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回去。他洗过手后,便亲自去为田丝丝的伤上药。无论是脸上的伤,还是身上其他地方的伤。
那些伤是他打出来的,他清楚地知道每一处伤痕的具体位置。他一边给她的伤口涂药,一边说道:“这是最好的跌打损伤膏,今天涂过了,明早再涂一次,到了下午,这些瘀伤基本就都散的差不多了。”
他的语气何其温柔,仿佛这些伤与他无关,仿佛他们是最亲密的情侣。
而下一秒,王宇竟敢上前去扒田丝丝的衣服。
田丝丝马上坐起身来,一耳光抽在王宇的脸上,厉色道:“你干什么?!”
王宇摸着自己被耳光抽的红起来的脸,嗤笑一声,说道:“你身上很多地方都有伤,钟汇说了,必须保证每一处都能涂抹到药。”
“用不着你,我自己会弄!你可以走了!”
尽管她的话语之中尽是厌恶之情,但王宇却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样。他说道:“今晚我留下来。”
说话的同时,又再次试图去扒田丝丝的衣服。而很自然地,田丝丝再次给了他一耳光。她怒道:“你想死是不是?!”
王宇哂笑一声,摇了摇头,才说道:“钟汇要你明晚去找他,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记得乖一点,别像上次一样,又是刀又是剑的。女孩子,温柔才是必杀技。稍后我把时间和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说话的同时,王宇还在田丝丝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田丝丝正在愣神期间,王宇又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今晚留下,是为了明早再盯着你,上一次药。”
说罢,他便关上了主卧的门。
田丝丝听罢,不由得冷笑起来。温柔?钟汇那种畜生,他也配?
王宇回到房间后,却也有些无奈地嘲笑起自己来。
前些天他还羞辱田丝丝,说她不过是钟汇养的一条狗,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神煞原所求不过一个随心所欲,没有什么特定的规矩,看似自由,但实则实力至上,反而残酷得很。
王宇既然斗不过钟汇,便也只好听命于他。钟汇点了名要的女人,王宇若是敢碰,只怕真是嫌命长了。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既笑田丝丝当年年少无知,甩了冉悯又着了钟汇的道,本可以享人间安乐,如今却混成这个鬼样子,却也笑自己傻子一个,明知这神煞原残酷,却也脱离不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将次日约定好的时间地点都发给了田丝丝。
田丝丝并没有睡着。在收到消息后,她马上发了一条消息给冉悯:
【睡了吗?】
冉悯此时刚回到宅中,便秒回道:【还没有。有消息了?】
【嗯,明天晚上,钟汇要见我。稍后我把接应的时间地点发给你,你记得隐蔽一些。】
冉悯本想回复一个“好”字,但皱眉想了想,却还是回复道:【你什么都别带,尽量顺从他,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放心,我会跟上你们。】
半晌之后,田丝丝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冉悯看着手机屏幕上短短的聊天记录,有些无奈。
曾经田丝丝的话可是很多的,他反而是话少的那一个,通常是她发三五条消息,他才会回一条。
在他们分开的时候,冉悯删除了田丝丝的一切联系方式,并更换了自己的号码,也让田丝丝找不到他。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不适应的,毕竟他早就习惯了这个话痨的小姑娘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日子。但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格很难发生改变,除非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冉悯不知道田丝丝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竟然会变成这样沉默寡言的女子。他不想,也不舍得去知道。当然,他心中也十分清楚,就算他问了,田丝丝也一定不会告诉他。
冉悯不禁苦笑了一声:他最近想起太多尘封在角落里的记忆了。也不知究竟是在怀念曾经的田丝丝,还是年少时候的自己。
不多时,时间地点便发送到了冉悯的手机上。时间是晚上8点钟,这本没什么问题,但地点却是在山乌路。
冉悯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惑:这山乌路几乎到了云泽市的边界处,荒凉得鸟不拉屎,哪有男女幽会去那种地方的说法?
再者而言,山乌路那么长,具体要到哪里去碰头?简直是一个没头没尾的约定。
冉悯皱着眉头,再次给田丝丝发送了一条消息:【你确定这就是你收到的全部内容?】
田丝丝回复道:【是,我直接转发的,没有必要骗你。】
冉悯也只好回复:【好吧。我明天提前去。早些休息吧,晚安。】
田丝丝没有再回复他。
冉悯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他真的在期待什么一样。随后,他回到了房间,打开了一个暗门后,从暗室里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
他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随后,才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柄折扇——
那不是普通的折扇。他将扇子放在手中仔细摩挲着,随后只听“噌”地一声响,是扇子被甩开了。这一瞬间,扇面反射寒光,竟是在白墙之上形成一片光斑。
此乃冉华当年所造神兵“九阴九阳扇”,共有十八根扇骨,扇柄长十寸六分,重十斤六两。其扇骨排列十分精密,不留缝隙,用好了可抵挡一切武器的攻击;而这扇骨,却不知是何物所作,看似是玄铁,却比精钢更为坚韧。
扇子沿边被精心打磨过,十分锋利,扇骨之中更是暗藏玄机——每一根扇骨中间都藏有一枚暗刃,若是用力得当,暗刃自可作为暗器飞出。
只是,这柄扇子还未出名,冉华便已辞世。
冉悯此前也并未见过它,也是回到北洲之后,才知道原来冉华辞世后,这神兵一直被叶文所珍藏。
冉悯轻声叹着:“好久没用你了……不过,果然还是你用起来最为顺手!”
说话间,做了个起势,吊灯的灯光竟已有些许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