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雪景映衬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美丽而又朦胧。
程岁然回过头时,就见那身披黑色雨衣的凶手,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朝她快速奔来,众人被吓得纷纷向后退去。
“然然退后!”
程肆延大喊一声,立刻拨开人群冲上前,但他离然然还有一些距离,在短短一分钟内肯定是到达不到她身边的。
显然这次凶手是早有预谋的。
程岁然抬眸看着那个凶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只是,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耳畔边传来一道闷哼声,但她身上却没有任何痛意,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紧接着就听林鹿在旁尖叫道:“余随!”
程岁然闻声看去,只见余随正站在凶手面前,一手握住那凶手握刀的右手腕,而他的腹部则是被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所插入。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滴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滴落在地上,晕染了一片纯白色雪地。
周遭一阵安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余随!”
林鹿惊呼一声,立马冲到他面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焦急地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伤口:“你……怎么样?疼吗?”
“没事……”
余随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后伸手推了她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但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脸颊和脖颈上的青筋都鼓胀而起,显示着他正在强撑着,而他腹部流淌出的鲜血更是将地面都染红了。
林鹿的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他的样子,鼻尖泛酸:“我们去医院,你坚持住……”
那名凶手见状,立刻弃刀而逃,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祈知,送他去医院!”
程肆延丢下车钥匙后,就立刻追着凶手朝前奔跑而去。
“哥哥……”
程岁然脸色惨白,紧紧地拉着李祈知的衣袖,眼眶里蓄满泪水,无助哽咽道:“哥哥,快,快救余随。”
“别怕。”
在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时,只听见他的这句低声安慰。
“余随……”林鹿看着地上那滩刺目的殷红色,心底一片揪痛:“你一定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死……”
余随听见她的话,脸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不会有事,我……还没和.….林..……林鹿你……”
他说到后来,气息变得微弱,整个人的脸庞都变得苍白无色,仿佛随时都要昏去一般。
“余随……”
林鹿看着他,泪眼朦胧:“余随,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去医院,你别怕。”
雪落枯枝,冰冷刺骨。
手术室的灯牌亮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显得愈加萧瑟凄凉。
林鹿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抓住椅柄,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止,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亮起的灯,生怕错漏了什么信息似的。
“鹿鹿……”程岁然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林鹿全部无视。
现在只有李祈知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才让她的心间感受到一点点温暖与安心。
不知等待了多久,医院楼道内才再次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小随,小随!”
只见一名身穿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一把抓住坐在椅子上的林鹿,质问道:“是谁害了我儿子?!”
林鹿被他满身的酒气味熏得有些反胃,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势,她并未表露出来。
“我,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叔叔,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觉得我信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鹿低声啜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只知道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余随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还有脸哭!”
中年男子见她竟然还哭出声了,顿时更是怒火攻心:“我们家余随肯定就是为了保护你才被凶手捅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们家余随是什么关系,你个小贱……”
“麻烦您冷静一下。”李祈知牵着程岁然走上前,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林鹿突然站起身,伸手指向他身后的程岁然,声音尖锐道:“是她!余随都是为了保护她!和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程岁然被她指着,脸色变得愈加苍白,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说话。
李祈知垂眸看了眼小姑娘,微微侧步,将小姑娘完全挡在身后,才又继续说道:“现在余随正在抢救,您……”
“我什么我!”余富见状,立马跳起来指责道:“就是这个小狐狸精!要不是她,我儿子怎么可能会躺进……”
“你嘴巴放干净点。”
李祈知眸色黯淡几分,沉着嗓音厉声训斥道。
余富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一股威慑感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但还是强装着胆子,梗着脖子道:“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儿子是为了保护这个小……”
余富在看到他脸色又冷下几分后,连忙改了称呼,断断续续:“我儿子是为了保护你身后那个女生才被捅的,我告诉你,你们该赔的一分都不能少!”
他说着,就想了想,片刻后又道:“一百万,我要一百万!你们要是敢少一分,那就别怪我去法庭告你们!”
李祈知牵着小姑娘的手微微捏了捏,以示安抚,随即抬眸看向眼前酒气熏天的中年男人,声音冷冽道:“现在余随还在手术室抢救中,现在我们所有人不都应该……”
“应该个屁!”余富懒得再装,索性扯开脸面,大声说道:“老子不在乎手术室里那臭小子的生死,老子只在乎钱,你只要把钱给到位,老子肯定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李祈知眼眸微眯,沉声道:“余随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我都会出,包括后续的各种康复费用,以及赔偿我都会出,但仅是交由余随本人,其余人没有任何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