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瑀被困在苍山内,痛不欲生。那傻丫头,以为忍着不哭,就能瞒天过海吗?
可她不知那凤凰印就是注生印,她的所有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沐瑶这一次剜心,只昏睡了三日就醒来。
因为阎祭耗尽九层修为替她疗伤,将满头青丝熬成白发,那六个血窟窿终于长出新的血肉,重新覆上龙鳞。
“阎祭,你怎么这么傻?你可是战神,以后如何统御仙军?”
阎祭会心一笑,毫不在意的说。“我守护了仙界几十万年。我也想守护你一次!”
沐瑶本以为,自黄泉碧落回来以后,她和阎祭就能两清了。可就算阎祭一次又一次的封存记忆,放下所有的红尘过往,这宿命的纠葛,始终无法两清。
“沐瑶,你能陪我睡一会吗?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身边。都说同床共枕后,才算是夫妻,我们已经拜过两次堂,三百年后,我也会记得你永远都是我的妻!”
“好!”沐瑶侧身,枕在阎祭的手臂上。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一句佛语。
佛说,世人皆偏心,情爱两难全。
是啊,她虽然把心都给了阎祭,可所有的情都偏向了烛瑀。这一世于他,终究是亏欠。
岁月静好,却不过十几日的时光,二人每日一起吃饭,一起赏花,一起睡在同一个枕头上,就像凡间的夫妻那样,平淡而又真实。
可天道从来都是残酷的,阎祭散了九层修为,这战神之位,自然有人替代。
南天门的守将匆匆来报。“神尊,渃崖上神回来了!”
“渃崖?”这是阎祭曾经最好的兄弟,也是阎祭亲手将他封禁在诛神洞,整整四万八千年,如今终于破封而出。
十万天兵,没有守住一个南天门。渃崖的昆吾刀,直接将那道威武庄严的天门劈开两半。
天帝被震得有些站不住脚。“你竟是圆满之修?”
“哈哈哈!”渃崖猖狂大笑。“这可要多谢你们把紫莘和金魁逼上绝境,不然他们两怎么舍得把九星修为和丹心全部渡给我?”
没想到那两头恶虎,到死都在造孽。
三九合一,等同迈过八十一道神修之坎,自然神修圆满。
看着前边倒下那无数的仙兵仙将的尸海,还有他手里那一把正在滴血的弯刀。
天帝苦口婆心的劝说,“渃崖,收手吧!当年你已经造下滔天罪孽,回头是岸!”
“滔天罪孽?凭什么我爱凤渊就是错?凭什么神魔不能合修?我们两情投意合,在你们眼里就是十恶不赦?”
“既然你们不仁,我又何必有义?当年没把你们这些假仁义全部杀光,今日要再一次血洗天庭!”
渃崖每一次挥刀,都要带走数千将士的性命。可他依旧如当年一样,眼里只有杀戮,毫无悲悯之心。
四万多年前,因为凤渊想要一统仙魔两界的野心,渃崖被情爱蒙心,用天界上神的身份,骗得阎祭的信任,许他带仙兵二十万前往弱水抗战。
结果二十万条将士的性命,全部死在他的昆吾刀下。这等罪孽死不足惜。
可阎祭还是顾及同袍之义,没有要他性命,只是将他囚在诛神洞。
直到最后一个天兵倒下,只剩天帝、凡疆和元一三人,渃崖才收手。
“天道轮回,成王败寇,叫阎祭出来吧,我们做个了断!”
阎祭依旧一袭紫衣,神采奕奕。只是那满头白发,不言而喻的告诉众人,这已经不再是那个神力通天的威武战神。
“神尊?你怎会这样?”
天帝没想到,短短几日阎祭竟泄了几十万年的修为,如今的战力怕是连一星上神都称不上。
渃崖晃了晃手中的弯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阎祭啊阎祭,没想到如今的你,竟然成了一只蝼蚁!你说一会我是把你剁了,还是把你给撕了更好呢!”
沐瑶挺身而出,站在阎祭前面。“好大的口气。敢伤阎祭,得问问我手里的箭同不同意!”
渃崖顶着沐瑶手里的那把射日弓,双眼猩红的怒叫。“你是谁?你怎会有这把弓?这是我阿凤的!”
当年,凤渊为了这把弓三入东荒求而不得,于是成了一生的执念。
渃崖之所以会被阎祭轻易拿下,就是因为帮凤渊去取弓,身负重伤才被囚在诛神洞几万年。
沐瑶问阎祭,“阿凤是谁?”
“凤渊!”
沐瑶有些明白了,此人估计就是凤临的父亲,那个罪神。
“丫头,把射日弓留下,饶你不死!否则你们全部人都给阎祭陪葬!”
“放肆!有本事自己来娶!”沐瑶双手拉弓,蓄势待发。
阎祭知道,沐瑶不是渃崖的对手,抬手制止沐瑶。“你腹中还有孩子,莫要逞强。这是我和他的恩怨,我自己了断!”
阎祭正义凛然上前,将生死置之度外,与渃崖交涉。“当日囚禁你,杀凤渊之人是我。今日,我用这条命相抵,你放过他们,莫要牵连无辜可好?”
“哈哈哈!”渃崖放声大笑。“放过?真是可笑。当日我阿凤也是身怀六甲,你可有放过她?”
“如今你的妻儿落在我手里,真是报应啊!”
昆吾刀裹着巨大的神力朝阎祭劈落,沐瑶用尽全力射出手中之箭,才刀口夺人,救下阎祭一命。
“小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莫要白费力气了!”渃崖看沐瑶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破碎的花瓶。
嘴里还唏嘘着。“这么漂亮的真龙之女,真是可惜了!”
沐瑶冷笑,“我是打不过你,可我男人能收拾你!”
渃崖指着阎祭笑话。“你是说这只蝼蚁吗?凭他现在这等微末修为,敢与我相斗,真是笑话!”
早在渃崖屠戮南天门时,沐瑶就用魂力解开了苍山神龙十八阵,并传话烛瑀速速过来。
一柄巨大的轩辕剑自天而降,落在渃崖身上。“笑话嘛?你且再笑一个试试!”
渃崖被突然偷袭,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问。“你又是谁?”
烛瑀拥过沐瑶,宣誓主权。“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