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余富见他这般说,顿时气得不行,抬起手就朝他的脸上打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只是他的手刚触碰到李祈知的面庞,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放开老子!”
他怒目圆睁,用尽全力挣扎了一下,但却是徒劳无功。
“不知好歹的东西!”
余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随后又怯怯道:“你给我听清楚,余随的一切都是老子的,老子是他爹,老子有那个权利享受!”
“我再重复一遍,所有的赔偿我都不会缺,但这一切的前提都要等到余随醒来,然后尊重他的决定。”
李祈知的语气依旧平缓,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余富吃痛,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着:“我当然有资格这么做,因为老子是余随的亲爹,只要老子还活一天,那老子就能替那臭小子做主……”
在他话音刚落时,手术室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医生走出来,面色严肃道:“余随的家属来了吗?病人失血过多,但血型又是稀有的Rh阴性血,现在急需家属配型输血。”
闻言,程岁然的身体一怔,目光落在满身酒气的余富身上,微微启唇,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林鹿先行焦急道:“来了来了,叔叔你快点跟着医生去验血吧,余随他……”
“先给钱!”余富耍着酒泼,毫不客气地吼道。
林鹿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又将视线落在程岁然身上,红着眼眶急切地说道:“然然,你快点想想办法啊,余随他毕竟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她说完又小心翼翼探量了李祈知一眼,抿了抿唇,才继续道:“余叔叔他不是要钱吗,这也是应该的,你们家……”
“对对,就是你们家应该的!”余富听了,立马点头附和道。
“这位同学,自始至终这件事情和你有任何关系吗?”李祈知看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却无形中带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林鹿瞳孔骤然一缩,咬着嘴唇摇头道:“没有,但是余随他是为了救然然才受伤的,这一点无法改变。”
李祈知微微颔首,面色冷下几分:“既然没有,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一直指责着程岁然,你是以什么身份?”
“我……”
林鹿被他的话堵的一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满脸委屈的看向程岁然,期望她能如往常一般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但是她的想法却落空了。
程岁然只是站在一边,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思考什么。
林鹿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堪,鼓足勇气对上李祈知的视线,又道:“现在不是应该以余随为主吗,余叔叔既然要钱,那你做为然然的哥哥,那就有义务来拿出这份钱……”
她听程岁然说过,李祈知家里很有钱,是富二代,随手给程岁然的微信转账都是三千以上,这样的条件,肯定能够拿出一百万来。
“我有说过我不管吗?”
李祈知神情严肃,眼神冰凉刺骨,随即转头看着余富,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寒芒,语气更是夹杂着不耐:“一百万卡号拿来,但是你现在必须要先和医生去配血型。”
听到有钱拿,余富立马换了副态度,乐呵呵从兜中摸出一张银行卡,宝贝似的递给他,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恶狠狠地警告道:“老子要今晚就看到钱,你要是敢骗老子,那老子就去法院告你!”
“这位就是病人家属是吗?病人时间耽误不得,还请你赶快和我们去验下血型。”
医生这时走上前,半推半就地将他拉远。
余富虽然还想再骂两句,但又怕会因此惹恼眼前这个男人,只能咬牙忍下去,跟着医生一路离开,去做配型。
目送着余富的身影走远后,李祈知低垂下眼眸,从兜中摸出手机,将手中银行卡拍了张照片发送出去后,又编辑了几句话,才重新收起手机。
余光看到小姑娘愧疚的模样,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小姑娘抱在怀中,安慰道:“然然,不怪你。”
“可是……”程岁然抬起头,眼角有泪水滑落下来。
“不哭,在这件事情上然然也是受害者,任何人都没资格来指责你。”他伸出拇指,动作轻柔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珠。
程岁然被他圈在怀中,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难以自抑的哽咽道:“哥哥,余随是为了救我才发生这种事情的,要不是我,余随他……”
“然然!”李祈知垂下眸子,掩去眼中所有情绪,轻抚着她的脑袋,温和地说道:“别乱想,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余随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我也相信他很快就能醒来,然然不要太担心了。”
程岁然闻言,眼泪流淌得更加汹涌了,她紧紧
搂住李祈知的腰身,泣不成声道:“可是,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会突然冲出来,为什么要冲出来呢……”
她的心里充斥着浓浓的无措与痛苦,余随要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怎么可能会伤得这么严重。
“不管他为什么突然冲出来,他为了你挡刀的事实已经成了定局,所以然然现在也不要太纠结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了好吗?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受害者。”
李祈知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痛意,他的手掌温暖而厚实,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拂进程岁然心坎之中,让她的心慢慢恢复平静。
“嗯,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余随会好起来,我相信他!”程岁然连忙擦拭掉脸上的泪痕,重重地点着脑袋道。
见状,他的眼神里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但很快便隐了下去,此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在想什么。
林鹿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余随在她眼前受伤这件事情让她心痛无比,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余随身边,照顾他。
在余随醒过来时,她希望余随能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