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叔一家留了下来,当成叔看个大门,两个女儿陪着慧娴做做家务,当成叔又把婶子和小虎接了过来,婶子做了厨娘,小虎帮着赶赶马车,整个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过了两天,父母一家、慧娴父母一家、大姑、小姑一家······听到消息的亲戚们陆陆续续的都到了。
刘景仁不擅长这些人情往来,原本想静悄悄的搬个家,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亲戚,下湾的六叔、老黑、连城、景义、景信、老齐、老吴、段四、段铁锤、林可图也都到了,当刘场监、徐监辅、董知县到了的时候,刘景仁只好请来怀仁县最好的酒楼天地酒楼的大厨,在院子里盘起锅灶,摆开了流水席。
坐在二楼的客房里,慧娴的老爹大同都司指挥司执事马承运喝的略微有点多,拉着亲家刘青山的手说:“亲家,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当初我看景仁箭术高明,马上、马下都不含糊,就将慧娴许配给了他。可是没听说他还有建厂的本事,这个大宅子、还有那些个啥场子,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景仁说是你建的,这些厂子是你建的吗?”
“这个混小子,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我要有那个本事,都半辈子了,还能混得这个模样?”刘青山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亲家,你是说这些厂子刘景仁自己建的?他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东西?”马成运问道。
刘青山一脸茫然,拉着马程运的手,“老哥,我儿景仁平时好动刀枪,喜读兵书,这个我是知道的,其他的谁知道呢? 这小子口严的很,肚子里老有主意,谁也不商量。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买宅子的事。”
“我也觉得景仁变啦,以前大大拉拉的,说话也粗,让他写字像要杀他一样。现在那一肚子墨水,说话有文邹邹的。现在又买了这样的大宅子,哎,这样的宅子,我家两辈子也买不起啊。”马成运喝了一口酒,使劲儿抿了抿嘴,红着脸说,“好在刘景仁不是外人,他混的再好,也是我的女婿。”
“我原本谋算着托托关系,给景仁再升一升,慧娴在我跟前唠叨好几回了,现在看来用不着了,听说他升了飞骑尉,不日就要进京了。”马承运又唠叨着。
“马执事、青山叔,您们好!大同左卫刘百川恭请安康!”西湾冶铁场刘场监、徐监辅和董知县一起前来给马承运、刘青山敬酒。
“刘场监、徐监辅、董知县,景仁多承你们照看,这里我们一并谢过!”马承运、刘青山举起酒杯仰头干了下去。
“马叔、刘叔客气,景仁工作勤勉,点子又多,是他帮了我们,我们应该谢谢他才是。”刘场监举杯回敬道。
“听说刘景仁又建了一个什么厂?”马执事问道。
“一个焦炭厂,最早只是一个十亩大小的场子,刚扩建了一次,占地有四十多亩,有十二座炼焦窑。还有两个试验厂,刚刚建成,这一段时间景仁就耗在里面,里面是干啥的,我还没进去过。”刘场监介绍道。
“那个焦炭是干啥的?”刘青山跟着问。
“是冶铁用的,以前冶铁用的是木炭,价格昂贵,用焦炭的话价格可以低一成,并且热量更高,用时也短。”刘场监说。
“景仁办这么大的场子,不会赔钱吧?”刘青山又跟着担心,刚说完又嫌晦气“呸呸”的吐了两口唾沫。
“刘叔放宽心,刘景仁办事稳当,为人精明,不会出问题的。”刘场监、徐辅监、董知县一起劝慰道。
一楼的酒席摆在西厢房,房间很大,摆了两个十人桌依然绰绰有余。除了老吴,年轻一辈都坐在这里。
刘景礼看到支撑起来的阔大的窗棂,蒙着细绢彩绘着山水图画,“看,这个是牡丹、这个是海棠···”“这墙上也绣有花朵。”景智也吆喝起来。最小的景信、景淑正在使劲扣红木桌子上雕刻的鱼戏莲花浮雕。
刘景仁端着酒杯和老齐、老吴说着话,慧娴则在妈妈和婆婆面前撒着娇。
姑姑家的几个男孩、女孩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玩耍。
一直喝到太阳偏西,客人们才酒足饭饱,蹒跚着陆续离开。
刘景仁把父母亲安排在一楼东屋,老丈人安排到二楼东屋,自己住在一楼西屋,其他的兄弟姐妹随便挑选房间,反正房间还多。
晚上清净下来,两家人才坐在一起安静的吃饭,自在说话。
“景仁你给为父的说说你那个试验厂是干啥的?”刘青山喝了一口汤,询问道。
“冶铁的。”刘景仁回答的很干脆。
“姐夫,你的焦炭厂很赚钱吧?”妻弟马慧文睁着大眼睛问。
“赚了两个钱,又投到试验厂里啦,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妻子马慧娴立刻回护道。
“开年你就要到京城去,你这一摊子交给谁?”老丈人马执事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我到京城后,让慧娴和爹先管着。”刘景仁回答道。
妻子睁大了眼睛,“我怎么管?”
“管住钱就行了,帐目让鹏程去管。”刘景仁吩咐道。
“你到京城后,有可依靠的人吗?”老丈人又问道。
“没有。”
“就知道你两眼一抹黑,好在京城我还认识几个人。你带着我的手书去,或许能够派上用场。京城安排好了,最好把慧娴接去吧,”老丈人吩咐道。
“好吧。”刘景仁回答道。
老丈人马承运盘桓了两、三天,因为官面上事务多,给慧娴留了五十两银子燎锅底,依依不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