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是铁了心要离开皇宫,这种地方并不适合她,她同样不喜欢,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就留。
至于执苏,她确实没有真的动心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玩笑话,半真半假,因为有一部分,是一时兴起。
而现在,已经没了心思而已。
每个单独的字拼接在一起,组成一句句冰冷伤人的话。
这一夜,时临便是亲眼看着他离开,冷得彻骨的夜里,孤绝的白色身影宛若隔世般,纯色衣袂被风吹得翻飞,在空中留下无痕的弧度。
他的身影最终融入暮色,再看不到半分。
“唉……”
喝完壶里的酒,时临还眯着眼睛倒了倒,确认一滴不剩后才放回桌上,再拢了拢批在身上的斗篷。
忧愁的叹气,她总不能吊着执苏,就只能无情一点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好人,扮演恶毒的女人更是行如流水。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够她处理完了。
等到半个月过去,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时临是怎么都没想到,人居然会是西泽杀的,莫名其妙又离谱,婉贵人不可能认识西泽,就不可能跟他有过节。
西泽杀她的目的何在?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时临不是很想卷入其中,处理好皇宫中的事情就颁发一道圣旨,无疑是惊起一片惊涛骇浪。
大部分朝臣都是不同意,甚至有人觉得,女子果然不该为帝,天要亡临国,这哪里是旭国臣服临国,分明就是吞并。
但不管有谁反对,时临都懒得理会,直接离开青禾殿。
“临真的要为了个男人放弃皇位?”
“他可以舍弃,我为何不能?”
时临不以为意的反问,而且即便没有君初,她也不会继续当女帝。
鸢清怔然,她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能比过至高无上的皇权,人的利欲熏心,应当是很爱了吧。
“陛下……”
小德子依依不舍的唤了句,说实话,陛下是他伺候过最好相处的主子,待他不薄,这会儿要分开,自然是不舍的。
“就送到这吧,你们都不用跟着我。”
已经到宫门口了,时临停下来,制止想跟上来的几人。
“奴才愿意一直伺候陛下。”
小德子还挺想跟时临一起离开的,于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你也无需效忠我,此去一别,大概不会再见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自此以后,各自珍重。”
时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小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独自回了皇宫里。
鸢清保持沉默很久,才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那,临要好好保重……如果可以的话,临会回来看我吗?”
“也许会吧。”也可能不会。
“我明白了。”
鸢清失望的点头,意思就是很大可能不会,那姐姐……
下一秒,一直一言不发的鸢梨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剑举过头顶之上,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有些压抑。
“这条命从那日起便是主子的,如若此生不能继续效忠,主子便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