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值房门,火炉是灭的,他把妻子让进门,赶紧去隔壁老徐那里续火,“嫂子,徐老哥在吗?”
“景仁呀,老徐到冶铁房检查去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炉子灭了,续个火。”
“这几天没见你了,老徐正念叨你喃。来,炉子火头正旺,你来夹几块。”
“你这焦炭就是好用,没烟还耐烧,晚上不用起夜添炭,比木炭强不少。”
景仁把炭炉续好火,放上铁锅,加上水。看到妻子正利索得把内屋收拾一遍,小巧的鼻子上沾着灰,手上拿着鸡毛掸子,手腕绾得老高,从内屋走出来,
“你先歇歇,不忙收拾,我来做!”
妻子把手伸过来,温柔的看着他,他赶紧用手巾给妻子擦了擦。
“这回去一趟家,十来天时间就像过了一年一样,娘在家天天念叨你,说是都过了两三个月了没见着你也,不知道你的身子恢复的咋样。我就说,竟仁上一个休沐日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能说过了两三个月呢?娘笑了笑说,在眼前打个晃就走了。那怎么算回来呢?哎,你要是想他大儿子了。景礼也嚷嚷着要来见见世面,看看大哥大嫂。”妻子马会贤蹲在火炉边,试一试炉子的温度,又把火口放大了一点。
“娘的腰伤好利索了吗?”刘景仁坐在书桌旁,摊开设计图,拿起自己制作的鸡毛笔,把昨天画好的几个草图修补上。
“早好了。只是家里的事多,忙起来了。”
念叨着家里的大事小事,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妻子把床铺好,把灯台上的灯芯挑了挑,微红的灯光照着妻子红扑扑的脸,整个屋子都温暖起来。
景仁看着床上展着的一床被子,看透了妻子的小心思,从出征到现在快两年了,他的身上换了一个灵魂,不知不觉间和妻子客气多了,但实际上感情很疏离。建厂以来,更是因为忙碌,常常和妻子分房而眠。妻子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是苦涩的。
刘景仁回想起以前的事,记忆很模糊。只记得自己16岁结婚,妻子小两岁,今年该16啦,结婚2年,夫妻一起生活只有1年多一点,这个女孩不知道是怎样度过这聚少离多的新婚时光。
他心里忽然又升起一股心酸,为第二天醒来面对失去丈夫的残酷现实的那个远在北京的妻子,也为这个独自守在夫家等待着战场上生死未卜的丈夫的妻子。
不论面对哪一个,好像自己拥有的只是亏欠,没有付出。对于妻子来说,她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情的负责任的丈夫,建功立业、追名逐利只是男人的需要罢了。
景仁走上前,抱着妻子的脸蛋儿轻轻地亲了一口。妻子晕红着脸,吃了一惊。他轻轻地脱下妻子的粉红碎花棉袄和褐色棉袍,摘下妻子的青铜发簪,看着瀑布般的青丝覆盖了妻子温玉一般的胸脯,看着鲜红的府绸肚兜上绣着的麒麟送子图和妻子有着惊人诱惑曲线的腰身,轻轻地抱起妻子,像抱着一块人间少有的稀世珍宝,把妻子放到被子里,他要以一个男子的所有来保护和温暖自己的妻子。
温存过后,他抱着妻子缓缓说话,他还不习惯晚上这么早睡觉,多年的现代生活使他养成了夜猫子的习惯,到了晚上就特别兴奋,只是在这里昏暗的油灯和宁静的夜晚,平添了他一段空虚和寂寞。
“娘这次让景礼给咱们带了一些银子,说是杨镐杨侍郎死了,辽东之事看来过去了,娘让你和我找找我爹,看能不能给你挪挪位置。”妻子靠在他的胸膛上,绯红的脸蛋泛着春潮,眼睛痴痴的望着他说。
“银子,我这里还有。缺的是家里,你捎来干什么?至于跑关系,我还没想好,暂时不想挪窝···”自己刚刚安排到冶炼厂,现在就活动,太急切了一点,再说,自己的炼焦厂刚刚开始建设,冶炼厂也才动工,事情太多了,哪里顾得上!
“不挪窝,升一升也好呀,咱俩看看我爹,和我爹商量一下。”马会贤看到丈夫考上了武官,心里正热火,她心心念念的就是丈夫升职。
“这事不提了,过一阵子再说。我厂里的事情还没忙利索呢。你帮我把新厂建成以后,咱在去看爹,怎么样?”刘景仁把妻子放到枕头上,摸了摸妻子的脸蛋说。
“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