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不用去找苏林吗?”
水天同看着手中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信纸,虽然有些破烂,但他依然能辨认出苏林留下的内容,他打算一个人去解决多莉丝的问题,水天同正是担心苏林会有个三长两短。
“他有这个想法就说明他知道我们去了也没用,所以别担心他了,我们有我们该做的事情。”
安德莉亚停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之前,在看到苏林信上的内容后她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不能再拖下去了,来到混乱之城真正的目的也该着手实施了,因此她马上带着水天同前往了混乱之城的中心,大法师苏拉的法师塔。
“可是他现在的状态……”水天同的话被安德莉亚用手示意停下,她叹了口气,对这个愣头青解释道:“还记得都市保卫战的时候吗,多莉丝曾经陷入过的状态。”
“你是指神格意识?”
水天同眉头紧锁,回忆起之前的记忆,当时他和提特从图书馆出来后一路朝着突然出现的雾行者的方向赶去,正巧碰上了与多莉丝僵持的苏林一行,虽然不清楚情况,但他们两依然同时出手打算先制服多莉丝,却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被反将了一军陷入重伤,后来他才从苏林口中知道多莉丝当时的情况。
安德莉亚点点头,敲响了面前这座尖塔的门,同时继续对水天同说道:“当时面对那个多莉丝,所有人基本都束手无策,连我都不是对手,最后还是苏林不知何时留下的后手解决了这个问题,而那个后手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个时代的苏林留下的。”
听完安德莉亚的话,水天同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当时多莉丝的那一击依然印在他的脑子里,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手,但他也瞬间认清了双方的鸿沟,而且连安德莉亚都说不是对手,如果所言非虚,那他们就算现在去找多莉丝也只是送死。
面前高塔的大门应声打开,两人暂时停下交谈,向里投去目光,一片漆黑之中没有丝毫人影,但却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去一般,见安德莉亚已经大步穿过大门,水天同挠了挠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进入高塔后大门随之关闭,幽蓝的烛火缓缓升起将塔内照亮,水天同从这附近感受到了浓稠的魔力在流动,顺着火光的方向看去,一个圆盘从上方的空洞中降下,像是一个升降梯。
安德莉亚给水天同使了个眼色,两人站在了落到地面的圆盘上,感应到两人的重量后,圆盘开始缓缓上升,不断带着他们朝着高塔的上方送去,水天同也得以一览这座高塔内各层的面貌,各色的炼金魔偶、瓶瓶罐罐的魔药试剂、神秘的卷轴与魔导书陈列在各处。
“就算能证明这个时代的苏林留下了后手,那怎么证明他能活下去,万一是舍命留下的呢?”
见安德莉亚对四周的景象显得毫无兴趣,场面有些冷,水天同又扯起刚才的话题,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别忘了我和多莉丝的关系,”安德莉亚瞟了眼水天同,吁出一口气后说道,“和她环游幻界时她一直都在寻找一个人,据说是那位在过去拯救过她的骑士,他们最后约定过在未来相见。”
“你是指那就是苏林?”
安德莉亚点点头,又回想起了苏林将多莉丝送回博物馆的那天夜里,从多莉丝那里亲口承认的事实,以及她亲眼见到的,两人手中连结的虚无之线。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是否历史就是真的照多莉丝所说的进行,毕竟对她来说的过去,对安德莉亚他们来说却是未来,而且也不能就凭一面之词下论断,因此她需要做更充足的准备。
圆盘似乎穿过了一个结界,随后停了下来,两人放眼望去满是星辰排列,脚下踏足的竟是虚空。
“终于来了,欢迎两位来到我的星辰之间。”
一个雄浑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在水天同找不到说话者的位置时,对方主动从虚空中现出身,漆黑的长袍镶着银白色的边盖住对方的身躯,醒目的白发邋遢地垂下,不过眼前的男人最吸引人的应该是他那双灰白的眼睛,他的身份便是混乱之城的创始者,幻界公认的传说级法师苏拉。
“你们认识吗?”见苏拉的语气如此客气,水天同还以为他和安德莉亚相识,不料安德莉亚却摇摇头否认。
“并不,我也是第一次见传说法师苏拉的面,阁下真是真人不可貌相啊。”
“哈哈,是啊,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苏拉豪爽地大笑出声,同时摊开手,一道绿色的光芒照耀在这个空间之中,“是祂在与这位女士吸引,让我欢迎她大驾光临,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安德莉亚,这家伙叫水天同。”安德莉亚回答苏拉的问题,同时双目注视着苏拉突然拿出的这件物品。
空间钥匙,安德莉亚曾经握有的神之遗物,除了她本人以外都市的其他人都不曾知道这到底是从何而来,而在与时间钥匙对撞将苏林几人带来这个时空后空间钥匙也从安德莉亚的手中消失,如今竟来到了苏拉的手中。
但是安德莉亚转念间就发现了不对劲,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神并没有陨落,神格的力量依然在那些星降平原的神明手中,也就是不可能存在神之遗物,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近段时间不断有种族神格现世的迹象,这其实是一个信号。
“你怎么拿到这个的?”
“突然有一天,祂自己出现在了我的手中,而在握住这个东西后,我就能时刻感知到你的位置。”
“最初是在哪里?”
“幻界大陆极东之地的海边,我本来想亲自过去探查,不过又被人阻止了。”
“谁阻止了?”
面对安德莉亚再次发出的问题,这次苏拉只是摇摇手指笑道:“女士,你越界了,后面的内容你可没资格听,我只能讲一些浅显的东西。”
安德莉亚从虚空中抽出长刀指向苏拉,反问道:“我没有资格?”
“是的,”面对安德莉亚无声的威胁,苏拉显得很沉定,“您不觉得在一名法师的法师塔内这样挑衅他是一件无谋的事情吗?”
在苏拉的话语下,四周排列的星辰在此刻开始转动,一道阵法随着星星的排列汇聚成型在他的身后,水天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施法方式,而且这个阵法怎么回事,一点魔力的气息都没有,自然在虚空中闪烁,却不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此刻的气氛似乎有些僵硬,水天同本能的抽出匕首,但一发不知何处打来的暗色光线将他手中的两把匕首打落,漆黑的匕首落入了的虚空不知通往何处。
“我可以和二位分享知识,只要二位同样做出分享,这就是我的待客之道,也是我建立混乱之城的初衷,但如果有人想直接从我这得到什么而不付出,那我只会回敬他们我最擅长的东西,毁灭的魔力。”
安德莉亚嘴角划过一道弧度,她放下手中的长刀,通过直接的施压确定对方的态度后,她也很快拟定了后续与对方交流的方案,将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交易内容提出。
“我有一个合作项目,想来你不会拒绝。”
“说来听听。”
还没等安德莉亚说出,三人同时感觉到所处的空间发生了一阵颤动,苏拉皱起眉,他单手一挥,这片只存在星辰的虚无空间渐渐散去,水天同这时才发现他们身处于这座混乱之城中心尖塔的最高处,几乎可以将混乱之城的一切尽收眼底,但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下方的景色,而是眼前,足以让一般人晕过去的景象。
镌刻着复杂符文的屏障正被从四面八方而来完全数不清数量的各色的巨龙不断冲击,纵使是由大法师亲自布下的屏障,也在这般的攻击下现出颓势,几乎就要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水天同不由自主地出声,他不理解为何眼前会出现这副景象,为何象征着共存的混乱之城会被巨龙突然攻击。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屏障在巨龙的攻击下逐渐消散,而巨龙在击碎屏障后没有冲入城中展开破坏,而是全部盘旋在空中,或者更准确说,在苏拉的法师塔附近盘旋,将其包围。
“看样子是冲我来的。”
苏拉向前走去,越过安德莉亚和水天同两人,他抬手将法师袍的兜帽带上,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只有那双灰白的眼眸似乎在散发凶光。
他猛的向地面一拍,一道巨大的足以覆盖整个混乱之城的魔法阵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以法师塔顶为界,将上方的巨龙和下方的城镇完全隔绝开来。
“我先解决这些家伙,然后再谈我们的合作。”
随着苏拉的最后一句话落下,那个水天同曾经在无尽之海见过的,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几乎可见的魔力在他的周身不断汇聚,伊曼曾经变身成的暗紫色巨人在魔力的光芒下带着毁灭的威能再度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