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薇薇瞧向罗演,晶莹的眼眸湿漉漉的像极一只受过惊吓的小鹿,但下一秒她又转回头低下喃喃说道:“我昨天晚上确实睡得不很安慰,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有什么‘滴答、滴答’的声音。”
“滴答的声音?”罗演皱起眉重复一遍。
白薇薇点头:“昨天晚上我好像睡得很沉,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什么声响,一开始我以为是窗外的雨打在玻璃面上的声音,但那声音却由远及近,慢慢出现我的床前。”
她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我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像是被粘住一样怎么都睁不开,我就、我就一直听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直听着……”
她拿着刀叉的手开始颤抖,坐在她身旁的柳诗意有些不忍,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昨晚你点香烛了吗?”夏菱歌突然问道。
白薇薇被问的一哽,她抬起眸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呢喃半晌却还是说道:“点了……但我只点了一截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就差不多了。
和司丞相互对视一眼,夏菱歌心里了然一些。沈郁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放下手里的牛奶,右手的刀刃直挺挺地插进松软的面包里,目光带着趣味,声音微挑:“怎么,昨夜你们俩也听到声响了?”
“确实听到一些,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夏菱歌回答,但却没有说出完整的过程。
罗演听完他们的话,神情变得更加犀利:“看来这场游戏,我们要格外小心才是。”
“小少爷、小姐们。”
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们身后,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光,笑容温和显得那么彬彬有礼:“克洛斯特夫人刚刚传话,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便不下来陪各位用餐了,小姐和小少爷用完餐后随意走动即可,万不用拘束。”
“知道了。”
罗演回一声。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屋里却悄无声息地安静下来,银白色的闪电划过黑暗,徒留下一声声爆炸般的惊雷使人心里惶恐万分。
“干坐着也做不了什么。”
罗演将面前的餐盘朝前一推,站起身:“我们还是先找财产条约吧,毕竟对我们来说这个才是关键。”
“好。”
所有玩家都纷纷离开座位。
夏菱歌不急不缓与别人慢上半拍,她擦拭下粘上果酱的嘴角再站起身正好能将其余玩家的动向都尽收眼底,柳诗意朝二楼走了,沈郁是大厅旁侧的长廊,只是不大一会儿罗演便沿着他的方向紧跟上去。
而白薇薇,则一直站在她身边。
“有事?”
夏菱歌问她。
白薇薇双手交握放在腹部的位置,微微眨动细长的睫羽整个人乖巧得不得了,她迟疑地抬起头瞧向夏菱歌,犹豫半晌还是说道:“我、我能加入你们吗?”
夏菱歌和司丞相互看了看。
“你们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拖你们后退的。”白薇薇急忙解释“我、我就是不想一个人……”
夏菱歌问:“为什么是我们?罗演和柳诗意呢,与他们合作不是更好吗?”
白薇薇的眼眶变红:“他们不会要我的,诗意姐是女强人,罗演哥是掌舵者,他们都不会喜欢一无是处的我,哪怕他们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他们对我的忍耐已经超出界限,我不想、也不能再打扰他们了。”
“所以就来打扰我们是吗……”夏菱歌忍不住吐槽“咱就说有没有可能,谁都不喜欢一无是处的人?”
白薇薇听后眼眶更红了。
夏菱歌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只是瞧着她一幅‘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闹腾模样,本就发疼的太阳穴变得更痛,她抬手揉了揉随口抛下一句:“随你。”
她转身带着司丞走向二层书房。
白薇薇瞧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背影,紧了紧握住裙摆的手,抬步也跟上去。
书房里漆黑一片,司丞拿起火烛点燃架子上的蜡烛,黑暗一点点被驱散露出书房原本的模样,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比他们第一次来干净很多。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司丞站到夏菱歌身边。
夏菱歌的视线落到角落,放到那里的垃圾桶早已焕然一新,干净得连点灰尘都看不出来。
“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还不太清楚。”
夏菱歌走到先前克洛斯特夫人站着的桌面前,原先摆放桌面上的相册都统统消失不见,就连抽屉里的那些旧的明信片也没了踪迹,是克洛斯特夫人都收起来了吗?可她为什么会对照片这么执着呢?
还是垃圾箱里的那张照片,又被扔到哪里去了?
夏菱歌转过头瞧向身后的巨大书柜,许多书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按照这缺德游戏的惯例,不整点什么机关暗道都对不起‘恐怖’二字的噱头。
她倚靠桌沿边瞧着那些书名,大多数都是经济和政治之类的书籍,还有一些浅显的艺术类名册,但当她视线转到第三层的时候眸光倏地顿住了。
《福尔摩斯探案集》——一本显得极为格格不入的书。
她抬手将那本书拿下来。
而旁边的司丞见此,很有眼力见地端来一盏烛灯,夏菱歌一张一张地翻动书页,发现这本书竟是崭新的,就连图书自带的墨香都没有完全散开,不过从图书底部的压痕来瞧又不像是刚买过没多久,这里面会有什么吗?
她端着书一目十行的一页一页翻开,自翻到第一百六十八页竟发现底部有一道细小的浅浅折痕——这折痕是折起后再被抚平,浅的难以发现。
她轻轻抚摸过,看起书里的内容,这里描述的只是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对话场面,粗略地看下来似乎没什么可以提炼的有用信息。
但这折痕是用来做什么的?
难道只是简单地折了一下?
“这折痕……还挺奇怪。”
司丞瞧着书突然有些吞吐。
“怎么了?”夏菱歌问。
司丞伸出手将折痕翻了翻,“一般的折痕都是随意地朝内里折,但这折痕却是偏斜上方,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