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之喏动了半晌的唇,方才说,“……大早上,你就这般不知羞?”
“这有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裴珩之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栗棠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倚着门口摇头笑着,她知道他定又是害羞了。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才碰她……
在裴珩之背影消失那刻,她想到裴珩之先前的提醒,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锁骨处……
才摸了下,她便察觉到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她狠狠怔了怔,忙又动手摸了下,继而赶紧转身来到铜镜前……
当看见锁骨处残留的牙印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昨晚咬她那次留下的痕迹,至于他所提醒的不要见人就是怕被人看见这点。
“啊!公主,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留下这么清晰的齿痕?”青黛的声音突然传来。
栗棠笑看向她,“还能怎么?自然是……夫君留下的。”
青黛说,“将军怎么会对你下嘴这么狠啊?”
栗棠见她一脸责怪,笑着摇头,“没事,我不疼的……”
她昨晚是感觉到有那么一些些疼,但她原以为依照他当时的力道,应是留不下这么清晰的牙印的,谁知道……到底是她皮肤太嫩了。
“怎么可能不疼……”青黛真不明白裴珩之这到底是什么特殊癖好,竟然咬公主这样狠。
栗棠看着她,“无碍。”她转移话题问,“点卯的人都来了吗?”
青黛说,“都来了。”
栗棠嗯了声,“你去给我找件立领的衣服……”
青黛说,“立领的衣服大多都是秋冬季的,这个季节穿定会特别热……”
“你去找便罢。”总不能把这咬痕就这样露着,如此一来,不用等到用午膳的时间,栗棠在房中如何放荡的谣言就该在将军府里传开了。
“是,公主……”青黛去衣橱里翻找了通,找了件立领长衫,搭配妃色合领衫,挡住了她锁骨处的咬痕,下身则配了条马面裙。
这身衣裙美则美矣,但因是秋季穿的,面料很厚重,青黛不放心的又劝说栗棠几句,见她不放在心上,只好专门找了把团扇递到她手中。
栗棠本想着最近天气虽热,但尚能承受,不想今日却格外的热。
在她汗流浃背忙了一上午后,她突然在用膳时开始头晕眼花,恶心不已……
她把方才吃进去的东西整个吐完,然后就晕的开始坐不住了,只得被青黛扶着躺下。
青黛见她实在难受的厉害,哪里还敢耽搁,忙去找了府医前来。
府医诊治一番,开好方子,又交代她赶紧换身轻薄的衣裙,方离开。
府医离开后,栗棠在青黛的伺候下,赶紧换了身轻便的襦裙,又喝了了府医开的汤药,但吃下却半点用处没有,反而让她头疼更厉害。
青黛急的没有办法,只好又是派人去找柳氏,又是叫人去寻裴珩之……
柳氏前段时间实在虚的厉害,随便走几步就头晕、发虚汗,如今头倒是不再晕了,在前往如意院时,她是被王嬷嬷扶着跑去的。
她去时,栗棠正在床榻上背对着所有人躺着。
床榻边站着几名婢女,人手一把扇子,正在朝着栗棠不停扇风……
柳氏来时,栗棠如今正难受着,柳氏便朝青黛问道:“今日这么热,棠儿是不是在大太阳底下站的久了才会这般?”
青黛哪里敢实话实说,只得胡乱应道:“是,今日突然尤其的热,加之府里事务还多,公主忙了一早上,突然在用膳时就成了这般,奴婢刚找府医来看,谁知道公主吃了府医开的药却……却更不好了,如今公主头疼的实在厉害,刚才您没之来前公主都难受的打滚……”
柳氏叹着声音说,“府医哪里懂什么治暑热的法子!我前些年暑热时,他也是给我开了几服药,但我喝了却更不好了!”眼看青黛用力点头,她忙着急问,“将军呢?”
青黛忙说,“奴婢已经派人去寻将军了,可将军至今还没回来……”
柳氏不停朝外院看着,在房里急的团团转,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裴珩之携带着一阵风急急闯入众人视线。
“将军!”青黛激动的喊。
柳氏见裴珩之出现,忍不住就差点哭了,“珩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棠儿如今这般……可如何是好啊?府医根本就不懂什么治暑热的法子!我前年像她这般,可是难受了好几日才兀自转好的……”
裴珩之来到床榻边看着背对着他躺着的栗棠,他忧心不已,迫切想要上前去查看,可又不得不先回了柳氏的话,他急急嘴上说着,“我是带了方子回来的,药堂那边已经在准备了,母亲不必担心。”
他说完,柳氏长舒了口气,可他不待柳氏说什么,他便一把抢过青黛手中的扇子,撵走跟前的一众婢女,坐在床榻上一边给栗棠扇风一边伸手探着栗棠的额头、脸颊。
她身上实在滚烫的厉害,也出了许多汗,他指尖狠狠瑟缩了下,一把拉下床幔,开始动手将栗棠身上穿着的原本就轻薄的衣服又全部脱了,只让她独独留下了一件肚兜,堪堪遮体,此刻的她身上大片肌肤暴露在外,可他却无暇欣赏……
他不停帮栗棠扇着风,柳氏在床幔外站着问他,“珩儿,你怎么会有治暑热的方子?”
裴珩之似随口应着,“之前攻打南诏国时,军营里大部分人都患了暑热,连我也无可避免,我们当时寻遍了附近州县的所有大夫才得了这么个方子,我刚亲自去了趟军营,这个方子唯有军医还记得,我便专门要了来……”
“原来如此。”两人正聊着,有人匆忙送来汤药,柳氏亲手接过,从床幔一角递进去,“珩儿,药来了,你快给棠儿服下……”
裴珩之知道这个药极苦,所以在给栗棠喂药前,他让青黛去准备了好些蜜饯。
可蜜饯拿来,他却不管再怎么用蜜饯诱哄,栗棠愣是只堪堪抿了口汤药就再不想喝了。
这药实在太难喝,栗棠觉得自己原本就难受的厉害,如今喝了这药便更不好了,“呕~夫君,我不喝,不喝~”
栗棠实在太难受,软在他怀里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可即便如此,裴珩之仍是不停将药碗往她唇边送着,“栗棠,你听话点,这药虽苦,但疗效却极好,你喝了便能好!”
栗棠穿着极单薄,此刻在他怀里扭成麻花,“我不喝,这药好难喝,难喝的棠儿好想吐……”
栗棠胡乱挥着手,她实在是抗拒喝这药。
裴珩之不停避着她的手,可还是不小心被她碰洒了许多。
他没办法,思来想去,只好憋红了耳根,喝了口,渡给她……
栗棠唔了声,还没反应他在干什么,就被他喂了口药。
她下意识咕咚咽了口,惺忪的睁眼那瞬,他又喝了口在她的注视下低头喂给她,“唔……”
她一手落在他脖颈上,也不知到底是挣扎,还是迎合。
待她下意识又咽了口汤药时,裴珩之在她的注视下耳根更红了。
他抿了抿唇问,“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想来他应该不知道,柳氏因担心栗棠的病情,此刻还隔了层床幔在外头站着呢。
当她听闻这句时,这才意识到那唔了又唔的声音是什么,她忙红着脸领着青黛走了……
栗棠滚烫的身体隔着那层单薄的好似不存在的肚兜贴合着他沁凉的朝服,她软瘫在他怀里娇娇糯糯言语,“想让夫君喂我~”
裴珩之于是便一口口将全部的汤药渡给了她。
待她喝完,裴珩之又亲手给她喂了蜜饯吃。
她含在嘴里,好似都没力气咀嚼一般,她闭上眼,声音极软,“夫君,我好难受~”
裴珩之看着她灼红的脸颊,摸了摸说,“睡会儿就好了。”
栗棠蹭了蹭他的手心,她撒着娇说,“夫君抱我睡~”
裴珩之嗯了声,纵容的说,“我抱你睡。”
他便就这样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睡着。
她全身滚烫似烙铁般,他其实抱着她烫极了,可他却没有一刻舍得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