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看你学识渊博的模样,不像是丫鬟命。”仅一天就让金婆婆对她的称呼发生改变,还总结出这么一番话。
“婆婆廖赞了,芷溪不才,这也是听说而已。”看样子要自己做出些东西了,要不然总是说‘听说’、‘不才’什么的,总有一天她的自信心会被自己打败。
“丫头,你就别谦虚了…………婆婆活了这么久,可没有听说过这些…………”金婆婆已经认定这些是朱丽自己想出来的,而朱丽一直谦虚而已,这谦而不娇,虚而不傲,很对金婆婆的胃口。
就连一直很严肃的银婆婆也同样的感受。
三人边说着边往凉亭方向走去,朱丽和金婆婆银婆婆很默契的直接忽略王川那个闷葫芦,可是却看见了陆秋在那儿喂鱼。
四人走向前,一齐行礼,“拜见王爷…………”
陆秋转过身,风华绝貌,“免礼…………”
“谢王爷。”好整齐的声音,让朱丽一汗。
“金婆婆、银婆婆,您二位来本王府里有何事情?本王怎不知道?”陆秋直接无视朱丽,问下她们。
“传闻陆王爷府里有‘幻音’,我二人特来看看。”金婆婆不慌不忙的答道。她们在宫中教导秀女的时候陆秋还是个小娃娃,虽然两人不是很熟,但怎么也算是他长辈。
“如此…………”陆秋若有所思道,“那本王陪您参观去吧。”
“不用,我二人已看过…………”银婆婆说道。
“那现在是…………?”看着王川手中的笔墨纸砚,陆秋很好奇。
“作画。”被忽略半天的朱丽抢先说道。
“你作画?”陆秋提出怀疑,她作画?天大的笑话。
“是…………”
“那你作吧,本王看着。”陆秋把手里剩下的鱼食一起扔到池中,池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游动着,陆秋拍拍手,打掉手中的食渣。
石桌上的糕点也被陆秋连盘带物的一起扔到池中,砸到某只鱼的头上,鱼儿瞬间翻着白肚皮漂在水上,朱丽一阵恶寒。
朱丽把东西都放在石桌上,王川负责研墨,陆秋和金、银婆婆坐在石椅上看,与陆秋不同的是,金婆婆很相信她,总感觉她与她们不同。
朱丽先回想了一下以前电视上面是怎么表演的,待陆秋吹促的时候才开始动手。
吹什么促,那么急,赶着投胎啊…………朱丽在肚子反抗着。
朱丽把研好的墨水滴一滴放在上好的宣纸上,然后拿起管子吹了起来,陆秋不以为然。
本来是一滴的墨水,在朱丽的吹管下吹成一片,怎么看都像是被弄脏的纸。
金婆婆和银婆婆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朱丽。
“芷溪,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这纸张可金贵着呢,浪费的钱从你的月钱里扣。”陆秋有些刻薄,此时更没有掩饰什么,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王爷,您就看好了吧!”朱丽想了想,嘿嘿笑起来,“王爷,奴婢若没有浪费这宣纸,王爷就多加点月钱给奴婢可好?”
陆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桃花眼习惯性的眯住,“有何不可?”
“嘿嘿…………”朱丽奸笑起来,让有些炎热的温度降低几度。
朱丽更加吹了起来,一个清晰可见的梅花树的轮廓初现在众人眼中,让金婆婆的眼神大放光彩。
她就知道这丫头会有办法,果然…………
在朱丽的死命吹管下,吹得腮帮子都酸了终于吹出一大片梅花从树上飘落的情景。
然后直接用手指粘了些红色染料,轻轻点在一些梅花上,然后剩下的白色画成吹雪的模样。
一副好看的《寒雪吹梅图》便浮现在众人眼前。
朱丽在图画的右上角提起一句诗词,鹿泉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凌水亭。(稍有改动,希望读者别说我啊。还有,凌水亭就是朱丽现在所处的地方。)
众人倒吸一口气,金婆婆率性打破僵局,鼓起手来,赞道:“好图,好诗!”
“嘿嘿…………王爷?”朱丽提醒到。
“王川,以后在芷溪的月钱中多加一两钱。”陆秋挑眉,一两钱,他还是给的起的。
“谢王爷了。”朱丽小心的吹干墨水,然后任众人评点。
“芷溪,这画能否给婆婆啊?”金婆婆是越看越喜欢。
在冷冽的寒风中,唯有腊梅能开的如此茂盛,如此绚丽。梅花,顽强,不骄不傲,也是她所喜欢的。
朱丽正准备答应却被陆秋抢先,“这画本王也很喜欢,金婆婆,你就让给本王吧,改明儿我让芷溪重画一幅送您。”
金婆婆眼帘一闭再睁开时已经很好的把怒火盖在眼角,“既然王爷喜欢,那老身也不夺人所爱…………”金婆婆转过头笑眯眯的说道:“丫头,改明儿你重新画幅给婆婆吧…………”
“嗯嗯…………”朱丽连忙点头,没想到她第一次吹墨竟然得到如此好评,嘿嘿嘿,绝色的脸上满是笑意,心情大好,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可是却被陆秋喊住。
夏季的鹿泉国总是带点炎热感,凉亭处于很好的通风口,微风拂过凌水池,带动荷叶与荷花,一股荷花香随着风儿的带来钻进人们的口腔中,清凉,甜美。
朱丽转过头,不解的看着陆秋,不明白他喊她干嘛。
四目就这样看着,似有千言万语,不过仅此对目,似有千丝万缕,不过仅能对目。
他这是怎么了?陆秋暗问自己,就在刚刚,他觉得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害羞的芷溪,他突然觉得他不懂她,感觉她离他好远好远,天涯海角也不如他俩心的距离。
她和别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像一个千斤锤,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以为她要离开,他在那么一刻,突然感觉害怕起来。
金婆婆看着二人,心中叹口气,虐的爱啊虐的爱。
朱丽感觉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些不太自然,收回目光,低头问道:“王爷有事吗?”
陆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经意间看向朱丽的发髻,并没有看到他所熟悉的簪子,习惯性的眯住桃花眼,问道:“芷溪,本王送你的碎花簪呢?”
朱丽猛然想起,那东西被姚灵儿拿走了,她以为他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东西,没想到啊,唉,失策失策,早知道就不给她了。
话说,就算她有绝色容颜又怎样啊,还是做丫鬟的命,别人穿越都是小姐、公主命,就她这么可怜,朱丽头低的更低,就差跪下了,吞吞吐吐的说道:“前几天姚侍妾来奴婢这儿,看到奴婢头上戴着的碎花珠(也就是碎花簪),觉得好看,便从奴婢头上拿了下来,奴婢见姚侍妾爱不释手,便送给她了……”
朱丽很贼,没有说是姚灵儿喜欢,而是说爱不释手,从而表明不是她要给她的,而是她是主子,她是奴婢,主子喜欢她敢不给她吗。她相信一直混在女人堆里的陆秋一定会懂。
“爱不释手是吗?呵!”陆秋冷笑,“你没说是本王给你的吗!?”
“奴婢说了,奴婢自认为配不上那碎花珠,还是姚侍妾好看得很。”朱丽说道。
陆秋邪魅的笑着,让人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了,老身和芷溪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金婆婆说道。
“金婆婆莫不是忘了,芷溪是本王府中的丫鬟……”以为他没脾气,好欺负是吧。
“那么王爷想怎样?”银婆婆问道。
“本王和你们一起。”陆秋拿起折扇摇摆着,扇出的风使陆秋的发丝飞舞着,填着别样的诱惑。
金婆婆、银婆婆和朱丽没再搭理他。
“芷溪,你还会点什么?”金婆婆问道,她现在对她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好奇了。
“婆婆……”朱丽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芷溪也没能登大雅的东西了,婆婆,要不然芷溪现在就画幅画给你吧。”
“还是吹墨吗?”
“不,用毛笔画。”
朱丽把东西重新放在石桌上,看着为数不多的墨水,转过头对着王川说道:“王总管,麻烦再拿些墨给我。”
王川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中拿着墨。
王川准备继续为朱丽研墨,可是这个工作却被陆秋占有了,陆秋提起袖口,认真的研起了墨。
“婆婆,麻烦i坐在这儿,不要动,芷溪为你画幅肖像。”
金婆婆顺从的坐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芷溪。
画肖像一般是用铅笔,可是这儿没有,所以只好用毛笔代替了。
朱丽看着笔杆有大拇指粗的毛笔很汗颜,试了下手,果然不行,墨水太深了,容易把画弄脏,转头问向王川:“王总管,王府中还有比较细些的毛笔吗?越细越好。”
“王爷有。”王川是能省则省话语。
“你去拿来。”陆秋吩咐道。
来来回回的又耽误很长时间,朱丽看着手中那筷子般细度的毛笔很中意。沾了些墨水在纸上画画,嗯,细度正好。
朱丽本来还想让王川在拿块木板做铺垫用,看着来来回回的王川也不太好意思说,再加上石桌虽然没有木板好,但是也光滑,并没有凹凸,便也将就着用用。
“婆婆,你现在就坐在这儿,不要乱动,芷溪开始画了。”朱丽提醒道。
“哎,婆婆听你的。”坐在在那儿真的不动,如老僧入目一样。
其实朱丽不太会这些,这些都是在她上大学之后才学的,只不过她很刻苦,凭着自己的努力在短短几天就大致学会了,而她还没有做出成绩就溺水死亡了。她真的好想家人,不知道爸妈知道她死后会怎样,朱丽手一个颤抖一滴墨滴在了纸上,毁了这幅画。
“芷溪,你怎么了?”一直在研墨并观察着她的陆秋问道,之前看她还是很开心,不知道刚刚怎么了,好像怀有心事。
“手抖了,我换张纸……”朱丽拿起被毁的纸张,随手撕掉。
她现在心里很乱,朱丽把慌乱放入纸中,让它代替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