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栗棠醒来时,裴珩之刚好下朝回来。
他在抱起她那刻,栗棠看了眼他那根粗粝的手指,脸部瞬间涨红,昨日她差点被他玩死!
她现在根本不敢直视他的手,一看就忍不住腿软。
裴珩之看了眼她羞得通红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捏住她的下巴问,“在想什么?”
栗棠想也不想,“没什么!”
她刚要躲避裴珩之的视线,下巴却被他收紧。
裴珩之捏紧了她的下巴,亲了口她的唇问,“昨晚,舒服吗?”
栗棠羞得拿拳头捶他,“你还好意思问我?”
裴珩之笑问,“怎么?”
栗棠说,“你太恶劣了!”
裴珩之凑她耳边问,“我怎么恶劣了?”
栗棠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手,“你,你……”
她说不出口,裴珩之却是问,“难道,你不舒服吗?”
在栗棠张嘴准备说什么时,他笑着说,“昨晚,娘子哭惨了……”
“裴珩之!~”她又开始攥紧粉拳捶他,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像一团棉花砸在他身上。
他眼看她羞极了,将她的手攥住亲了亲她的手指说,“不逗你了,走,吃饭……”
用过膳食,栗棠赶紧把裴珩之给赶走,开始教习裴闻礼。
在教习前,她让裴闻礼默写了《百家姓》全文,眼看他将全文默写下来,除了个别几个字写错和遗漏外,全篇字迹工整,笔锋干净利落,她满意的点头,“把我圈出来的这几个字每个写够一张宣纸,三日后交给我。”在她交还裴闻礼宣纸那刻,她眼看裴闻礼给她行完礼说,“从今日起我便开始教你《千字文》……”
裴闻礼的眼里亮着星星,“我可以学《千字文》了吗?”
“当然。”
裴闻礼说,“私塾里如今还在教习《三字经》呢。”
栗棠说,“别高兴太早,我现在开始要加快教习你的进度了,在接下来的四个月的时间里,我除了教会你《千字文》外,还要教你四书,然后用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教你本经,所以你从现在起,可务必要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裴闻礼深感压力,忙挺直腰背,“是!夫子!”
此后的七八日,裴闻礼用工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时常夜里蜡烛燃尽了,他又默默点上一根!
方氏看见好几次,不免觉得心疼,她总劝裴闻礼早些休息,等天亮了再说,可她的话却根本没用,直到她眼看裴闻礼熬红了眼,终于忍不住去找了栗棠诉苦,“公主,闻礼现在年纪小,身子还不好,你给他这么大压力让他这般没日没夜的读书,他身子迟早可是要被熬垮的呀!”
栗棠手里拿了本书看着,淡淡道:“他再辛苦,也不过是未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罢了,你若实在心疼他,那干脆让他明年别考秀才了。”说到这里时,她缓缓抬眼看向方氏说,“就让他后年,大后年,或者十年后再考,那我便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费心了……”
她说完,丢下书就准备走,方氏忙说,“公主,您别生气啊,我就是……就是心疼闻礼。”
栗棠没理,但在裴闻礼下学后来找她时,她缓声问,“你近日是不是没日没夜读书了?”
裴闻礼拱手说,“夫子教习学生辛苦,学生理当更加勤勉读书!”
栗棠说,“若你身强体壮便是用功几月也无妨,可你毕竟自小身子骨弱,你若没日没夜的读书只怕会累垮你自己的身子,在你科考前,你万一先累倒了,到时候莫说是考秀才了,就连那县衙的大门你怕是都要进不去的!”她微顿了下说,“以后别熬太晚了……”
裴闻礼忙拱手说,“是,夫子。”
栗棠摆摆手让他坐好,她准备教习他今日份的学习内容了,可裴闻礼却犹豫几番,并未过去坐好,而是问她,“夫子,我今日跟私塾的夫子说我明年要考秀才,夫子说我妄想,还说,想要成为秀才,得先过了县试、府试,参加了院试才能成为秀才,有的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
栗棠问,“所以,你便没有信心了?”
裴闻礼说,“我觉得我可以,只是您总说明年二月,我以为明年二月我考了便能成秀才。”
栗棠说,“明年二月你考了便能成秀才!”
裴闻礼震惊,“我只需要考县试吗?那府试和院试我不必考吗?”
栗棠说,“只要你得了案首,便不必考了!”
裴闻礼问道:“只要得了县试的案首,我便能直接成为秀才吗?”
“是的!”
裴闻礼说,“我怎么从没听人说过这个啊。”
栗棠说,“因为能考案首之人凤毛麟角,但我哥哥当初就是县案首!”
裴闻礼忍不住瞪大双眼感叹,“姐夫好厉害呀!”
栗棠笑着,“所以,你也要加油啊!如果你能拿个案首,到时府试和院试就不必参加了!”
裴闻礼用力点头,“我会拼尽全力一试的!”说完,他忙拱手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栗棠眼看他坐好,开始上课……
一个时辰后,裴珩之突然从外面急急走进来,“棠儿!”
栗棠正在读着什么,看见他突然出现,忙笑着站起……
裴珩之却垮着脸直直朝她走来说,“棠儿,出事了!”
栗棠倒是很少见他是这样一副样子,预感到事情发生的不小,她忙合上书问,“出什么事了?”
裴珩之在开口前,想起在场的裴闻礼,忙将他支走了说,“你父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