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一曲还未弹完,裴珩之就突然察觉到她鱼肚白的大袖底下有着一抹刺目的鲜红。
他呼吸瞬间乱了瞬,忙站起朝她走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站起!
栗棠被他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张嘴准备说什么时,裴珩之转而看向她另一边的手臂,将她薄如蝉翼的大袖撸了上去,这才发现她的手臂上竟缠着一层裹帘!
裹帘上有着一抹刺目的鲜红色,很明显,她今日受伤了,他的眼狠狠刺痛了下,忙质问,“是谁伤的你?!”
栗棠挣扎了下,没有挣开他的手,这才撇撇嘴小声说,“是栗妙玲!”
裴珩之一听松开她的手就立刻准备去找栗妙玲算账,栗棠忙将他的大手抓住说,“她脑部损伤严重,府医说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只能躺床上,你不必再找她麻烦了。”
裴珩之听她这么说,暴怒的情绪这才被平复几许。
他心疼的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眼底越来越红,他问,“伤得严重吗?”
栗棠摇头,“不严重的,就划破了一层皮。”
可裴珩之知道,她的皮肤那么嫩,他总是掐着她腰随便活动几下,她腰上就全是青紫,她如今这般受伤,还不知道要恢复多久呢,那栗妙玲是怎么敢的,竟然连他的夫人都敢伤害!
他反扼住她的小手说,“你受伤了怎么不知道早跟我说?竟然还敢弹琴?还说什么不困不睡?是不是我若未能发现,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弹下去?你是不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故意……让我看见了心疼你!”
他红着眼瞪着栗棠,说出的话里也尽是凶意,可栗棠却半点不觉得害怕,她知道他是心疼她的,她抓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说,“没有呀~”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想也不想的就打算以此来博他同情,或心疼,可现在,他日日忙于军务,她哪里还舍得再让他为她这么点小伤担心。
“还说没有!”裴珩之拉着她手,在将她禁锢在他怀中时,他质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性子,都是有话直说的。
栗棠撅了撅小嘴,极软着声音说,“怕让夫君分心啊~”
裴珩之的心脏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下,“分什么心?”
栗棠说,“我看得出来夫君近日很忙,所以,就不想夫君再为我这点小伤担心了……”
她说话那刻,见裴珩之灼灼眸子盯着她,眸里有烛火在跳跃,但似乎除了烛火,还有别的。
裴珩之低头强势吻上她的唇,在她唔了声下意识挣扎那刻,他含吮了下她的唇堵住她的声音,在吻得她喘不上气来那刻,他这才微微喘息着松开她,然后避开她受伤的手臂拥着她倒在榻上,再度与她缠吻了下,说,“你的事我可以分心,分再多……也无妨。”
栗棠听闻他这句不由心动极了,她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笑着,“原来我这么重要呢?”
她轻啄了啄他的唇问他,“那若是你统一天下的宏愿跟我……相比呢?”
裴珩之瞬间,栗棠在他沉默时笑了笑松开他的腰带说,“逗你呢,我不让你选~”
裴珩之皱起的眉心这才迅速舒展开来,他在衣衫尽褪那个吻上她的唇,她将双臂缠绕在他颈上迎合着他的亲吻,他生怕她受伤的手臂不小心伤着,便捉住她的手摁在榻上,并缓缓的与之十指紧扣,而她,那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也不知不觉缠绕在了他精壮有力的腰上……
栗棠再次见到栗咏的书信是半月后,栗咏查到栗长松的死跟栗南天有关,可是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都被栗南天弄死了,他根本拿不出证据来状告栗南天,为今之计他只有先行回到上京。
栗棠发现栗咏送信的方式都是利用来上京的商队,想必他所为就是为了防止被栗南天的人发现,她将信收好,让人给裴书芸递了消息,说她哥哥不日就将回到上京了。
裴书芸一听说栗咏要回来了,便开始日日到府门口等待。
栗咏回到上京那日,裴书芸激动的绣花鞋都跑掉了一只,她回头捡起,也不顾踩在地上的脚有多脏,直接将绣花鞋穿上转身就跑,可她转身那刻,却看见栗咏出现……
她强忍住大喊夫君的冲动含泪朝他跑去,在跑到他跟前时,她激动的想将他抱住,可她忍了又忍落下一滴泪说,“夫君,你回来了。”
“嗯。”栗咏眉眼温柔的看着她,然后不着痕迹的牵住她的手,在给予她安抚后,转头说,“抬棺入府!”他是带着栗长松的棺材回来的,因着如今是夏日的关系,栗长松的尸体根本放不住,没两日就臭了,他便让人将栗长松的尸体火烧了再抬回来的。
栗咏一回来,就开始在家里安置灵堂。
很快,所有得到消息的人就立刻前来奔丧,除了跟栗长松有过交情的那些人外,还有和镇国公府相关的所有人,裴珩之和栗棠来时,镇国公府的人都在,谢景明和太子也在。
太子沈珏在看到裴珩之和栗棠同时出现时,看着两人紧紧扣在一起的两只手,不觉刺眼的很,他觉得这两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害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手牵手……
他皱眉移开视线那刻,留意到谢景明也在不着痕迹的看向那两人,他更觉刺眼了。
他待了没多久就走了,随后是谢景明,余下的,唯有镇国公府的人。
镇国公看了眼栗咏,打算借着今日这个契机,再让他入镇国公府,他之前曾跟栗咏说过好几次,他都借口拒绝了,而他不想如今他再提,栗咏竟然轻而易举的接受了。
他高兴不已,连拍了栗咏的肩膀好几下,嘴上说着,“好。”
与此同时,栗南天和栗荣不由对视一眼。
如果栗咏真能从今以后搬入镇国公府,那他俩岂不是就更能轻而易举对付他了?
栗长松葬礼过后,栗咏跟裴书芸说,“从今日起,你搬去将军府住。”
裴书芸皱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