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山洞建在假山之中,应该不大,可是当二人进去之后便知错了,这洞里有洞,竟然分作上下数层。方仲和金菊花不过还在第一层上,另有一个台阶通往下部。
这洞里除了点着明晃晃的火烛外根本无人看守,但也看不见钱文义的身影。二人现出身形,金菊花左右一看,皱眉道:“钱大哥定是被关在这下面了,我去救他。”说罢,从白泽上下来,从台阶之上往下钻去。这台阶十分狭窄,若是骑着坐骑虽然可以勉强通过,但是要想进退自如,已不能够。方仲只得也从狰狞兽上翻身下来,提着剑顺着台阶下去。方仲低声唤道:“金姑娘,可看到我师父了么?”.
这下一层要昏暗许多,虽然空间不小,但是却多出了许多石柱,把仅有的几根火把发出的光亮给遮住了大半。方仲叫了几声,只听得金菊花在前面道:“这里还有一层,待我下去看看,定然是在这里了。”方仲紧走几步,正好看到金菊花的身影消失在另一个台阶之下。
“真的在这里!”金菊花才一下去,便发出欣喜之极的呼声。方仲一听,纵身一跃,便从那入口跳了进去。双脚一着地,便看到这底下颇为平坦,依稀建着好几个牢笼一样的房间,紧靠在石壁之上。其余几间都是空的,只有一间笼子内躺着一个男子,背部朝天,看模样似乎便是那钱文义。
金菊花扑到栅栏前唤道:“钱大哥,我和方小哥救你来了。”
那人微微一动,但并不吭声。方仲道:“金姑娘,你让开。”他把鱼骨剑举起,此剑剑身沉重又锋利无比,砍这些铁栅栏如砍瓜切菜一般,几下一挥,便把这牢房大门砍破。金菊花进去把那人的身子一翻,顿时便呆住了,此人哪里是什么钱文义,而是一个庄上的下人假扮的,用麻布塞了嘴,手足都被绑住了,只是穿了件钱文义的衣衫。金菊花一把拽掉车此人塞嘴的布团,喝问道:“钱大哥在哪里?”
那人结结巴巴道:“小人……的确姓钱,姑娘你……是谁?”
金菊花大怒,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管我是谁,姑奶奶问话就老实回答!我只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人被这一巴掌打得半边脸红肿,落泪道:“是几个道爷不由分说就捉了我来,说要关我几天。小的又没犯什么错,就被扔到了这里,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金菊花把那人一推,跳起身来道:“不好,这帮臭道士精明的很,竟然设了一个套给本姑娘钻!”金菊花也无暇去管那人究竟是谁,拉着方仲就走。二人甫一出底层,就听的上面传来一声兽吼,正是那狰狞兽的声音。随即那二层石柱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机括声,通向上层的唯一台阶逐渐上升,要与顶部合拢。这台阶一闭,不免要把方仲和金菊花给关在这二层之中。
方仲往前一闪,已到了台阶出口,刚想出去,上面立刻就有无数道剑光闪烁,倾泻而下。方仲又被逼了回来。
轰隆一声巨响,升起的石阶彻底的与地上石壁弥合,把二人给封在了第二层中间。方仲手中符纸一闪,往自身一落,遁地之术已祭出,但是此术刚一施展,方仲的身影一隐一现,就又被逼回到了有形之中。方仲这才有些惊讶的道:“此地竟然也被下了天字诀禁制。”既然连那冷仙子都可施展得出此法,如今又在这里遇上已丝毫不奇了。方仲自己利用天字诀之中的符法,依样葫芦的从张天师那里模仿犯了一个天龙都功印,专门用来破人家遁术。昆仑派虽然没有也弄个大印出来,但从冷仙子施展的手法来看,分明是把这组成天龙都功印的几道法诀拆分开来,用时一起施展,这才组成一个法阵,起到禁锢遁术的作用。
方仲暗自埋怨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既然已和玉机子反目,就应该料到此人深谋远虑,定然会有手段对付自己。金菊花惊慌失措地道:“完了完了,平日里打雁,今日叫雁啄瞎了眼去。本姑娘死便死了,只可惜了方小哥的性命。”
方仲自嘲一笑道:“他们就是想对付我来的,和金姑娘无关。”方仲伸指在额头迅速一划,一个淡淡的真气凝结的符法被他印在了额头之上,随即一只黑白分明的法眼出现在两眉之间。天眼神通可看破天道之下所有遁术,这区区一个禁制自然不是难事。方仲把法眼一开,随即抬头向那顶上石壁看去。
方仲的目光瞬间穿透石壁,把顶上一层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数十个昆仑弟子在几个尊长的率领下守着石阶的出口,刚才那一通乱剑就是这些人所放,在另一处,又有十来个弟子持剑与狰狞兽相斗,而金菊花所带来的白泽却已被人牵着往洞外走去。那白泽本就是昆仑派圈养的,自然不会像狰狞兽一样野性难驯,根本就不会让陌生人靠近。
方仲把目光一收,又在头顶的石壁上观看起来。那克制地遁术的都功印既然用符法施展,定然就在这石壁之上,毕竟它不同于自己的大印,用了后马上可以收走,只要它还在这里,就有破了这法阵的机会。
不过片刻,方仲就发现在石壁顶上有数张镶嵌的符纸,分别布置在第一层隐蔽的角落。方仲把火岩剑拔出,真气灌注其上,顿时散发出灼热气息。随着气息凝聚,方仲一声大喝,纵身往上冲去,举剑用力一插,已刺在了厚厚的石壁之上。火岩剑在方仲的全力施展之下,直没至柄。如此还不算,剑上所发出的灼热剑气,化作一道红色剑光,刺破岩石,噗的一声,从二层直达一层。
剑光所过,一张蕴含着天字诀符法的符纸刹那间被烧为灰烬。
在顶上的诸多昆仑弟子都把目光放在狰狞兽身上,这突然冒出的剑光吓了他们一跳。其中一个年长道人怒道:“这不肖弟子身陷囹圄了还想顽抗,如今让他永无出头之日,倒要看看他能挨得住多久不死。”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人影一闪,方仲已带着金菊花现身而出。对面那些守着台阶出口的弟子面面相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为首的几个长辈初时愕然,但不久便定下心来,喝道:“方仲,你所犯下的事罪大恶极,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听候掌教真人发落。”
方仲根本无心与他们纠缠,冷笑道:“我已不是昆仑弟子,掌教真人的话已管不到在下。”
几个道人大怒,骂道:“欺师灭祖的逆徒,从来只有被昆仑赶出去的弃徒,绝无反出昆仑的弟子,你就敢说出此话,只凭这一条,就要拿你回去问罪。”这几人同时仗剑直取,其步伐一致,进退之间已暗成一个阵势。方仲向金菊花道:“金姑娘,你先走。”
金菊花点头道:“我留下也是个累赘,你自己小心,我先出去再说。”金菊花可不像旁人看上去的那么弱不禁风,两个昆仑弟子刚想上前擒拿,便被她抽出短刀一人一下,差些把对方的臂膀也给卸了。这两个弟子疼痛难忍,连忙让了开去。金菊花笑道:“男人的臭手可碰不得本姑娘的娇躯,下辈子做女人时再与我做姐妹吧。”
那白泽尚未被牵出洞去,金菊花舍不得这样一个奇兽,飞身往牵着此兽的两个弟子扑去,同时袖中丝带一甩,已缠住了白泽背上的鞍鞯,轻轻一拽,身形便落到了白泽的背上。这白泽早被她摸透了脾性,一催此兽,当即哇的一声叫,撒开四足往外奔去。
38看網要逃出洞去时,那头顶之上飘然落下一个白衣女子,便把金菊花的去路堵死,一剑刺出,金菊花哎哟一声,从白泽之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