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胃口真难对付。
靳雪茹腹诽着面前这个容颜虽然老去,可是身体依旧硬朗的老人。
“我的计划,不允许被打乱。小茹,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厉东升允许靳雪茹将人支开,也的确是给足了她面子。
在他心里,这两个人才是以后要继承自己事业的人,有些事情上,他虽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也不能让他们以为自己浑然不知,做出来更多打乱自己计划的事情来。
厉东升的执拗,大概也在于此,他之所以在商场上无往不利,更是因为自己工于心计,走一步望十步。
筹谋、谋划,这是他年轻时候会去做的事情,现在上了年纪,则更多的喜欢把控与操纵。
“小茹,我信任你,所以替你隐瞒了这几天的动向。”厉东升将雪茄熄灭,身体后靠,闭目养神。
自己的计划,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破。
厉庭深是自己的儿子,能拿捏住他的方法多种多样,更何况,自己儿子的叛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表面恭顺,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盘算着自己的老子。
厉东升心中痛骂厉庭深是个不孝子,睁开眼来,眼前是已经坐的一本正经的靳雪茹。
要拿捏住靳雪茹这个聪明而富有嫉妒心的女人,其实方法也很多。
“你这几天做了这么多,却对我的计划毫无帮助。”厉庭深双手交叉,空握住拳,“小茹,你该知道,我们的目的,是那个配方。”
得到配方,将叶尽染的身影磨灭在厉家,这是他与靳雪茹之间的共同目标。
他们各取所需,谁都不亏。
靳雪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优秀的程度也超乎厉东升的想象,她的外貌和智商,也绝对当得上厉家人的媳妇。厉东升选中靳雪茹,也更是这个女孩更对自己的胃口,比之厉庭深,还要懂自己心之所向。
在商场上,人就是要心狠手辣,你留情给别人,就是留给被人伤害你的机会。
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还得拱手让人?
在厉东升看来,他现如今的安排,是最为稳妥的,不过是让一小部分人不好受而已。
“厉伯伯,那个配方,我们就非要从叶尽染身上得到吗?”靳雪茹打量着厉东升的脸色,大胆开口:“这次出国,也在国际上认识了不少专家和学者,凭借我们的能力,难道就找不到这个药的配方吗?”
厉东升听了这番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他带着讥讽的眼光,嘲笑般地冷哼了一声,他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小茹,独一无二这四个字,你是哪个字不明白?”
如果配方是别人可以复制出来的,那么他们NEO组织又凭何可以在国内做到如此地位,甚至可以影响国内外的药剂市场走势?
这也正是厉东升没有立马扶起来靳雪茹的理由。
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靳雪茹看着厉东升脸上写满了“自不量力”四个字,这是她不知进退而得到的羞辱。心高气傲如靳雪茹,她怎么会允许有人对她的想法进行质疑,可是对方是厉东升,她不敢、更是没有办法去反抗。
靳雪茹低下了头,诚恳道:“是我说错了话。”
“嗯,你是说错了话,看来时差还是没有倒清楚。你去收拾一下,准备好今天的晚宴。中午的家宴……”
厉东升站了起来,显然有些送客的意味:“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休息。我不强求你。”
说罢,就自己离开了房间。
厉庭深与叶尽染并不在老宅住,这边是厉东升的地盘,他就像是一只独狼,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来不与别人分享,所以当厉庭深搬出去住的第一天,这里就清空了他所有居住的痕迹。
这个家,不属于他。
厉东升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和方法,向他宣誓着自己是家中长辈的地位。
往常,他们不过是来老宅偶尔一呆,今天可是要足足待够一天。
这个地方,是厉庭深长大的地方,可是也是他最不愿回忆的地方。他不愿意在房间里带着,那股带着潮湿的霉味似乎永远都散不去一般,久久萦绕在他的心怀中。
厉庭深领着叶尽染走到院子里,这里阳光很好,在拐角的地方放着几张矮凳。小的时候,厉庭深很喜欢在矮凳上坐着,当时母亲会给他做莲藕蒸饭,他就坐在矮凳上,看着母亲亲手将莲藕洗干净,为他烹饪一道香喷喷的美食。
后来呢,后来因为厉东升不喜欢莲藕,这道菜也鲜少出现在自家的餐桌上。
再后来,他偶尔听到争吵,厉东升连讽带骂的对母亲指责,大概意思就是在这个家里,母亲根本不用做这种粗重的事情,什么做饭什么洗衣,母亲都不用做。
这不符合她的身份,厉董事长夫人的身份。
厉东升根本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爱意是多么饱满,多么蓬勃,比之春天的来临,有着更多的期许与葱茏。
他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呢?
“深哥。”叶尽染陪着她在拐角坐下,晒了会儿阳光,觉得有些困意,她靠在厉庭深的肩膀上。
最近说来也奇怪,自己不知道为何,看到厉庭深总是想要上去有些肢体上的触碰,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头,自己都会觉得心里安定许多。
这样算不算是一种患得患失的表现?叶尽染自己也没有弄明白,不过厉庭深不推开她,她就粘上去,这也没什么。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夫妻啊。
“晚宴的话,是不是得穿礼服,咱们两个人这个样子,到时候要怎么办?”
叶尽染在婚后,就鲜少参加厉家的宴席。厉庭深从来不主动让自己参加,自己也乐得不愿意去这样的场合,只是叶尽染心疼,每一次从聚会上下来的厉庭深,身上都用着浓厚的酒气。
只是,从未有过香水的气味。
厉庭深今日穿着随便,就是故意的,他还能不知道厉东升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