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的诸掌柜矫迁之喜大宴正式开始了,潘滩镇比过年还热闹。流水席沿街一字儿摆开,不仅是菜好量足,更关键的是所有人免礼。都说天下没有免费午餐,这次不仅仅是午餐免费,晚餐也免费,酒也免费呢。众人自然是好评如潮,赞语泉涌。为了这两餐豪食,好几户人家还饿了整整一天,清空肚子。
潘滩街上,每隔两三百尺就是一组大蒸笼,从灶台到房顶,每组蒸笼都象一个云雾制造机,突突突地喷着热气。炊烟袅袅,在半空中交织着,有如几十个仙子在同时编织着一张硕大无比的织绵。流水席的食客们已经围坐在桌前,私下里纷纷地议论道:“听说,主人家特别客气,今晚还给我们上了上八珍中的鱼翅。”
流水席的后厨中,苏伟君带着徒弟们给大家做着一道名叫金榜题名的菜,榜者猪蹄髈也,制作方法是选用纯色黑毛猪蹄髈,去除皮毛,焯水洗净,放入锅中,以水淹过蹄髈为宜,加葱、姜、花椒、白酒、大火烧开,转中火煮两时辰,捞出放凉,改刀。手工馄饨若干,入开水锅煮至断生,捞出。馄饨入热油中炸至表面黄色,沥油捞出。改好刀的蹄髈上蒸箱蒸一刻钟,取出扣入盘中,取秘制酱料加热,淋在蹄髈上,放蒜蓉、香油、三丝点缀,用炸好的馄饨围边。用锡纸包好菜品,放入铜盘,撒入花瓣点缀,摆上祝福语,然后上桌。
大家正准备开吃,王焗虎带着茶酒博士与伙计们来到流水席的顶端,对大家道:“诸位乡邻,让小可说几句话,大寒凝海,唯酒不冰,因其性热也,我王家酒楼之酒,更是性热无比。”
说完,微一示意,十余个手下往灼热的铜盘里慢慢地倒入白酒,让松明靠近。呼的一声,一股蓝色的火苗在蹄髈上升起,肉香与酒香相混。这款火焰金榜题名的菜仪式感十足,好看、好玩、好吃,不但烘托了就餐气氛,火焰熄灭时还会散发独特的酒香、玫瑰香及蹄髈的肉香,再结合秘制蒜味酱料,口感糯而不腻,味道鲜甜微酸,回味无穷。秘制酱料将海鲜酱油、六月鲜酱油、香醋一白糖、鲜辣汁、原汤搅拌均匀。
《拜星月慢,火焰碲髈》
蹄髈除毛,焯水洗净,入锅水没肉身。葱姜花椒,白酒大火煮。捞放凉,改刀斜切肉生春花,馄饨开水断生。热油炸黄,沥油捞出凉。
蒸笼熟、取出扣盘中。酱料淋、蒜蓉三丝缀。炸好馄饨边围,铜盆鲜花饰。加强热、使得铜盆红。倒烈酒、举烛使其燃。一团火、直向天冲,更比烟火灿。
现场响起一片惊叫。不一会儿,潘滩街上从街头到街尾共几里长的街上都是这个蓝色的火苗与气味。人人好奇,都往碗里倒了一杯王家酒,细细地品味了起来,丁家酒一时之间无人答理。
王炝龙现在是王家酒楼的掌柜,自然是在贵宾席。兄弟俩约好,一个在流水席上宣传这事,另一个在胖心酒楼的贵宾席上宣传。贵宾席上虽无蹄髈,但菜多,适合烤的菜起码有好几种。贵宾席除了吃的之外,还安排了唱戏与杂技,王炝龙正准备着,却见戏台上来了一个演杂技的,在中间猛喝了一口什么液体,再用一个火把往嘴巴前一凑,一团火苗从嘴巴里喷出,酒气弥漫,满厅生香。旁边一个配合的给配上唱词道:“钟馗除妖精,丁酒王温传,三味真火出,狐狸显原形。”
贵宾们纷纷鼓掌叫好。原来,丁氏兄弟也发现烈酒可以燃烧,他们想到的主意是给戏班子一笔钱,拍到剧情中。关键的是,在说酒名时,带上了王温的名,尽显格局。王炝龙为自个刚才的迟疑后悔的要命,如果刚才早一步把商量好的招式使出来就好了。现在迟了人家一刻,再使就是东施学频,拾人牙惠了。可天下没有后悔药,只能看着贵宾席上的客人们倒着对头的酒在开怀痛饮着。
中午的主食是米饭,晚上得给大家换一个新鲜的。苏伟君指挥徒弟们在做石头饼。石头饼并不是用石头做材料或硬如石头,而是用石头作为做菜的工器。先将石子淘洗干净,倒入砂鏊,擦点油,以防石子粘在面饼上,将盐,小苏打,鸡蛋和酵母放入面粉中,加水揉成光滑的面团,放在被窝下发酵半天。反复搓揉使上劲,将面团分成小剂子,滚圆,压成薄片,在上面再压些芝麻。将石子码入烤盘中,高火,把石子先烤热至有青烟。用勺子将石子取出一半,将烤盘里的石子抹平,把面饼放在石子上面,在将取出另一半石子覆盖在上面,用铲子轻轻的压一压。利用石头余温烤熟面饼。
《尉迟杯·石头饼》
面和水,加酵母、再打数鸡蛋。放入被窝发酵,大到面团满盆。反复揉搓,分小剂、滚圆薄片压。粘芝麻、复增其香,桌上醒面片刻。
卵石铁锅翻炒,加油少许防粘,青烟袅袅。石子铁盘码平,放饼坯、上覆其石。热气出、焦香四溢,去其石、凉后即可食。味清香、形亦玲珑,酥脆使人思乡。
石头饼出来了,其形玲珑自然,口感清香酥脆,且营养丰富。有几个喜贪小便宜的偷偷地把饼往怀里塞。不想,被出来听一听食客反映的苏伟君看到了这一幕,暗暗好笑,善意地提醒道:“宴席结束,主人家会给每人发一个饼,没吃完的菜归借出桌子的主人。”
知被发现,几人尬笑着拿饼道:“我看这饼好,易于消化、经久耐储,携带方便,想给亲戚带一个。”
这场诸掌柜的乔迁酒宴结束了,虽说两家绝招各出,最后结果是王家与丁家斗了个旗鼓相当。王家在升斗小民中的口碑大振,而丁家则赢得了掌柜与员外们的欢喜。
商业怨仇已结,既然这一战不分胜负,就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