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大拇指推开瓶塞,把东西灌进她嘴里,这可是他最新研制的毒药,连他都没有解药,作用不足挂齿,只是能让人在一个时辰里很招虫子喜欢而已。
宫远徵戴着手套的大手堵着苏唯的嘴,不让她吐出来一点,并不粗粝的材质按在她光滑娇嫩的脸上依旧擦红了一片。
见她吞下去,宫远徵才满意地松开手。
苏唯跪坐在地板上,抬起头愤怒地望着幸灾乐祸的人。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毒药啊。”
“我知道!我是问你什么作用!”
“招虫子。”
“不愧是你!”苏唯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宫远徵是懂怎么寒碜人的,可是他低估了苏唯百毒不侵的作弊体质,没有如愿看到她的惨样,就算是把他手里的毒药全部用了一遍都毫无作用!
宫远徵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人?我哥哥说你能空手变物,你难道真是妖物?”
闻言,苏唯坏笑道:“是啊,所以你赶紧放了我,然后再赔礼道歉,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宫远徵被她的痴心妄想逗乐了,拿着一个木盒走到她面前,木盒里码放着整整齐齐的玉瓶,刀子划过手腕,顿时出现一道血痕,举起瓶子不浪费一滴血液。
在她关进虫室的时候,他就已经实验出她的血液比最顶级的解毒圣药还有效,吃过她血液的毒虫都死了,就连他养的蛊虫也不过在她的血液里存活了几个时辰。
哦,普通虫子却是活的好好的,没一丝影响。
苏唯看着他旁边的瓶子,一瓶瓶的里面装的都是她的血!
不止心疼,她现在已经感觉到阵阵头晕……
“一次放这么多会死人的,有一种发展叫可持续发展,所以,咱慢慢来行不行?咱千万不要为了眼前的这十几瓶,就放弃往后余生的无数瓶……”
宫远徵手里的接满了,又拿了下一个空瓶,随意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伤口出血的速度慢了,宫远徵又在另一只手腕划一道口子。
苏唯疼的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取悦到了宫远徵,他的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只是,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苏唯就知道他的笑不过是一种假象。
“你不惧百毒,那不算毒药的‘毒药’呢?”
不算毒药的毒药?
苏唯脊背发凉,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变态的法子折磨她。
“你想干嘛?我和你说,你不要太过分了,不然就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哼。”
宫远徵拾起地上的匕首拍在她脸上,冰凉凉的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等着。”
少年的头发刚刚及腰,编起来的小辫子上绑着一只只银色的铃铛,额上戴着和衣服颜色配套的抹额,明明是很沉闷肃穆的颜色,可是看起来又不会给人太过严肃、死板的感觉,反而衬得他少年天姿,意气风发。
苏唯有片刻晃了神,她承认他的外貌过人,目如朗星,龙章凤姿,要是换个剧本的话,她想她肯定会攻略他。
可是,上官浅的下场就在眼前啊。
宫尚角喜欢上官浅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是,他的喜欢和宫门比起来,上官浅绝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而宫远徵呢?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哥哥,应该没有人能越过宫尚角。虽然她和上官浅的起始点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就在她背后没有无锋。
至于宫子羽……
他有男主光环,不提也罢。
宫远徵目光一顿,顺着凝固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往回去,就见苏唯苍白的面颊上泛着两坨红色,直直地看着他发呆,双眼水润含情……
宫远徵眼皮一跳,心里一阵恶寒,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长的俊美,所以,这女人……不会是在肖想他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宫远徵连连后退几步,怒目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一个药人而已,就是瞎子也没关系!”
苏唯很是识时务的闭上眼。
在她心有悸动的前一秒,她思考的是,他们如今的距离,她一枪打死他的几率有多大?
庆幸吧少年,你的美貌暂时救了你一命。
…………
宫远徵一连两日都没露面,直接住在了角宫。
再次回来时,一起的还有宫尚角,在宫远徵的贴心照顾下,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红润,眸子里照旧浸着万年寒冰。
宫尚角:“上官浅在哪儿?”
苏唯不知道该夸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可嘉,还是该骂他贼心不死。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但凡他开口,上官浅也许就不会失望离开。
“现在的宫门如日中天,找一个人而已,难道不是易如反掌吗?”
眼见亲哥哥被苏唯阴阳怪气地堵的没话说,宫远徵第一个不乐意,上前几步到她旁边,手里的刀尖抵在她嘴边,眼神凶狠。
“好好说话!再不老实点,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了!”
宫尚角:“无锋首领不会任由上官浅脱离无锋,她多在外面一日,就多一分危险,更何况,她有了宫门血脉,我不能让孩子流落在外。”
苏唯翻个白眼,想老婆就想老婆,还用孩子做借口,难道嘴硬很酷吗?
“她在这里就安全了?
你们宫门不是专收无锋的刺客吗?我都怀疑,无锋是不是专门替你们培养媳妇儿的地方?
你不会以为宫门以前能漏成筛子,以后就不会有人潜进来吧?
再说了,无锋的卧底你们排查仔细了吗?揪干净了吗?
无锋四方魍主身死,现如今的宫门表面上确实是风头无二,但是内里的伤筋动骨你会不清楚?相反,无锋最顶级的力量还没有出动呢。
你用什么保护她?哦!用你的算计吗?”
宫尚角皱眉:“你的意思是,宫门还有无锋之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苏唯无辜地眨眨眼,她没有说过的,她才不认,她没再多说,只是注视着宫尚角,等他的下文。
可是,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然后,在她嘲讽意味十足的嗤笑声里,转身离开。
果然啊,放弃了你一次的人,第二次依然选择放弃你。
那个外表孤傲冷漠,谋算果断无情的男人,这一刻,背影竟然狼狈如斯。