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一番话语,听得一众青年热血沸腾。
符笠立即上前一步,抱拳高声道:“谨遵圣女之令!”
说罢,干脆利落地扭头转身,随手点了两个人。
“你们把他们两个拖过来!”
“是!”
人群中走出来两个青年,将伏在地上的二人抓起,往远处走去。
老妪的一番话,地上二人也尽数听了,自知无路可逃,皆心若死灰,放弃了挣扎与求饶。
三人刚走出几步,身后一青年忽地讶然道:“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符笠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刚刚叛出符纹族的符郓等人,去而复返,面上都带着一副漠然的神情。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当即神色大变,厉喝道:
“都做好准备,来者不善!”
一青年怀疑道:“好歹也会念些旧情,不至……”
“混账东西!”
“收起你那可笑旧情与怜悯!”
“他们是来杀人的!”
老妪杵了一下拐杖,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她的话语,令所有人心头一紧,终是认清了现实的冷酷与无情。
那被抓着的二人,瞥见符郓等人的身影,心里重新又升起一丝希望,一齐大喊道:
“郓哥,救我!”
符郓等人在十丈外停下,面无表情,漠然地注视着众人,手中各自有光芒闪动……
光幕外,五毒泯神阵已暂时停止运转,五彩毒烟消散一空,从外界可清晰地看到光幕内的情形。
矮个男子盘坐于一巨石上,转头对着陈守正笑道:
“好戏马上开场,师兄可尽情欣赏。”
光幕内剑拔弩张的情形,看得符薇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便要出手。
“这帮叛徒,我一定要亲手灭了他们!”
好在沈逸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低声急道:
“再等等,还不是最好机会。”
“再等下去,他们都要没命了!”
“莫要着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重创他们!”
沈逸的手一直紧紧抓住符薇的胳膊,她无法挣脱,只能放弃挣扎,耐心地等待。
这时,沈逸忽地道:
“符姑娘,那禁符威力如何,大致可困住多少人?”
符薇闻言,摇头道:“不知……”
“这是禁符,传言道其威力大于一般符箓,但也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
“但数百年来,几乎无人用过,亦不知威力几何……”
沈逸不禁愕然,问道:“所谓禁符,即是禁止使用?”
符薇摇头否认,脸上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符纹族的诞生,源于神荼、郁垒二神树,族人的生活亦或是修炼等,都有赖于二树及其繁衍的后代。
符箓的制作便是以桃树皮为基材,经过反复淬炼后,以符纹之力勾勒相应符纹,最终固化于基材之上。
而禁符之所以为禁符,非是其不可使用,而在于其制作的基材。
禁符的基材不是桃树皮,而是人皮。
据传,千年前符纹族曾遭遇外来强敌,发生了极为惨烈的战争。
对方对于符纹族似乎极为了解,战争伊始,便不顾伤亡,也不杀伤符纹族的有生力量,反而大肆毁坏、焚烧桃林。
当符纹族高层意识到此事时,全族的桃林已十去八九。
而符纹族的一切神通修为,皆源于符箓,一旦失了符箓,实与常人无异。
敌方正是知晓此关键处,因而大肆毁坏桃林,意图以此削减符纹族新制符箓,进而削减符纹族的实力。
战争后期,符纹族开始举全族之力,全力阻止敌方毁坏桃林。
然族人虽犹在,而桃林早已十不存一,新制符箓数量稀少,实乃杯水车薪。
此时的符纹族大势已去。
生死危亡关头,时任大长老想出了一个办法,即以族人人皮代替桃树皮,制作符箓。
此想法一经提出,便遭到了族长与众长老的一致反对,认为其过于残忍,且实现的概率渺茫。
但时任大长老却坚定认为,符纹族人源于神树,自然也具备某些相似的特性,此法有可取之处。
当时情势极度危急,重伤未愈的大长老便以身试法,最终制成了五张异符,自己却落得身死道消。
看着五张异符,时任族长与诸长老都陷入了沉默。
在后续对敌中,五张异符被分到几位长老手中,而几位长老也借此此诛杀了对方三位大神通之人。
自此,大长老的设想得以全部证实。
族长与长老们商议,一致认为此符威力比一般符箓更强,但制作方式却有伤天和。
众人忧虑之际,时任圣女最终作出决定,将大长老的所为与异符制作之法散于族人,由其自行决断。
危难当前,族内涌现了大批慷慨悲歌之士,纷纷以自身殒命为代价,制处一大批异符。
当异符送至族长与长老们面前时,诸人无不动容落泪。
也正是这批突如其来的异符,于危亡之际挽救了符纹族。
战后,符纹族时任族长感念牺牲的族人,将此种符箓列为禁符,严禁私制。
而每一任族长或长老,大限将至之时,都会施展此法,炼制禁符。
言及此处,符薇脸上既是感慨又是钦佩。
“是以千年来,我族也积攒了一些禁符……”
这段不为外人所知的辛秘,令沈逸大受震撼,沉默良久,方长出一口气,感叹道:
“宗族传承吾辈责……”
符薇也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哀伤,但旋即又升起了怒意,咬牙切齿道:
“这帮叛徒,我定要亲手将他们了结!”
沈逸点了点头,轻声道:
“我们悄悄贴近,待其不备,便施展禁符,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符薇一抹储物袋,取出两张符箓,分给沈逸一张。
二人各自贴了符箓,便往悄然下了石柱……
光幕内,符笠与符郓等人遥相对峙,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双方间蔓延。
符郓不带感情地道:“符笠,你也别怪我等,我们也只是想活着。”
符笠讥讽笑道:“活着?”
“你现在还算活着吗?为你自己活?”
被戳中心中的痛处,符郓面色有些难看道:“不管怎么说,活着便是活着。”
“哪怕是行尸走肉,也比化做一捧黄土强……”
符笠止不住地冷笑。
“那我现在便送你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