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死跟我三伯父有关,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住到将军府去能让我放心些。”
裴书芸红着眼,说,“可是你才从江南回来,我,我舍不得跟你再分开……”
栗咏伸手将她拥住抱了抱说,“安心等我来接你。”
裴书芸在他怀里哭了通,之后就开始默默收拾行李,准备如她所言回将军府去住了。
裴书芸住进如意院时,眼里还是红的,栗棠忍不住劝了又劝她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哥哥,也担心我哥哥,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敌人就在身边,我们总得想办法除掉他!”
裴书芸含泪说,“可既知是虎穴又何必非要闯入呢?我好怕他会有危险!”
栗棠说,“栗南天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对栗长松下手,他为的什么显而易见,他跟家里的其他几位兄弟斗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得到镇国公的爵位和家产,而如今,我哥哥却突然深得镇国公的青睐,你觉得他如何能罢休?他之所以先动栗长松,就是为了拔除我哥哥的羽翼,我哥哥如今刚入翰林院,还只是个庶吉士,他需要为自己找个靠山,这个靠山就是镇国公!”
裴书芸迟钝了反应了下,这才用力点头,“镇国公如今这般看中我夫君,想必有了镇国公的庇护和支持,夫君势必能事半功倍,但愿他能赶紧对付了那个栗南天!”
栗棠说,“会的,你别想太多了,就安心待在将军府中……”
裴书芸点了点头,她自是不愿给栗咏拖后腿的,只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罢了。
一日,裴珩之下了朝后,未能着急出宫,而是去找了栗咏。
翰林院外,裴珩之见了栗咏,问他,“你最近在镇国公府如何?”
栗咏拱手道:“劳将军关心,问题不大,还能应付。”
裴珩之点头说,“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栗咏笑了笑,“是,将军。”
他眼看裴珩之就这样准备离开,忙叫住问,“书芸近日在将军府内可好?”
裴珩之说,“一切安好。”
栗咏说,“那我就放心了。”
裴珩之走后,栗咏再度回了翰林院,他又待了一个时辰,才回到镇国公府去。
他回去自己房中,准备换下朝服,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他看着面前陌生的婢子,眉心狠狠蹙起,此时那婢子端着水盆脸上绽放着明媚讨好的笑,不停扭着腰肢走进来,她将那水盆放到距离栗咏不远处的圆桌上快步朝他走来说,“咏少爷,您回来了,让婢子来伺候您宽衣吧……”
在她的手落在栗咏衣襟上那刻,栗咏瞪着她说,“本少爷让你进来了吗?”
女子脸上的笑微滞,继而还是将她的那只手落在了栗咏的衣襟上,“咏少爷……”
她的手臂蓦地被栗咏攥住,在她吃痛那刻,栗咏将她的手臂蓦地甩开,“滚!”
女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后腰撞在圆桌上疼得她忍不住好一阵吃痛,她动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在哼了声后,甩袖离开屋内,大步朝着栗南天所在院中走去。
栗咏站在门口看了眼女子离开的方向,猛地将门给关上,并用门栓将门死死掩住。
自他进来这府中后,那栗南天就一直在想尽办法往他房里安插人手,他刚开始还不想表现出什么,姑且将他硬塞给他的婢子仆人都给留在房中了,不想,他竟又开始安排女子勾引他!
先是栗南天安排来到他身边的婢子故意往他身上泼水,再趁着给他宽衣的机会主动投怀送抱,再是他沐浴的时候,突然有婢子闯进来说要帮他擦拭身子,再就是今日这个女子,看她那姿态,一看就知并非良家子……
他闻着房中残留的脂粉味,看了眼自己的衣襟,好似怕自己不小心染了什么恶疾般,脸色沉冷了几分,他赶紧将衣衫尽褪,先去沐浴了遍,方才又换了常服唤人赶紧帮他清洗那朝服,眼看那人拿了他的朝服离开,他这才准备去拜见镇国公……
去的路上,他迎面遇见了栗南天和栗荣,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一看见他瞬间闭了嘴,他在心里冷笑了声,大步走上前去,“三伯父,三哥……”
栗南天笑应了声,然后装出一副长辈体恤晚辈的姿态说,“咏儿,你看你来镇国公府几日怎么还瘦了呢?莫不是这里的吃食不合你的胃口?”
栗咏说,“并非,只是近日公务繁忙,有些废寝忘食罢了。”
“原来如此。”栗南天说,“你刚进翰林院,又是庶吉士,旁人能做不能做的公务,怕是都要推给你来完成的,你自是会觉得辛苦些,不过,说来你可是能当状元的料呢,也不知是为何,你竟会在此次殿试中考取个三甲,若非太子格外开恩,只怕如今你只能去扬州做个小官了……”
栗咏随口应着,“是。”
栗南天问,“不知,你当初之所以考取三甲,是否是你故意为之?你莫不是在故意气你父亲?听说你母亲当年的死另有隐情,而你父亲这些年却一心想让你考个状元出来……”
栗咏说,“三伯父多虑了,我就是此次殿试一时失常罢了,和父亲无关。”
“哦?是吗?”栗南天狐狸般的笑着,他就是个笑面虎,时常笑比不笑更吓人,“我原以为如果你母亲的死跟你父亲有关的话,那你父亲的突然离世定对你影响不了多少,不想你竟是这般懂得感恩的,也难怪,你父亲毕竟一心培养个状元出来,而你又这般聪颖,他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可比栗妙玲那几个多了不知几倍!对了,栗妙玲如何了?听说,她被你夫人打死了?!”
栗咏看着栗南天,眼神稍稍变冷,“三伯父,请你在没有调查清楚事实前还是慎言比较好,毕竟,如果我夫人的名声遭人诬陷,那连累的不止是我,而是这整个镇国公府!”
栗南天笑容微滞那刻,栗咏又说,“如果三伯父不清楚事实真相,那我现在便将真相告知给你,事实是栗妙玲发疯后妄图谋杀公主和我夫人,我夫人为了维护公主和自身的安危才被迫做出反击,而事后,她受惊吓不小,还是公主不顾自己身上有伤,赶紧安排府医为栗妙玲诊治,这才能及时保下她的那一条贱命!”他微顿,“所以,三伯父下次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劝你不但要念着镇国公府的名声,还要顾及到公主和将军府的名声才是!您说呢?!”
他在说完这句时,见栗南天已经彻底装不下去,不会笑了,他直接动身离开!
他刚走,栗荣就忍不住咬牙说道:“父亲,你看他,才进府几日就已经这样不将你放在眼里了,竟然敢这样跟你说话,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长辈!”
栗南天转身看向栗咏的背影说,“他老子已经死了,他还能有什么倚仗,如今父亲是看好他,但那也不过是觉得他有利用价值,但他要是成个废人,他迟早会被父亲弃若敝履!”
栗荣着急问,“那父亲,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栗南天冷笑着,狐狸眼里尽是算计,他说,“对付他,我自然有的是办法!”他转动了下手上戴着的绿扳指,“只要他胆敢留在这镇国公府内,他就绝对不可能翻得出我这五指山!”
栗荣暗喜,在栗南天也准备去找镇国公时,栗荣忙找借口告辞了,镇国公向来不喜他,自他上次在柳氏的生辰宴上得罪了裴珩之后,镇国公就更不喜他了,见了他尽是数落,他才不想见。
他准备出府去寻花问柳时,却意外看见裴书芸竟来了府中,他看着她那张嫩白的脸,看着她略显得丰盈的腰肢,不由心生几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