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被四千万的单子镇住了，自知没有权力答应或者拒绝，赶紧去茶座那边找顾星烟和珍妮特汇报情况。
典当行的大厅十分宽敞，比特和非莱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珍妮特和顾星烟的耳朵里。
珍妮特听完，眉头蹙起。
她压低声音，对顾星烟说：“这单子烫手啊！要是那客人的理财产品以后涨了，还好说，他这也算是及时止损。
“可万一跌了呢？咱典当行岂不是成了趁火打劫的黑心商家！”
顾星烟心里同样打着鼓，这“大耳窿”对道德感强、爱操心的人来说，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反过来告诫自己的下属：
“珍妮特，来典当行的大多数客人，不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就是妄想一夜暴富的赌徒。这两种人，我们是同情不过来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整个交易流程透明化，明码标价，再将典当之物好好保管，直到它们被赎回或者放弃。”
珍妮特一脸认真地点头，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这笔买卖可能带来的风险，以及应对之策。
可抛开工作不谈，她真心希望那个叫非莱的年轻人能悠着点，别把自己给折腾得倾家荡产。
顾星烟把珍妮特的纠结看在眼里，她轻轻拍了拍珍妮特的胳膊。
“珍妮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知道，赌徒这生物，最听不进劝。
“别说咱俩是陌生人了，你看他那个朋友比特，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有用吗？
“那位客人，专挑自己爱听的，朋友说得越多，他越来劲。一直在说自己稳赚不赔，也不知道谁给的自信……”
说着说着，顾星烟收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却又仿佛无事发生一样，跟珍妮特对视一眼，起身朝非莱走去。
比特站在非莱看不见的后方，眼巴巴地看着她俩，隐晦地疯狂摇头。
他的目光像是有实体一般，压力落到了典当行众人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自己朋友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借钱。
但她们是开典当行的。
顾星烟朝非莱笑了笑，“这位先生，请跟我们到鉴定间来，您的相关资料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带齐了！”非莱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乐颠颠地跟着顾星烟和珍妮特往里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问：“你们这儿当天能到账不？我这急等着用钱呢！”
“资料齐全的话，是没有问题的。”顾星烟保持着职业微笑，滴水不漏。
比特也赶紧跟了进去，他现在看顾星烟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就差大骂一句：“臭高利贷的！”
珍妮特从柜台后面拿出一块玻璃立牌，上面用娟秀小字写着典当行的各种收费标准。
比特眼疾手快，赶在非莱伸手之前，一把抢过立牌，自己先研究了起来。
立牌上写着——
【大当：最高可当十亿，当期三年，月息2%，逢冬减利】
【大按：最高可当三亿，当期两年，月息2%】
【大押：最高可当一亿，当期一年，月息3%】
【小押：最高可当三千万，当期3+1个月，月息10%（划掉），开业优惠月息6.8%】
比特刚看完，就见到珍妮特又递给非莱一块一模一样的牌子，气不打一处来。
非莱虽然着急，但也会问清楚重要细节。
他把资料交给顾星烟去清点查看，问清闲一些的珍妮特：“这个‘逢冬减利’是什么意思呀？”
珍妮特解释：“这是我们那的老规矩，意思是每逢十月至十二月，会减免一个月的利息。”
其实是华夏文明的规矩，不是人鱼的，毕竟店长才是制定规则的老大。
“噢，相当于年利率22%。”
“只有‘大当’是这样。”
“那如果提前赎回呢？我还要交满约定的利息？还是长期变短期来计算？”
珍妮特点开一份电子版合同样本，只给他看，“按原来约定的利率以及实际典当的时间来计算。
“您可以看看这份样本，假设您典当了一年，咱们月息是3%，以30天为一个月，若您实际只典当了180天，我们只收本金乘以3%再乘以六的利息。”
非莱听着点点头，这规则绝对称得上靠谱。
连一旁的比特都缓和了表情，把脑袋凑过来，一起阅读合同样本。
只要合同没有坑，那这里的确是正规又实惠的典当行了。
合同挺长，两人需要花一些时间仔细检查，珍妮特给他们的杯中添上茶水后，悄悄走到顾星烟那边。
顾星烟正在大途的辅助下，查询非莱的那款理财产品。
原来，治理位面的神明圈子里，也有类似私募基金的理财产品。
因为有些散户想要参与中高维位面的投资，以此博取更大的利润幅度，这类产品便应运而生。
比如非莱这一款，他之前往里投了一个亿，跟其他三百多名投资人一起，购买了一个价值五十亿的中维位面。
据说，那个中维位面即将通过考核，升级成高维位面。
一旦升级成功，把那个高维位面卖出去，将可以获得至少300%的收益。
只是，位面的价格，会随着自身的发展、以及不同类型位面之间的供需变化，而有所波动。
非莱说的“绿了”，是这个中维位面从五十亿一下子跌到了二十亿。
非莱的一个亿投资缩水到了四千万。
难怪他现在这么固执，换谁谁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