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哈哈一笑,轻贱地将瓷瓶扔在地上,扬长而去。…“少年,腹语,面具…”江朝欢听花荥禀报后,沉吟良久。“主上,那人不肯出面,就连派出的手下也遮遮掩掩,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花荥不解。江朝欢的心中掠过一个猜想:“声音,容貌种种矫饰,却反而反应出他所要掩盖的秘密。或许就是,那是我们的熟人。”“熟人?”花荥惊呼出声,“难怪那么了解我们。可是会是谁呢?”“时机若到,自会知晓。在这平白猜测也没有意义。”花荥答道:“是。那两天后到底去不去见他?”江朝欢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作为四主之首,还掌管着七十二洞主的调度,沈雁回追随顾云天最久,在顾门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仅武功卓绝,其智谋手段也是门中稽首。若是能除掉他,就是剪除了顾云天大半羽翼,必能大大削弱顾门势力。那人一定做同样想法,才欲和他联手除去沈雁回。只是,那人隐于暗处,屡次设计加害自己,绝非好相与之人。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算是能成功除掉沈雁回,也是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麻烦。但无论如何,与他周旋,才有可能借机找出他的身份。江朝欢坐了下来,缓缓开口:“盛情之下,却之不恭。”…谢府早已乱了套,谢酽带人在外搜寻姐弟踪迹,临安周围百里都查了个遍,各派来客也有些帮忙寻找。更有许多人传言,说慕容褒因是丧门星,自她来了谢家后,谢家屡遭祸事,霉运连连。可见正邪相悖,非要结合只是逆天而行。然而谢夫人却并未因此为难慕容褒因,甚至对子女的失踪被掳没有太多惊慌焦急。这晚,顾襄来看江朝欢时,奇怪地说:“我来时,见谢夫人在你的门口徘徊,看到我,她反而走了。怎么回事?”江朝欢的笑容消失在脸上,看来谢夫人知道了那晚自己离开谢府,第二日才归。想必她定是以为谢酝姐弟在自己手里。越来越多的误会,怀疑滋生蔓行…但局面错综复杂,与其让她得知真相,对上沈雁回和那神秘人,徒增危险,还不如让她把自己当做凶手。江朝欢暗暗想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护谢家周全,那么,你就继续恨我怨我下去吧。两日后,花荥依言前往那处松林。又是那名端坐石上的少年,冷冷地瞥了一眼,腹语出声:“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家主上此番派我前来,有三个问题要问贵上,然后再谈合作之事。”花荥开门见山。“请说。”“第一,贵上几次加害,为何又转而寻求合作?”少年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离去请示主人,而是自行回答:“正是几次交手,让敝上欣赏了贵上的实力。敝上是惜才之人,愿意结交这个朋友。”“第二,贵上打算如何处置谢家姐弟?”“玄隐剑不在谢家,抓谢家姐弟只是为了促成我们的合作大计。事成之后,两人可交由贵上处置。”花荥最后问道:“第三,贵上最终的目标是什么?”“这个,还要请合作成功后,敝上亲自告知贵上。”“如若这样,那我们怕是无法合作了。”花荥作势转身欲走。少年绵长的声音自后传来:“敝上还为贵上准备了一份礼物,难道姑娘不看看吗?”风声骤紧,花荥护住后心回头,却见是一个被捆住手脚的女子猛然前扑。靠近花荥一尺之处,那女子的身子便停了下来,花荥正感慨少年功法之准,一抬头,却不由惊呼出声:“谢夫人?”然而,再仔细看时,却发现那女子相貌虽与谢夫人相差无几,但神态气度全然不同,定然不会是她。“这是何意?”花荥问道。“贵上不是在找替死鬼吗?这个女子是鄱阳帮水匪的三当家,叫做黄艳婷,不仅骨相身材与谢夫人相类,且惯常使剑,内力深厚。敝上为了她,把鄱阳帮灭门,又给她易容改造,培输内力,可谓大费苦心,这合作的诚意可还够?”想到主上暗中所行的隐秘之事,竟都被他知晓,花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但她仍强作镇定,冷淡地回应:“贵上可能是多虑了。我家主上虽与乾主有隙,但不会做背叛顾门之事。”“是吗?”少年皮肉不动地笑道:“那为什么柳营带回的一男一女,都被你弄成了谢酝谢醇的样子?难道是为了好玩?”“告辞。”花荥不敢再留,迫切地想回去告诉江朝欢,机密已泄,必须终止这危险的计划。少年安慰道:“别担心。对于顾云天和沈雁回来说,你们在暗,自有防备。但对于敝上,你们却是明了,难免有所疏漏。你们暗中的动作目前还只有敝上知道。”“那你想怎么样?告诉门主?”花荥声音沉了下来。“敝上既然现在就把这事说了出来,自然是不会再告诉旁人。若是贵上不放心,就此罢手,一切便如没发生过般毫无证据。但那自然是贵上与敝上都不愿看到的下策。”“是吗?”花荥问道:“那么,上策又是什么?”…谢家姐弟失踪之事被极力压了下去,三日后,这场武林人人瞩目的婚礼如期举行。就连谢酽也觉得母亲是疯了,先是别院多人受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姐弟又被人掳走未归,母亲竟还坚持要按期完成婚礼。但想到慕容褒因孤苦无依,早日嫁给自己,也能安心一分,谢酽还是接受了,认真准备着。各派来客也在等着这一天,得到谢家所谓的说法。只有沈雁回几人焦心不已,玄隐剑还没有眉目,谢家姐弟也落在了别人手里,眼看任务难以完成。又不能让他们顺利成婚,过了婚宴,就必须要动手。思来想去,左右为难。这日,沈雁回只得乔装打扮,混在宾客中先进入谢府,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