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成周掌握了主动权,自然不愿意轻易让傅时聿好过,他抬眸对上傅时聿冷沉的眼,慢条斯理道,“不和解,就想让你在拘留所待几天。”
傅时聿唇边扯笑,“你别后悔。”
两人的眼睛里都蹦出冷笑,谁也不肯让步。
警察也看出点苗头了,轻声问时绥,“这两人是不是有过节?”
时绥顿了下,才点点头。
算是吧。
凌成周把她送给他,当时虽然是自愿的,但是事后后悔,她又嫁给了傅时聿,梁子可不就结下了吗?
傅时聿拉了张椅子坐到凌成周对面,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打电话。
很快,接通了。
傅时聿也学着凌成周慢条斯理语气道,“杨总,你之前的提议我有兴趣,什么时候聊一聊?”
凌成周脸色一僵,立刻站起身,“傅时聿!”
傅时聿对着电话说了句,“稍等。”
然后缓缓看向凌成周,挑着眉道,“如何?”
凌成周脸上本就青着,此刻更是又青又黑,他和杨氏的合作沟通了数轮,是凌氏进军医药的首个项目,凌氏里多少眼睛看着呢,他不能出错。
那个杨总本就意向首选傅氏,只是傅容礼和他有点过节,这才让他攻克下来。
只是傅时聿不是傅容礼,如果他松口,杨氏未必不会反悔,可凌氏内部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形势比人强!在绝对地位面前,凌成周即使再不甘也只能妥协。
傅时聿这才收起手机。
凌成周冷着一张脸做好了笔录,同意和解。
几人走出警察局,凌成周看向时绥道,“只会用强权解决一切,你以前最讨厌这样的人。”
时绥抿着唇,自刚才开始,她一直没有说话。
凌成周又转过脸刺激傅时聿,“你好自为之吧。”
傅时聿淡淡地瞥过去,“这话同样送给你,至今为止,我对你都太过仁慈。”qqxsnew
两人对峙,暗流涌动。
凌成周冷笑一声,抬步离开。
凌成周走后,时绥呼出一口气,沉默着往车子那边走。
傅时聿闹了这么一晚上,人也冷静下来,看着她愈走愈远的身影,忽然产生了心慌之感,好像那道身影下一秒就要消失。
他直接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嗅闻她身上的气息。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动,大约过了五分钟,时绥才低低地开口,“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傅时聿也像变了一个人,很是乖觉地点头,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转而试图去牵她的手,时绥也没有拒绝,随他牵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回到南苑后彼此也没有针对这件事再说什么,这件事因她而起,是她做了让他误会的事,虽然他不分青红皂白去打人不对,但是她也没资格指责他什么,只是入睡前说了一句,
“你不要再去找凌成周的麻烦,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了,信不信随你。”
搂着她腰的男人没说话,但是气息已经变了。
时绥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表情,半天没等到回应,她也不管了,闭上眼准备睡觉,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搁在腰上的那只手开始移动。
时绥眼睛猛然睁开,她握住那只手,咬着唇道,“我不想。”
傅时聿贴过来,声音带了蛊惑,“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时绥顿住动作,心里有那么一秒就想答应了。
但是搁在心里的事对她来说太沉重了,沉重到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种情况下怎么要孩子呢?
如今知道不是他害了她父亲,她还有什么脸面再享受他给自己的一切。
她闭着眼睛,“现在还不是时候。”
空气安静了几秒。
傅时聿翻身而上,拨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什么时候可以?”
时绥怔怔地对上他冷寂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傅时聿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手掌扣住她的后脖颈,压着脾气道,“说话。”
时绥有一种错觉,好像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傅时聿随时都能掐断她的脖子,他手下明明没有用力,却感觉他全身神经都绷着。
“我不知道,但不是现在。”时绥偏过头,“很晚了,我们有什么话改天再谈好吗?”
他就在上方,保持着沉默,这种无声的压力让时绥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以为傅时聿会生气时,他突然松开了手,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冷冷地说了句,“睡吧。”
时绥这一夜做了无数的梦,可醒来时什么都记不得,只感觉到好累,累到她不想起床。
她醒来的时候傅时聿已经不在了,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这个时间傅时聿已经在路上了。
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通了,但是傅九接的电话。
“少夫人,南城分公司出了点事,少爷临时要过去处理下,现在正在进行视频会议,没办法接您的电话。”
时绥顿了下,“哦,那没事了。”
她想了想,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那边出的事挺严重,具体还要等到了才知道。”
“好。”
挂了电话,时绥靠着床头发呆,过了一会儿脑袋实在疼得厉害,又躺了回去继续睡,等醒来的时候房间亮起了灯,耳边响起林姨惊喜的声音,“终于醒了。”
时绥尝试着坐起身,却发现全身虚脱无力,手臂上还扎着针。
林姨连忙制止她,“你发烧了,39.5,差点没把我吓死。家庭医生刚走,这点滴还有一会儿,你饿不饿?我煮了粥,给你盛点过来好不好?”
时绥疲累地摇摇头,“现在几点了?”
“七点了。”
已经晚上了啊。
时绥想起什么,赶紧拿了手机看,没有傅时聿的来电。
她看了一眼林姨,犹豫了一下问,“傅时聿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没有。不过傅九打过电话,说他们出差了,今晚不回来吃晚饭。”
只是如此?
时绥唇边扯出无奈的笑。她想起来,好像每次傅时聿出差都会有点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什么。是不理她,还是某一桩绯闻。
也好。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出差的几天恰好可以让她有思考冷静的时间,让她好好想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坦白,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将错就错继续下去。
挂了点滴后,烧是退下去了,但还是全身无力。
被林姨逼着喝了点粥,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哪想到半夜,又烧了起来,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冰火两重天。
时绥怕吵到林姨,一直忍着,可这种疼就像钻到骨子里,疼得她忽然就想哭了。这种委屈的孤寂感让她想找个人倾诉。
她摸索到手机,浑浑噩噩地找到傅时聿的号码,拨了出去。然而她不记得已经打了多少个,那边始终没有人接。
时绥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视线变得模糊,耳边是让人心寒的等待音,时绥闭上眼睛,结束了通话,关了机,把手机扔到了对面的沙发里。
时绥忍了一夜,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到第三天,时绥才好得差不多了,林姨看得心疼,说她三天人都瘦了一圈。
时绥笑,“正好减肥了。”
林姨却不认同,“你还减肥,再减下去风一吹就要跟着跑了。”
时绥心不在焉吃完早饭,让司机送她去公司。
本来林姨还劝她再休息休息。
但是三天来没有傅时聿的消息,傅九接电话也是支支吾吾的,她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才想着去公司看看有没有她的消息。
然而当她踏出电梯间,恰好看到傅时聿从办公室出来,宋轻陪在他旁边。
时绥脸色一变。
他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