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恨恨道:“肯定是被康氏克死的!”
郑习武:“......爹娘也这么想,对大嫂百般责骂。”
七杀:“等等!大夫说你大哥活不过十六,在康氏的照料下,活到了二十。你家人还觉得是她克的?”
郑习武苦涩地道:“我知道,这很没道理,可我改变不了爹娘的想法。”
七杀:“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郑习武顿了一下,道:“大哥去后两个月,大嫂肚子鼓了起来,请大夫诊脉,发现大嫂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大嫂说,是大哥的。”
程氏:“哼!要真是大哥的,她为什么不早说,非得等到大夫诊出来才说?”
郑习武:“因为她此前不知道!”
程氏:“呵呵,一个女人,怀了四个月的孕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桃红忍不住道:“怎么不可能?我曾听说过,有人怀孕五个月而不自知。”
见七杀没呵斥她,丹色也小心地道:“我也听说过,有些人怀相不显,还不爱吐,怀了几个月跟没怀孕一样。”
她们倒不是想帮七杀,只是对康氏心生同情。
郑习武:“两位姑娘说得对,正是这样!”
程氏冷笑道:“对什么对!非要我直说?大哥坐起来都难,大夫早说过他不会有子嗣!”
郑习武:“大夫不是神,说的话也会错!”
眼看夫妻俩又要吵起来,七杀问道:“然后呢?”
程氏:“然后孩子没了,康氏伤心过度,上吊自尽。”
郑习武懊恼地捶头,“如果我在就好了!”
程氏讥讽道:“是啊,你在就可以安慰她......”
郑习武忍无可忍,怒道:“人死为大!你能不能对大嫂多些尊重?”
程氏不屑,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一个冲喜的穷丫头,算哪门子大嫂!”
内心深处,她从没将康氏当成妯娌。
七杀:“程居士,康氏母子皆已过世,你嘴上留点德。”
程氏张了张口,终究没敢再说过分的话。
七杀又对郑习武道:“康氏死的时候,你没在家?”
郑习武点头,道:“查出大嫂怀孕没多久,爹就让我去南边铺子查账,前几天才回来。”
顿了顿,道:“我离家之日,特意请爹娘善待大嫂,没想到,唉!”
001:“宿主大人,这小子肯定有鬼!事情发生时他不在,怎么看都像刻意避开!”
桃红、丹色见多了侯府阴私,此时也觉得他不在家未免太巧,很像故意置身事外。
侯府的老少爷们都会这一招。
难道真被那粗鄙的程氏说中了,康氏腹中孩儿是他的?
体弱多病的大哥,青春娇美的大嫂,郑习武看起来又很好色,他真能把持得住,不去染指康氏?
哼,这些臭男人,惯会把错事推到女人头上!
一时之间,两人看向郑习武的目光中多了些鄙夷。
郑习武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她们的意思,辩解道:“两位姑娘,我与大嫂清清白白,你们莫信程氏胡言!”
桃红、丹色只笑笑,不说话。
郑习武还要解释,忽听屋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片刻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但再大的雨声,都压不住不知何处传来的婴儿啼哭。
近了,那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了!
“呜哇,呜哇,呜哇!”
桃红、丹色惊叫一声,顾不得上下尊卑,一人抓住七杀一只手臂。
程氏牙齿咯咯作响,也抱紧了郑习武。
她记得,康氏死的那一晚,也是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
七杀微笑道:“你很害怕?”
程氏发着抖,反问道:“你不怕?”
七杀:“不怕,害死康氏的又不是我。”
此话意有所指,程氏叫道:“也不是我!”
七杀:“那就好。”
她不知道郑习武和康氏清不清白,但郑习武身上只有粉红色的桃花障,没有冤孽缠身。
这说明康氏之死与他无关。
倒是程氏,身上缠着黑色的冤孽,背着需要以命相偿的血债。
如果她不相救,程氏活不过今晚。
桃红和丹色万分后悔,她们为什么非要跟来?
都怪申嬷嬷,说什么跟来才能抓大小姐的马脚!现在好了,遇鬼了!
“大小姐,真有鬼啊!怎么办?”
七杀挣脱她们的拉扯,右手拂尘一扫,左手捏个五雷诀。
曼声念诵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光明太元!斩妖缚魔,杀鬼万千!案行五岳,侍卫我前!凶秽清荡,遁气常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从怀中摸出一张镇鬼符,随手一扬,符箓飞向花厅大门,贴在门楣上。
桃红胆颤心惊地道:“大小姐,这样就行了么?”
七杀心说我哪知道行不行,用这种方式对付鬼怪,本道君也是第一次。
001大力吐槽:“宿主大人,你有没有发现?你这咒语简直长得离谱!等你念完,黄花菜都凉了!”
七杀:“咒语又不是我发明的!”
长是长了点儿,好在有用,婴儿哭声慢慢消失了。
厅中众人松了口气。
下一瞬,雨中冲进来一个人,“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好了,老爷夫人出事了!”
来的是服侍郑夫人的余妈。
郑习武是个孝子,赶紧带着七杀去父母所住的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