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叶尽染都把头转向车窗那一边,不想再与他对话。
而厉庭深也总算心疼了媳妇一次,没有再让她充当自己的司机,主动承担起开车任务,也可能是怕她再把自己新喷漆的小跑撞个支离破碎。
老宅是郊外一套上了年代的四合院,厉庭深的父亲厉东升把那些陈旧的设备换新后,一直住在里面不肯搬离。
厉庭深却仿佛很讨厌这套宅子,每次回到这里都眉头紧锁。而叶尽染也不喜欢这里,只要想到这里,她鼻间就总有一股萦绕不去的霉味。
厉东升坐在厅堂主位的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小叶紫檀,他的五官和厉庭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眉眼却要比厉庭深还要锋利。
一副克妻的长相。
叶尽染在心里吐槽,她放下手里的茶杯,默默等待厉东升开口。
“染染,近期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叶尽染听他这句话就心知不妙,“还没,我……”
“我们最近都比较忙,没有空要孩子。”厉庭深在她旁边冷漠的打断了她。
果然,厉东升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声音苍老却严厉,“你没空和染染在一起,却有空和别的女人乱搞?”
“庭深,你现在翅膀硬了,生意上的事我懒得与你计较。但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往家里带的!”
明明这番话都是向着叶尽染说的,可她却感到一丝凛厉,不禁有些害怕。
“我只是在忙里偷闲时,找个情感过渡的安慰罢了。”厉庭深唇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黑漆漆的眸子讳莫如深。
厉东升听后重重将手里那串小叶紫檀砸到地砖上,珠子散落满地,“你还不知错!”
“我做错了什么?”厉庭深站起来,丝毫不畏地睥睨着他的父亲,“我只是带她回家谈一个广告项目,别说我和她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了,你……”
“滚,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让他起来!”厉东升打断他的话,怒吼道。
叶尽染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这可不单单是跪祠堂这么简单的,厉家不仅还保留着前几代人传下来的祖产,还有那套迂腐的家法。
她扯了扯厉庭深的袖角,想让他跟父亲服个软。厉庭深却用力甩开她的手,转身就大步朝祠堂方向走去,“跪就跪,我没有错!”
不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棍棒击打在肉体上传来的闷响,叶尽染不知道他能挨几下这样的打,连忙跪在厉东升腿旁,双手扶着他的膝盖,小声道,“父亲,你饶了庭深这一次吧,他明天还有个国际会议要开,如果这时候受了伤,公司会有一笔巨大的亏空。”
厉东升对叶尽染语气就柔和了些许,可那双鹰隼般的眸中更深的一层是阴翳和精明,“染染你起来,这件事你没有错,是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耳边听得那一声声地棍棒击打,她终于忍不住喝道,“父亲,是我没有看管好庭深,你要罚罚我!”
厉东升看她眼底满是固执,只得叹了口气,“你就是知道我疼你,总拿这点拿捏我,罢了,你带着庭深走吧。告诉他如果再有下次,我打折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