,便是今日输了也比你们这些人加起来都要尊荣。哀家这一生,不亏。”

惠安帝眼中并无胜利的欢喜,因为这场角逐他曾失去了许多,“哪怕蒋家就此覆灭,太后也能无动于衷吗?”

蒋太后闻后反是低低笑了起来,“生前哪管身后事,哀家都败了,还管得了旁人?蒋家因哀家而兴,因哀家而落,有何足惜!”

惠安帝以为大仇得报应是大快人心的,可看着蒋太后这般模样他才知道,蒋太后这种人何其恐怖,因为她无情也无心,即便是血亲的生死也不足以让她伤心半分。

“好!那太后便在这慈宁宫中好好守着你的荣耀。”惠安帝突然改变要杀她的打算。

既然蒋氏的败落不足以撼动她的寡情冷血,那便让她好好体会大势去后荣耀也随之消散的滋味。

待曾经权倾朝野的太后便成了连宫婢宦官都敢无视的存在,那时他会再来拜会,看她还能否维持自己这所谓的体面。

慈宁宫的大门缓缓闭合,高耸的殿门将日光阻绝在外。

随着人潮散去,蒋太后那挺直的脊背也一点点弯曲下来,富丽堂皇的偌大宫殿如同衰老的主人一般走向了没落。

……

慕臻并不急着看热闹,只因他清楚这一次蒋太后和蒋家再无回天之力。

他虽是太子,却被蒋太后毒坏了身子,已是时日无多。

但至少他于死前得以报仇雪恨!

慕臻急着去安抚薛薇。

薇儿有孕是他一手策划,为的便是给父皇名正言顺处置太后的理由,只此番定会让薇儿失落,他愧对于她。

“太子殿下!”

御医见慕臻前来连忙快步迎上前,面无死灰嘴唇泛白。

“太子殿下,太子妃……小产了!”

慕臻皱了一下眉。

这御医本就是他安排的,薛薇的脉案都经他之手,只如今他还这般做戏,未免太过了些。

“本宫知道了。”慕臻略有不耐,急于去探望薛薇。

谁知御医却扑通跪在了地上,身子抖若筛糠,“殿下,太子妃……是真的小产了!”

“你说什么!”

慕臻一把揪起御医的衣襟,眼底笼起震惊与恐慌。

“太子殿下,太子妃是真的有了身孕……”

“胡言乱语,这怎么可能!本宫的身子早已……”他的身体已如枯木,御医早已诊断他难有子嗣。

他并非怀疑薛薇不忠,而是不敢去面对现实。

“殿下,凡事没有绝对,太子妃的的确确曾有了身孕啊!”

慕臻松开御医,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

“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我竟然杀了我们的孩子……”慕臻神情悲戚,全无先前运营帷幄的从容。

他想以子嗣为由拉下蒋太后,却不料老天竟与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亲手杀了他唯一的孩子,他和薇儿唯一的血肉!

悔恨与悲愤如漫天风雪将慕臻彻底掩埋,泪水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为何!老天为何要如此薄待于我!”

鲜红的血雾喷出,一如方才他在众人面前急火攻心吐血晕倒,只不过这一次无需表演,便已是锥心之痛。

深夜。

万籁俱寂,一行黑衣人身形犹如鬼魅穿行于宫中,直到行至惠安帝的行宫之前。

几人皆黑巾覆面,只能在月下看见彼此那双杀意弥漫的眸子。

为首的黑衣人无声抬了抬手,立刻便有人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迷香扔进殿中,片刻后几人摸进殿内,徐徐抽出腰间的长刀,刺向了床幔后的人影。

……

东宫。

书房中夜色正明。

慕臻坐在烛光后,神色晦暗不辨。

倏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慕臻缓缓睁眼。

房门被推开,慕臻视线微微下移,便见慕辰负手而来。

少年人总是如雨后春笋,数日便会长成另一副模样。

他身量高了不少,身上虽仍有稚气,但举手投足之间已现皇室威仪。

慕臻眼中闪过一抹诧然,旋即便是淡然,“这么晚了,宸王何故前来?”

“方才宫内突现刺客意欲行刺父皇,幸被李指挥使缉拿,父皇龙体无恙。”

慕臻眸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有惊无险,真是极好,不过此事为何要由你来与本宫讲?”

慕辰看了他一眼,又道:“谢将军于城外镇压意欲逼宫的反贼,皇兄不想去父皇前听一听吗?”

慕臻的眼睑颤了颤,沉默半晌他撑着桌案费力起身,颀长的身形却因过度虚弱而显得佝偻。

“此等大事,本宫自要前去。”

虽是深夜,宫中却已灯火通明,只在慕臻眼中这仍是无尽的黑暗。

金殿中,惠安帝面色冷沉的坐在高位,目光复杂的看着慕臻一步步走来。

他对这个儿子有怜惜也有愧疚,他清楚当年之事并非意外,可他登基时不过是个没有实权北境的傀儡皇帝,他护不住任何人。

他只能尽全力护住了他的太子之位,还有赵氏的后位,只他没想到慕臻竟欲造反弑父。

慕臻一眼看到了站在谢染身旁的顾锦,心中已有分明。

“看来是本宫小瞧了夫人。”

他设局让顾锦与谢染夫妻离心,又以慕辰为饵,诱使顾锦入他之营。

在扳倒誉王和蒋家时,顾锦着实尽了心力,且自谢染手中盗出了京中布防图。

他自不会全然相信顾锦,是以特意命人前去查验,只没想到终究还是入了他人之瓮。

“夫人还真是骗得本宫好苦。”慕臻牵唇一笑,面上并看不出败者的颓败。

顾锦耸耸肩,“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我给你的布防图可是货真价实的。”

做戏自要逼真,否则怎么能引蛇出洞。

“不错,我家夫人向来不会说谎。”一旁的谢染弯唇,眼中噙着温柔笑意。

顾锦偏头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别开了眸子。

李子衡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不会说谎?

分明是没一句真话才对吧!

慕臻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一字一顿淡淡问道:“这般说来你们先前的矛盾都是做给本宫瞧的了?”

“我们之间确有矛盾,但我和谢染只是立场不同,至于你……”顾锦眸光冷冷,“我们的区别在于生为人的底限。”

“底限?”慕臻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之事,语调陡然转凉,“是谢染杀的人少,还是你未曾谋算人心?你们所有人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宫的不是!”

慕臻眼眸猩红,素来温润儒雅之人恍若在刹那见撕碎了面具,露出了原本的狰狞面容。

这样的慕臻无疑让他觉得陌生。

惠安帝正欲开口说什么,忽听殿中传来一记清脆的巴掌声。

慕臻被打偏了脸,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

他捂着发热的面颊,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锦,“你敢打我?”

刑不上大夫,他贵为储君乃便是以下犯上最多不过一杯毒酒,以全皇室颜面。

可顾锦竟敢打他!

惠安帝动了动嘴,终究没说什么。

这逆子的确该打!

李子衡挑了挑眉,表情戏谑的朝谢染投去视线。

她方才出手又稳又快,可见极为娴熟,不知是不是背地里拿谢染这厮练的手。

若真是这般那可就太好了。

“打你怎么了?这一巴掌我惦记许久了!”

无视慕臻的怒目而视,顾锦晃了晃手。

下一瞬手腕便被某人握在掌心,谢染眉心蹙着,“你怎能如此?”

“下次想打谁便与我讲,莫要自己动手。”

慕臻:“……”

“你们两个!”慕臻咬牙切齿,全无往日风范。

顾锦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然看着慕臻,“宸王中毒是拜你所赐对吧?”

“白依依不过是受你蛊惑挑拨,成了你手中刀,而你,才是那个操刀鬼!”

“蒋太后和蒋家有负亏欠于你,你要杀他们无可厚非。可宸王与你并无恩怨,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你与蒋太后等人又有何分别!”

慕臻抹了抹唇角的血迹,语气轻慢,“储君之争,自古如此。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何过之有。”

“那太子妃呢?”

慕臻眸光一荡,眼神有些躲闪。

“她是你的妻子你的至亲,她毫无保留的爱着你,即便明知你命不久矣依然初心不改,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以她和你的孩子为饵,以此来算计蒋太后,这样的你与蒋太后又有何分别!”

“我并不知她是真的有了身孕!”慕臻心如刀绞,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百倍,“我原本只想以谋害皇嗣之名让蒋太后万劫不复,我大限将至护不了她一辈子,唯有太后之位才能保她一生荣耀!”

无论谁做这个皇帝,薛薇这个曾经的太子妃都只会地位尴尬,所以他才要弑君杀父,除掉所有竞争对手。

待他顺理登基后,他会过继旁支的皇室子弟,这样即便他撒手人寰,薇儿也是不可撼动的东宫太后。

“是我让人放出薇儿假孕的消息不假,可我若知晓她当真怀了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等事!”

“你说什么……”

慕臻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的转身回眸。

薛薇听闻宫中出事,又闻慕臻突然被惠安帝传唤,是以心中尤为不安,便匆匆披着一件银色大氅赶了过来。

只没想到她方行至殿门前,便听到了足以击溃她的真相。

“薇儿,你听我解释,我不知你真的有了身孕……”慕臻再无方才的从容,慌乱得手足无措。

薛薇却只含着泪,眼神是慕臻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未曾有孕,你便可以如此吗?”

慕臻怔住,“薇儿,我……”

“你可知当我得知自己有身孕时是何等的欢喜?你又可知,失去这个孩子时我又是何等同痛不欲生!”

薛薇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让她一见倾心不惜一切也要嫁给他的男人。

在她心中,他的出身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优势,他温润如玉、风光霁月,他的品性、他的才学、他的温柔良善都如明月一般深深吸引着她。

可如今她才方知,他并非天上皎洁无尘的明月,而是这座皇城中所滋养出的邪恶之花,他与誉王蒋家并无任何不同。

祛魅之后,便是仙人也会落入凡尘。

看着薛薇一点点冷却的眼眸,慕臻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惊恐。

“薇儿,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慕臻眼眶泛红,眸光粼粼。

薛薇却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曾经她望向他的眸光有多温柔缱绻,如今便有多么冰冷决绝。

“为我好?”薛薇牵唇冷笑,“我本就是官家贵女,随便嫁给门当户对之人便可一生衣食无忧。我因心中所爱,甘愿放弃平静安逸的生活也要与你做这短短几年的夫妻,你却美曰其名为了给我荣华富贵,做出这等伤我之事。

你不是为了我,你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排解你自己的恨意罢了!”

薛薇看得通透,她并非蠢人,只是曾被情爱蒙蔽了双眼。

“慕臻,是我看错你了。”

薛薇决绝转身离开,一如当初她毫不犹豫的走向他。

宫变的失败未曾让慕臻弯下脊梁,可这一刻他却如轰然倒塌的山峰,只剩颓唐。

他苦心孤诣穷其所有,最后却是众叛亲离。

他真的错了吗?

顾锦冷眼看着他,眼中泛不起一丝同情。

慕臻或许是个可怜人,可当他将刀剑指向无辜之人时,他便不再无辜。

朝阳升起,金色的微光缓缓落进这座皇城,逐渐驱散了阴霾和昏暗。

顾锦站在石阶之上,望着脚下蜿蜒的血迹。

身旁传来一声轻响,是谢染立在了她身旁。

顾锦侧过头,他身上的铠甲沾着血,却衬得他的面容愈加俊美无双。

\"都结束了。\"谢染低声道。

顾锦收回视线,轻声回了句,“或许吧。”

后宫没有了蒋太后的专治,众臣头上没有了蒋家那座大山。

惠安帝得以皇权在握,宫中不再有皇子勾心斗角,会有许多蒋钰一样的年轻人为朝堂注入新的血液。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一切都在朝向好的方向。

今日早朝该是何等热闹。

但顾锦知道,一如人有生老病死,皇权亦会朝代更迭,世上没有亘古不变。

他们在人间这数十载能尽享安宁便是极大的幸事。

顾锦忽看到有官兵押着一众叛臣贼子行过,她在其中看见了谢清,谢清也看到了她。

远远一望,谢清便快速收回了视线,恍若未见。

他看见顾锦与谢染并肩站在高阶之上,而他却已是阶下之囚。

他想要一份从龙之功证明自己不输于谢染,最后却还是一败涂地。

若是当初他没有被姨母挑唆换亲,若是他所娶之人是她,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谢染自也看到了谢清,只他并不在意,只微微偏过头看向顾锦,温声一笑。

“顾锦偏头看他。

谢染勾唇,如沐春风,“我很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夫人当日上错了花轿。”

顾锦粉唇微动,却没开口。

谢染侧身,墨眸中情愫脉脉,“夫人,随我回家可好。”

顾锦心念一动,“家”这个字眼着实有种特别的魔力。

“嗯。”她没有多说什么,只颔首轻应。

谢染眸光大盛,只这一字在他心中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远处传来钟声,悠长而肃穆。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石阶上,将那些血迹映照得愈发刺目。

顾锦知道,从今以后,这些血迹会被清洗干净,这场故事也只会变成聊聊数笔。

但新的故事还会继续展开,没有终结,只有待续……

爱乐书屋推荐阅读:穿成商户女摆烂,竟然还要逃难!双魂冰心劫秦校尉,你打脸了吗北派盗墓笔记贵女种田忙章庄河事件喜灰:我当成神万金下堂妇断亲后,我带着金手指逃荒护娘亲抗战:从全歼山本特战队开始小时候的张英雄兽世独宠:妖孽狐夫你别动!快穿:殿下她又病又凶农门长姐有医术,种田养家猛如虎玄学崽崽成了东厂大佬心尖宠后抽卡过后一定要笑着扮演我有一眼可破天师尊,你看师兄又带女人回来了!冷面军官太勇猛,娇媚军医架不住贩剑红衣身上穿,掌声送给整活人暴揍世子:小姑娘她又凶又奶七零年代,退伍糙汉被我带飞暴富十八线糊伽靠冷门技能红了人在奥特:开局获得托雷基亚之眼恶毒女配又在捞人了沈先生,领证吗?仙府纪事豪门禁忌:邵总你的娇妻已养成数世夙缘斗罗之帝者无上天才萌宝:战少娇妻是大佬天机为道龙妻神相精致利己的我在年代里当极品虐恋:他的爱很窒息盗墓:神级血脉,雪莉杨倒贴!救命,我成了许沁的朋友我刷的视频另各朝帝王们惊呆了无限流光穿越农家后,被村里小混混捡漏了一名普通人的修仙生涯错位缺陷快穿:美魅娇女主又生崽崽了八零军婚:爆甜!绿茶娇娇太好孕救命!我在惊悚直播间封神穿越大夏,贴身丫鬟竟是亡国公主因祸得福,被校花倒追诡异降临:地铁里都不是人名媛星落我境界无敌了,女帝自荐枕席
爱乐书屋搜藏榜:快穿:开局手撕系统,大佬驾到穿成男主亲妹妹后,我攻略反派豪门校园昙花一现惹相思喜欢所有样子的你蔺总带娃盼妻归携百货系统逃荒后她被迫成了团宠开局极寒模式,我有空间在手大师姐只想摆烂,灵剑争着认主绝世药皇独家密爱,陆少好嚣张快穿:反派boss你别黑化了直播:我靠神笔改命赚香火钱兽世独宠:妖孽狐夫你别动!心思不在朝堂中只想与妻去修仙双魂冰心劫名义:怎么都想北爱上啊洪荒:穿越申公豹,开局叛出阐教步仙梯假千金今天也没有掉马吃饭睡觉打邪神麒麟子诞生?但是不是我带着我的星球发家致富无限疯杀三年后,归来仍是新玩家顾太太总想离婚继承亿万家产三界外传军婚,我的极品婆婆人在奥特:开局获得托雷基亚之眼渣王想纳妾,这个王妃我不当了轻尘栖弱草之异世侧妃我在修仙界逆袭成仙梦妍的蜕变幡鬼要修仙诸天万界做反派的日子麻衣相士千寻仙途斗罗:开局穿越密室,继承千寻疾撒娇哭包弟弟变疯批啦!穿越之乞丐王妃美飒了我一重生庶女毁掉一侯府不过分吧我一个瞎子谨慎点怎么了?开局宗门被灭,我独自成神快穿之隐藏boss看过来祓仙从练武到修神诡异游戏:开局被恶女盯上重生:朕的二嫁皇妃愿为裙下臣之奉主为帝念念食谱穿越女特工,我家王妃拽爆了
爱乐书屋最新小说:重生换御兽,校花哭晕了青竹女郎君在此,歹人速速退去!落魄王妃:苟着偷偷赚大钱!疯批稳定发疯后,我创死所有人穿书恶毒女配,踹男主,勾男配十界天尊文案馆全剧终天道裂隙小娇娇要出嫁,高冷指挥官急红了眼全家穿越后,王妃靠种田搬空国库侯府弃妇竟是陛下疯找十年的心尖重回八零临死前?没事,我会修仙众多修仙小人物重生之丶从捡到金丹传承开始穿六零,手握团购群在供销社上班主人轻点罚,十七还不够听话吗灵霄天尊之楚逸相柳君抱得美人归【普女】他们都是偏执狂科研大佬穿七零,炮灰女配逆袭从了金主后,我在娱乐圈横着走沧兴大陆第九万次斩神我靠种田换月老红线被全网黑后,我靠种地爆红全网一本非常正经的修仙小说沧天帝尊星穹铁道:开局发癫,她们害羞捏乖,你休想逃叶小七联盟:开局收徒李哥的我,无敌了混沌门鸿蒙道痕登徒子长公主,小哭包左相在吃瓜宝可梦之最离谱的系统我的读者是厉鬼镇魂纪元四合院从地府开始穿越母系氏族,我带族人致富七零怀崽成国宝,双强夫妇带国飞被系统赖上后我爱情事业双丰收仙道昭昭:修仙内卷不内耗重生大庆:咸鱼公主只想赚钱旅游墨仙传入狱三年后,真千金虐翻全家胖女穿越还情债农夫相公是皇孙我就是为了光而来特种兵:开局获得最强教官系统综漫:坏了,怎么都成我老婆了大龄女的30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