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之吃痛着还未能爬起那刻,裴书芸就进门了,她看着地上的裴珩之,看着口脂完全花了的栗棠,她哭着抽泣了番,带着浓浓鼻音问,“兄长,嫂嫂,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什么了?”
栗棠忙胡乱抹了把唇上口脂,睁眼说瞎话,“没有,没有,没打扰……”
然而,裴珩之却黑着脸起了身质问,“你又怎么了?”
裴书芸听他这般冷声质问,哇一声哭出声来说,“我今日去找了栗咏,栗咏他……他凶我!好凶!他根本就不想见我,栗荣还说,他近日好生潇洒,竟有不少婢子主动投怀送抱!不少!我还亲眼看了个,不过我觉得那女人根本就不像婢子,她长得分明就像个勾栏女子!哇啊啊啊!”
栗棠见她仰头哭着,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忙站起来劝道:“你别听那栗荣胡说,我哥哥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至于那勾栏女子他更是连碰都不可能碰一下的,你快别哭了……”
她扶着裴书芸,让她来到榻上坐下。
裴书芸才坐下就说,“我也想相信他没碰,可你都不知道他刚见了我有多冷漠!他不想见我,根本一点都不想见我,他明明都整整六日没见我了,却还一点都不想看见我,他凶我,还赶我走!哇啊啊啊啊!!!”
裴珩之看了眼情绪崩溃的裴书芸,被她哭的实在头疼,便朝栗棠示意了下,抬脚离开了……
他走后,栗棠便握着裴书芸的手哄着,“我哥哥没道理这么对你,他能这么对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快别哭了……”
裴书芸略略收敛哭声,哭着说,“他能有什么原因?他分明就是厌弃我了!”
栗棠想也不想,“怎么会呢,我哥哥那么喜欢你,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突然的厌弃你!”她耐心哄道:“我哥哥这样肯定是因为担心你,才故意这么做的,那栗南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见你突然去了府中担心你一个不小心遇到危险,所以这才故意凶你,不想让你再去!”
裴书芸见她说的斩钉截铁,这才连连抽泣了好几下,稍稍敛了些情绪问,“真的?”
栗棠用力点头,“嗯!我相信我哥哥,我也希望你能相信他,安安心心待在这将军府中。”
裴书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落下说,“可是我都整整六日没见他了,我想他啊,我跟他才成婚没多久,却就要再三跟他分开,嫂嫂,分开的日子真的很煎熬,我如今日日失眠,在梦里都想见到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跟将军可以这么幸福,我却要这般煎熬……”
栗棠见她又哭了起来,忍不住将她抱住劝道:“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你再耐心等等好不好?等我哥哥对付了那栗南天,你们就又能像从前那样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
裴书芸抱着她无声哭着,心里到底是委屈的,毕竟,哪个女子又不想能跟自己的夫君一直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呢,可她跟她夫君才成婚没多久,就一直这事那事不断,她可谓身心俱疲……
入夜,栗棠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裴珩之,让他抱她去沐浴了番。
裴珩之看得出她今日很心不在焉,便忍着情动帮她沐浴了遍身子……
栗棠躺在床榻之上,枕着他的手臂,柔软身子贴合在他的身上,听他问,“心情不好?”
栗棠点头。
裴珩之问,“因为裴书芸和你兄长的事?”
栗棠摇头说,“他俩之间的事都是小事,书芸不是那不知分寸、不讲理的人,只不过,今日那栗荣调戏了书芸,被我哥哥看见,然后把他手骨折断了,那栗南天本就是个极不好对付的,如今我哥哥又因为书芸的缘故狠狠得罪了栗荣,只怕日后哥哥想对付他们父子就更难了。”
裴珩之点头。
栗棠心中实在不安,叹声道:“正所谓明招易躲,暗箭难防,再者,那镇国公府还一直都是那栗南天掌家,他要是想对哥哥使点阴招的话,哥哥真不一定能躲得过!”
裴珩之又如何能不知呢,他无声抚摸了下栗棠的头,说,“说来,今日书芸实在不该去镇国公府里添乱的……”
“怪我没能看好她。”栗棠自责。
裴珩之见她这般又赶紧改口说,“主要是那栗荣实在不是个东西……”
栗棠说,“是啊,他那种人,就算书芸今日不去镇国公府,只是让他在街上遇见了,他想调戏的话照样还是会调戏的!不过,书芸毕竟是他弟媳,不曾想他竟然连他弟媳都敢调戏,简直不是人!”
她说到这里时,裴珩之突然禁锢着她细腰侧身问她,“那栗荣以前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栗棠冷笑说,“他欺负我的花样可多了,把我当婢子使唤,让我给他端茶倒水端屎端尿,稍不如意非打即骂;还让我钻胯;把我的头摁在水缸里,美其名曰,看那水到底能否淹死人;他还明知我害怕去那高处,还故意把我骗到树上,然后看我在那树上吓得哭喊,他则看着我一直笑,一直笑……”
她说到这里,裴珩之咬着牙冰冷的开口,“不想他小小年纪,竟这般狠毒……”
“是啊。”栗棠说,“我几次死里逃生,可他每次害得我濒临死境却从来只会看着我猖狂的笑,他简直令我作呕!”说到这里时,她突然看向裴珩之,柔声说,“说来,夫君,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裴珩之敛尽眼中杀意,狐疑问,“什么?”
栗棠说,“你可是曾救过我的啊,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