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马蹄声得得,一名身罩绛黄袍的武将越众而出,约莫三十岁年纪,来到洪锦和卓子善面前,大声道:“二位何方人士,敢拦大军粮道。”
卓子善被砍了一刀,虽然有龙鳞甲保护没受伤,但心中却极不痛快,这些军卒如此蛮横,动辄取人性命,可见平时是如何嚣张跋扈。卓子善冷哼道:“我二人是截教一气洞门人,特来投闻太师。”
如果是修行之人,一听截教二字,必大吃一惊,这是闻太师本家人,知道是惹不得的。但眼前这位武将不是修行之人,竟孤陋寡闻到没有听过截教大名,他只在耳朵里听说要来投闻太师,以为是投军的,顿时把腰杆子挺直,傲然道:“想军前效力,本该到各守备府去应征,不过,念你二人无知,又有一些本事,本将军可不与你计较。”
卓子善还想争辩,洪锦把手一拦,让他别费口舌。军中的事情,洪锦熟悉的很,当年沙北城守备府是如何模样,眼前这支纣军便也是何模样,尽是些趋炎附势、欺凌弱小之辈。
即便是闻太师领兵平叛,这底下并非是闻太师麾下亲自练兵练出来的士卒,很多都是各路诸侯的兵马,良莠不齐。
洪锦堆笑道:“将军若肯收留,自然以将军马首是瞻。”
那人见洪锦很机灵,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二位肯努力,忠心报国,本将军绝不会亏待自家人。”
周围的军卒见自家将军收了此二人,顿时放下戒心,把摔倒那人扶入马车,又在一辆粮车上挪了个空位,让二人暂时坐了上去。
粮车没有顶棚,原本就是堆放粮草和鹿岩等军中之物,二人就这样坐在空荡荡的粮车上,抬头见天,低头见地,凉风吹在身上十分阴冷。
这支千余人的兵马再次起行。
旁人都有盔甲在身,只有洪锦和卓子善还穿着寻常布袍,那位将军居然还记得二人,队伍开拔不久,又骑着马带着两位亲随到了洪锦所在的粮车,扔上来两套破旧的铠甲。
那将军道:“穿上它,以后便是我军中之人了。”
洪锦笑着道:“多谢将军,敢问将军名讳,卑职也好称呼。”
那将军道:“本将军乃荡寇将军张山麾下佐贰官李锦,今奉张将军之命,将筹集的粮草押送军前效力。”
洪锦拱手抱拳道:“原来是李将军。”
李锦眼望卓子善,说道:“本将军看二位年岁都不大,竟已练至刀枪不入,实在有些诧异。若真有如此本事,不是出身将门贵胄,便是一介奇才,早已被旁人招纳,又岂会还是白身。你二人实话告诉我,到底是何等修为?”
龙鳞甲的事是瞒不住的,卓子善根本就不修武体,动起手来马上就会露馅。洪锦低声道:“我卓兄弟身上其实有一副铠甲防身,并非真的武体强横,至于在下,却已练到了易筋境初阶的地步。”伸出手,在李锦的注视下一握拳,嘭的一声,爆发出一股劲气,连手臂都跟着粗大了一圈。
这是实实在在的武体修为,那李锦本身也有不弱的武体造诣,一眼便看出洪锦真的没有撒谎,顿时对他好感大增。至于卓子善只靠铠甲护身,解开这个疑惑后,李锦心中也舒服了许多。寻常武将能把武体炼到易筋境已是十分不易,有如此本事,一般在各路诸侯之中已能担当偏将之职,最不济也能得个守备。
如今这二人竟投了自己麾下,平白捡到两个能打的,当然是喜事一桩,之前的一点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李锦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现下你二人只是我军中小卒,等过些时日,自然会提你们上去。投军不必非要投闻太师,他老人家座下能人甚多,想出头可不大容易。若一直跟着我家张将军,必不会亏待了二位。”
洪锦又问:“张将军不是闻太师麾下之人?”
李锦道:“太师征伐北海,点了张将军跟随,故此虽然如今在太师麾下效力,等平叛之后,还是要依朝廷律令,另加重用的。”
等李锦走后,洪锦告诉卓子善,现在就这样冒充下去,等到了闻太师大营再做打算。
兵马行了数日,洪锦和卓子善便也随着大军一起混了几日,把周围的几个小卒都混得熟络,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更多的军中之事。
原来闻太师并非主管军机大事之人,真正管天下兵马的大元帅是武成王黄飞虎,这次征伐北海,黄飞虎却没来,而是闻太师亲自带兵。
闻太师作为三朝元老,自然也是有直属亲兵的,但人数并不多,故此这征伐北海便需要调遣各路兵马,一起组成一支平叛大军。
除了荡寇将军张山之外,另有两位主将,一位是鲁仁杰,一位是徐盖,二将自己也有随行副将,一共二十万兵马。
说起鲁仁杰,洪锦之前是见过的,甚至还和他打了一场,不过那时自己修为低微,险些被这位老将军给打死。
这些都是凡人武将,可是北海征伐麻烦就麻烦在有很多妖精鬼怪作祟,武将经常会吃亏,所以才有余化出手的一幕。
洪锦又问那些军卒,闻太师麾下有多少炼气士时,便一个个睁大了双眼,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