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冉悯没说话,夏语眨了眨眼睛,再次问道:“怎么戴着口罩?是感冒了吗?”
她的语气之中尽是关切之情,倒是让冉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应当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冉悯于是决定撒个谎。他轻咳了两声,说道:“是啊,好像是感冒了,喉咙有点不太舒服。”
哪知夏语竟是探出了手,手背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少时,她说道:“没发烧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把口罩摘下来我帮你看看?”
冉悯浅笑:虽然急诊科的医生都是全能,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夏语竟在这里就要给他问诊。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将口罩摘了下来,随后说道:“我没事,逗你玩的。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而已。现在见到人了也就安心了,你快去忙吧。”
夏语先是一怔,随后有些调皮地轻轻皱了一下鼻子,笑着说道:“讨厌,耽误我时间……”
话还没说完,就有护士一路小跑地过来说道:“夏医生!送来一个患者,快……快回去!”
夏语同他说道:“等我下班再联系你!”
她一边说着,已回过了身去,跟着护士跑了。
冉悯看着夏语离去的方向,不禁有些自责。急诊科的医生有多忙他也有所耳闻,如此看来,他确实是耽误人家的时间了。
不过他也并非故意。更何况,他戴着口罩的目的本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夏语给认出来了。
冉悯的面上难掩微笑:夏语这个女孩子,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浪费时间。他本以为昨天夜里在夏语家附近感知到的几个神煞原的人应当是与夏家有什么关联,所以今天来医院,一则是找范子瑜,二则是想要查清楚夏语是否真的也和神煞原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仔细感知后发现附近并没有神煞原的人,冉悯也不疑有他,直接走出了大门。在再一次需要打车的时候,他终于有些崩溃了……
早就预定好的车,怎么还没到货?这四儿子店到底靠不靠谱?
恰好这时,四儿子店给他发消息,说是可以去提车了。
难怪要叫四儿子店,还真是买个车比伺候儿子都难!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夏语的电话。
“你在哪里呀?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呗?我刚下班。”她说话的语气温柔却不做作,是冉悯喜欢的那一型。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答应她。他说道:“明天吧?今天下午正好有点事。有个应酬。”
“啊?那你少喝一点酒,对身体不好。”夏语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随后又继续道:“不过我明天正好要值夜班,可能不行,要不还是后天好了,后天我休息。”
“嗯,”冉悯笑答,“后天我陪你。”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冉悯并非真的有应酬,他现在孤身一人,也不可能有应酬,他只不过在等待。他把新车开回了家,然后,等待天黑。
只有临牌的新车肯定是很方便的。大约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他才再次开了车出来。他当然不可能去干什么坏事,只不过,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他开车来到了海岸西路,绕进了夏语所居住的小区。在绕了几圈之后,并没有看到,也没有感知到任何神煞原的人,不由得自嘲起来。看来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夏语如此善良单纯的人,又怎么可能和神煞原有关联?
想到这,冉悯便也没有再多流连,直接折返回了家。
此时,田丝丝也正在自己的公寓中。她无所事事,便斜倚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正打了个呵欠,准备起身去睡觉时,却听见门锁有响动。
她紧紧盯着大门,不免有些紧张。这个时候会来的人,大概率就只有王宇。但他来干什么?
门锁是密码锁,知道这密码的人,除了王斌和王宇两兄弟外,还有钟汇。田丝丝虽然恨他们,却又不敢轻易换密码。
门很快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果然是王宇。
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前些日子挨得那一顿毒打,实在是让她对这个人恨到了极点,却丝毫没有办法。
她发现自己除了怕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田丝丝在家中自然是没有化妆的,她脸上身上的伤痕也因此一览无遗。她虽然怕王宇,却依然恶狠狠地盯着他。
王宇见她这个模样,却是嗤笑出声。
他走上前来,一把捏住了田丝丝的下巴,不过并没有太用力。他笑着,看着田丝丝那又凶又可怜的眼神,忍不住笑道:“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说话的同时,放开了田丝丝,却并没有把手抽回来。他试图去抚摸田丝丝脸上的伤,但田丝丝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还是怕我打你?”他再次问道。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用打女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耐。”
王宇的面上闪过一瞬的怒色,却很快消失了。那一天,他本也不信逍遥子已死的事,但在赶到宁清大桥之后,却又没见到任何尸体,思来想去,也只有收了“信物”的田丝丝或许会对此事有一些了解。
为了知道逍遥子究竟是否是诈死,他对田丝丝进行了“刑讯逼供”。但很明显,田丝丝对此事一无所知。
王宇将此事与钟汇说了之后,他们也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逍遥子究竟死了没有,至少,田丝丝是没有背叛他们的。也因此,王宇今夜才会再次来找她。
王宇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说道:“我来给你上药。”
他从随手拎着的一个袋子中拿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打开后,可以闻到淡淡的药香气。他用手指蘸了一些要往田丝丝面颊上涂抹,但田丝丝却再次后退了一步。
王宇有些尴尬地笑道:“忘记洗手了。等我几分钟。”说罢,他便走向了卫生间。
但田丝丝似乎并不愿买账。她语气十分冰冷地说道:“不用你帮忙。把药留下,我自己会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