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说啥呢……
夏菱歌一时竟没明白阿顺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喜欢大少爷吗?可她不喜欢这位温家大少爷,而且觉得原身体的主人也不喜欢。
不过,有一处信息她倒是捕捉到了。
“你是说,我原先是侍奉大少爷的人?”夏菱歌斟酌下词汇,问道。
阿顺被问的莫名其妙:“是啊,你原先大少爷院里的丫鬟,我们虽没有什么交集,但也打过一两次照面,怎的,你忘记了?”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夏菱歌想问,却又觉得这句话太古怪了,哪有人会问别人自己叫什么的呢?而且原主和阿顺阿凉只是打过照面的关系,万一她们也不知道原主叫什么,反被误会成失心疯或鬼上身,她可不想被封建制度弄死一次。
而且算算时间,
荷落应该差不多来了。
“自是记得,只是突然有些恍惚罢了。”迎着她俩古怪的目光,夏菱歌依旧神色不变“两位姐姐,我有些累了,你们可不可以先回去?至于婚服和首饰,我休息好后自会穿戴的。”
阿顺和阿凉相互对视一眼,又有些迟疑的瞧瞧夏菱歌:“那……好吧,你可一定要试戴。”
“嗯。”
等雕花门重新闭合,夏菱歌扬着的温和笑容转瞬变得漠然,她瞟眼梳妆桌上摆放的华丽婚服和首饰,随即推开屋后的窗户,轻盈且谨慎地跳出去。
她的脚尖刚落地,就听见屋里猛地传来那位二少奶奶的怒吼声。
“人呢?那小贱人人呢?!”
“人、人刚才还在这里的……我、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二少奶奶息怒!二少奶奶息怒!”那是阿顺和阿凉的声音,以及她们跪到地面的‘噗通’声。
荷落的声音咬牙切齿:“找!你们都给我找!找不到那个小贱人,我就将你们统统变卖!”
“是!”
“是!”
几道声音下去,随后就是匆忙且杂乱的脚步声。
夏菱歌没有急着逃跑,而是等到那些脚步声都消失得差不多,她才弯着腰,借着茂密灌木丛的掩护,缓慢朝前走,根据上次存档的记忆,她来到和温家大少爷温有良相遇的地方。
她刚站到那颗榕树底下,身后就传来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小妹?”
夏菱歌回头,果真见到温有良。
“大少爷不必如此称呼,我……奴婢受之有愧。”夏菱歌垂下眸遮住眼底的冷色,学着先前那些丫鬟嬷嬷的样子,轻声说道。
温有良挑眉轻笑声,眉目的温润依旧不减,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比刚刚冷漠许多:“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你这样可不行。”
所以他喊她的那声‘小妹’就只是单纯的有感而发?
有病!
夏菱歌不说话,温有良转动握着的滚珠走到她面前:“怎么在这里站着?送去的婚服和首饰都试过了吗?可有不妥之处?”
夏菱歌直视他:“我是来找大少爷的。”
“哦?”
温有良挑眉瞧向她:“找我什么事儿?”
要怎么套话呢?
夏菱歌琢磨着,如果说原主真的是大少爷院里侍奉的人,那他一定知道原主的名字是什么,可要怎样从他嘴里套出来呢?
直接问?
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她突然想到阿顺先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有点恶心,但不妨试一试。
“我……确实有点事。”
夏菱歌边回忆曾看过的言情小说,边组织语言说道:“就是……我在大少爷身上侍奉许久,心里难免有点秘密,但身份的参差让我无法脱口……嗯,现如今马上要代替小姐出嫁,不想……不愿……呃,我想再听一次大少爷唤我的名字,就算了却心愿了。”
yue……
夏菱歌简直不敢相信她有一天居然能说出这些话,果然在生死面前任何问题都不成为问题了。
她抬眸瞧向温有良,温有良的眸色淡淡的,温润的似一滩雅致柔和的春水,他手里的滚珠不再扭转,只是垂下鸦羽静静看着她。
所以,大兄弟……
你是在雕花吗?
你特么倒是说话啊!
就在夏菱歌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笑容的时候,温有良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手缓慢地抚过少女的脸,弯曲指骨猛地将她的下颚勾起,神情温和却又带些嘲讽道:“好好嫁人,扮演好温家小姐的身份,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忘了好,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夏菱歌:“……”
可不可以不要脑补那么多。
她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叫什么而已。
夏菱歌犹豫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那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传过来,荷落纤细妖娆的身段不自觉刺激起她前两次副本的记忆,脚步下意识倒退一步,半边身体隐藏灌木丛后面。
荷落冷笑一声张张嘴刚要和温有良交谈,夏菱歌就倏地转过身开始奔跑。
“抓住她!”
荷落朗声高喊。
夏菱歌撇头瞧眼后面的人,温有良和荷落错落地站在榕树下,投下的阴影将他们的脸遮掩得忽明忽暗,但那两双森凉的眸,却始终如面对死人般定定看向她。
她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跑。
她知道温府是待不下去了,如果被抓到一定会再次赴死,
得离开温府,只有保住命,才有时间探索原主究竟叫什么。
她对温府的地形不是很熟悉,但胜在身体轻盈,动作敏捷。这具身体不如她本体那样有充足的力气来抵抗那些人,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格斗动作和躲避动作,已经可以成为下意识了。
她便靠这些,多次躲开追来的人的魔掌,夏菱歌再次避过抓来之人的手,就地往下骨碌,身影一闪就躲进复杂的假山间,弯弯绕绕很快就和那些人拉开距离。
夏菱歌踩着错落草丛里的石块,爬上围墙毫不犹豫地跳出去。
“她跑了!”
“快去通知大少爷!”
夏菱歌听着围墙里乱哄哄的声音,转移脑袋起身朝府邸旁侧的深巷里跑去。
此时初夏,又为晌午。
日头正热,就极少有人在大街上买卖或做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